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呈野取出来,在看清发信人时,他起步的动?作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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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灯:明天?你可以回学院了。】
【想好了再来找我。】
无语。
里呈野在?看到荷灯消息的那天晚上, 就收到了来自学院的复学通知。
等第二天去上课,在?经过级一所属的教学楼时,他下意识的往楼上的那间教室看去, 不出所料的他没有看见那个人影。
里呈野也不知道收回视线时自己心里的那种怪异情绪是什么,他没有多想, 只照常地上完课, 在?一天很平静地将要?过去的时候, 他在?去做学院的兼职时才遇到了问题。
“为什么?”里呈野皱着眉头道:“这个工作明明是我……”
“按照校规, 身上还负有处分的学生是无法进?行除课程以外?的活动。”学院的负责人打断他, 如实阐述道:“包括学院分配的兼职和值日任务……因为你身上有处分,所以你原本身上的任务都已经分配给其他人了。”
为了照顾特招生,学院分布的兼职和值日任务通常都具有高额的工酬, 往往都是供不应求, 也因此,对于接受任务的学生, 校规也对其作出了一定条件的限制。
“……”里呈野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他顿了顿,问:“那要?什么时候才恢复?”
“那当?然是等处分消了。”
负责人不在?意道,并且在?回答完后,就立即催促着人离开。
里呈野走出教务楼,看了眼天色, 时间还早, 在?门口?踌躇了会儿, 他还是决定今天先回去看看。
里呈野没有在?学院分配下的宿舍入住,而是选择每天都回校外?的家, 坐着公交车到达熟悉的路口?后,他面前狭窄的路道今天格外?的安静。
里呈野貌似没有发现自己所处环境的异常, 仍然同往常的那样往前走,直到在?经过前方?那一处半隐在?阴影的转角时,他才倏的向?左边退了两步,反应极快的躲过在?墙角潜伏多时的暗手。
人很多。
逃过暗算的里呈野冷着脸站在?原地,看着不少穿着另一所学校校服的人从那里接二连三?的出现,并且没有多说什么话,不过对峙两三?秒后他们就朝他慢慢地包围过去其实也不用多说什么。
里呈野知道这群人是受谁的指使?,又是来做什么的。
缓缓没落于高低不一楼房之间的橘红色太?阳所降下的光,犹如鲜血一样红,也同崭新的颜料一样浓稠,直至被人握在?手里的铁棍掉落在?坚硬的石泥地上发出尖锐的脆响后,天地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终于消磨殆尽,从而在?遍地的哀嚎声中?,窥见一丝紫夜的前兆。
里呈野从倒在?地上的人群中?踉跄走过,他身上也受了伤,在?爬上漆黑的楼道回到家里后,他打开灯,从堆满杂物的柜子里搬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医药盒,粗略的看过保质期,确定没有问题后,他就沉默的,动作很熟练的给自己包扎伤口?。
那些伤大?多在?他的腰背和手臂的位置,脱掉上衣后,就可以看到青紫的瘀血块,以及崩裂开的血痕遍布在?其结实精瘦的身体?肌肉上,斑驳交错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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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头到尾里呈野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平常的事。
生活在?鱼龙混杂的贫民区里注定不会平静,尤其是对于没有家长作为支撑的家庭来说,这促使?着里呈野从小便为了保护家里人与其他人对抗,从而时常带着一身伤回到家里。
里呈野不知道之后周明会不会再?派人过来,但里奈在?学院宿舍里,所以他自己倒也无所谓,现在?比较让他感到烦扰的还是兼职的事。
他需要?这一笔笔可以积攒起来的钱。
打架的处分难消,等过了几日,里呈野才终于找到可以解决的办法,是去替代其他不想要?做值日的人的位置,只是工作的内容一样多,但工酬少了一大?半,算是勉强可以接受的方?法。
今天他替代的值日点在?学院公开的露天篮球场。
里呈野昨天又遭遇到来自陌生的一伙人的主动挑衅,使?得他身上本来就没有好全的伤又添上了新的一些,干完里面的工作,他走出了杂物室,暖暖、金灿灿的阳光便洋洋洒洒地落在?他身上,连带着他藏在?校服下的伤口?好像都缓和了一点。
有风卷过。
宽阔的运动场地内充斥着篮球的拍打声、人群跑动声、以及尖锐的哨声……在?这些热闹非凡的混合声响里,里呈野似心有所感,他迎着那阵风,往自己的左上方?看去。
那里是环绕着篮球场的阶梯观众席,位置很高,往下看时的视野也很好,可以将底下精彩的比赛尽收在?眼底,阳光闪耀里,里呈野在?熙攘的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荷灯。
他的脑海里无比自然地浮出这一个名字。
但其实比他先反应过来的是周围其他人对于那个静静坐着的人影的议论声。
“那是级一的荷灯吧?”
“我去,真的好漂亮……”
“天哪好白?……我可以上去要?他的联系吗?”
“应该吧,听说他脾气很好。”
那些声音很杂乱,但仔细听得话,还是可以依稀从里面听出话的内容,就坐在?他们之中?的荷灯显然也是可以听得更?清,可他依然叠着腿,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微风吹动他轻薄的衣摆,金光镀着他秀致的轮廓,即使?是远远的望去,那人的一个侧脸也尤为的动人。
而再?过不久,原先蠢蠢欲动想去找他要?聊天号的人,很快就动身行动起来,里呈野站在?阴影和太?阳的交界处,仰起头,看见荷灯听到声响侧头笑了下,然后和人说了什么,随后站在?他身边的男生的脸就肉眼可见的红了。
一直到那人拿到想要?的联系方?式后离开,荷灯才重新落下眼,敛了笑,接着他像是感应到来自底下人毫不掩饰窥探的目光,视线便淡淡的往下瞥去,于是看台上风光无限,万众瞩目的他,就这样和居于下位,形态狼狈的人对视上。
是很冷淡的一眼。
即使?后面荷灯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里呈野也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很久。
“荷灯!”
打完球后的秦骁阳从球场离开,一路连迈几级台阶的往上走,没几秒,他就达到了那个人的身边,气喘吁吁地问:“等久了吗?”
“没有,”荷灯半拧开手边的矿泉水,然后把水递给满身热汗的秦骁阳,看对方?接过去,很渴似的大?口?灌了几口?后,他才笑了笑道:“打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