管库房的、花木的、和洒扫的妈妈们准时过来了,她们原就是跟着老夫人的,赵氏管中馈之后也没有动她们。她们只听过国公夫人的威名,还不曾打过交道。只知道国公爷宠爱的很,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幼菫先问了管库房的妈妈往年的惯例是要从库里调用哪些物件器皿,又问了花木的妈妈花房里有什么可用的盆景花草。
她一开口,两位妈妈便知她不是好糊弄之人,不敢欺瞒,一一道来。
待得跟她们谈完了,幼菫让青枝赏了她们每人五两银子,说道,“辛苦两位妈妈明日把往年的旧例拿给我看看。这几日怕是要辛苦二位,这些银子拿着吃茶。”
五两银子,顶她们一个月的月例了,两位妈妈喜上眉梢,千恩万谢地退下。
又等了半个时辰,灶上钟妈妈和采买的黄妈妈姗姗来迟,钟妈妈进来便是请罪,“夫人恕罪,现在正是灶上最忙的时候,老奴来迟了。”
幼菫抬眼看了看她,问黄妈妈,“不知黄妈妈又是为何来迟了?”
黄妈妈福了福身,“回夫人,每日的采买都要和灶上交接清楚才行,免得有了不对的地方谁也说不清。老奴方才刚刚忙完。”
幼菫淡淡说道,“一日有三餐,也就是说,两位妈妈一天下来是没有有空的时候了。若想找两位妈妈问个话,只能等晚上才行?”
钟妈妈手上权势大,在府里很得脸面,闻言便有些不悦,“大厨房的活计实在是多,老奴也是无法,夫人若是怪罪,老奴却要喊声冤枉了。”
幼菫问道,“不知二夫人找你们问话,是不是也要等一个时辰?”
钟妈妈脸上五彩纷呈,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自然是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幼菫笑了笑,喝了口茶,不再揪着此事不放,“过几日便是老夫人的寿宴,做什么菜品钟妈妈心中可有章程?”
钟妈妈换过神来,“往年都是二夫人吩咐,老奴按吩咐来。”
“那好,你就把往年的菜单拿给我看,你没有章程我给你定章程。”
幼菫不再理会钟妈妈涨红的脸,又吩咐黄妈妈,“妈妈把往年寿宴采买的开销报给我,有什么需要提前采买的也提前说清楚,若是到时临了了再跟我说来不及,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她们走后,问了廉妈妈方知,她们都是赵氏的陪房,难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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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墨竹
糯米到了晚上就泡好了,桃花也阴干好了。待永青睡下,幼菫就在小厨房做起了桃花酿。热火朝天地忙活了半晚上,不是因为麻烦,而且青枝泡的糯米太多了!
青枝豪横地泡了一袋子糯米,她的解释是:“小姐做了酒肯定是要和国公爷一起对饮啊,少了怎么能够?”
幼菫心想,前几日也不知是谁后悔让我嫁给荣国公了。
青枝心想,我已经原谅国公爷了!
萧甫山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幼菫趴在炕上哼哼唧唧的,紫玉在帮她按摩。
幼菫想爬起来却被他制止了,他让紫玉退到一边。
紫玉是见证过荣国公吃自家小姐豆腐的人,还威胁小姐……她是自始至终知道荣国公对小姐居心不良的,可惜小姐一直没看明白,生生被骗着嫁了过来。如今荣国公对小姐贴心,她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玄色戎装未除,如山的身躯凛凛站在炕前,宽厚的手掌轻轻捏着她的肩膀,“你怎么累成这样?”
丫鬟们淡定地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她们是见过荣国公给夫人穿鞋的,给她按摩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的手宽大,揉捏的力道厚重和缓,幼菫舒服得直哼哼。
萧甫山的手下一滞,冷峻的脸上出现了皲裂,这猫儿似的声音……
幼菫幼菫侧头头看他,他身穿玄色轻甲戎装英气逼人,正气凛然,配上他冷峻的脸更是禁欲。他这般小意地服侍着自己,她的小心脏有些扑通扑通的。
她这个人是挺颜控的,她在怀疑,自己当初肯应下他的求亲,是不是因为他长的好看。
她收了收心神说,“酿酒,是能酿一大缸的那种。”
她对酒的执着啊,萧甫山慢慢给他揉捏着,“酿一些玩就是,你若想喝桃花酿,我给你弄一些好的来。”
市面上再好的能有多好,大燕国还没有掌握蒸馏提纯技术,酒度数都很低。米酒也就几度,高粱酒也就十几度,即便是最烈的高粱酒,也就二十来度。她要酿的,自让人终生难忘的好酒。
幼菫狡黠一笑,“改日让您尝尝什么叫好酒。”
萧甫山也没想她的酿酒手艺能有多高明,可她的这份心意却是难得。他俯身亲了她脸颊一口,“那我就等着你的好酒了。”
胡茬扎人,风尘仆仆,幼菫嫌弃地别开脸,小心脏也不扑通了,“国公爷您还是换了衣服去洗漱一番吧。”婆子已经抬了热水进来。
小丫头又嫌弃上他了,萧甫山黑着脸进了内室,没有丫鬟敢跟进去,国公爷是从不让丫鬟近身伺候的。
青枝低声劝幼菫,“小姐,您怎么能明目张胆地嫌弃国公爷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幼菫忍不住笑了起来,忍一忍,这个词用的太喜感了!她好容易停了笑,跟青枝说,“待你成了亲,你夫君一脸胡渣一身尘土亲你试试,看你忍不忍得了。”
青枝脸颊绯红,她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张海的脸,他最近隔三差五的就找她,说是要见大丫。可每次都是给自己买了一堆吃的用的,跟自己说话反而比大丫多些。
她嗔怒道,“小姐,您好不知羞!”青枝瞪了幼菫一眼,红着脸出了次间。
在内室脱衣服的萧甫山:忍一忍就过去了?这都是调教的什么丫鬟,怎么说话的!
萧甫山从净室沐浴出来,寝衣衣带未系,衣襟微敞。胸肌贲张若隐若现,腰身窄紧,诱人的人鱼线往下没入中裤,裤腰松松垮垮似挂不住一般。头发半湿随意散开,冷峻禁欲的脸上染了几分慵懒。
幼菫摸了摸鼻子,也忒好看了。她还未曾正眼看过他的身子,那个时候哪顾得上。平日里自己也没那个自觉性伺候他沐浴更衣,倒是错过了不少美景。
忍不住再往下瞄……
她别过眼咳嗽了两声,递了一个荷包给他,“妾身看您身上的荷包都旧了,就给您绣了一个。不过妾身平日里画的都是女子用的绣样,这墨竹总画不出它的气节来。”
幼菫简笔画和素描画的好,水墨画却不在行,没有意境,这个绣样已经是选的画的最好的一幅了。
荷包用的是灰蓝色素锦,上面绣着一丛墨竹,画风偏秀气。他平日里用的荷包是针线房绣的,她们的绣样来回就是那些,平庸俗气,宁郡王为此嘲笑过他多次。不过他也不太在意这些,有用的就好。比起来,这个荷包就雅致的多,有妻子为他打理日子果真是要精致一些。重要的是,这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