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
钟昊抱着枪气喘吁吁地小跑到亓弋身边,亓弋伸了手。
“塞耶,这枪沉。”钟昊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觉得怀中一轻,亓弋已经把枪拎了过去。亓弋单手拎起枪带,抬起膝盖,轻轻一磕,枪身腾空了一瞬,下一秒,亓弋的手就已经握稳了枪托,顺势把枪扛在了肩上。他平静说道:“这枪不沉。”
钟昊微微张着嘴,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亓弋见他这模样,用左手手肘碰了一下他,无奈说道:“别发呆了,拿好枪跟我走。”
“……哦!来了!”钟昊小跑着跟上了亓弋。
两个人到了实训场。那其实是别墅后面的一处小山包,因为现在DK一家人都住在这里,所以他的安保把这个小山包圈了起来,防止外人进入。
“认识这枪吗?”亓弋问。
“不认识。”钟昊如实回答。
“英国的,AS50,选这枪是因为它后坐力小。家里这些大狙都很猛,就这个不会伤着你这小身板。”
“我……我是不是太弱了……”钟昊嗫嚅着。
“带你玩一玩而已,又不用你亲自上阵跟人对狙。”亓弋带着钟昊走到了提前摆放好的垫子旁边,“来,把枪放下,我教你。”
钟昊立刻按照亓弋说的开始动起来。两个人还没开始,A和O就到了他们身边,亓弋看了眼钟昊,说:“你不用起来,继续就行。”
A盘腿坐到了亓弋身边,噘了嘴,说道:“以前你对我们可没这么耐心。”
“以前你们俩也没阿昊这么听话懂事。”亓弋往旁边挪了挪,招呼O道,“过来坐,杵在那儿当什么电线杆子?”
O咧开嘴笑了起来:“还以为你有了阿昊就不要我们了。”
亓弋一边给钟昊调整着姿势,一边说道:“又说胡话了。你有了玛优之后就不要家了?”
“我跟玛优什么事都没有!”O愤愤说道,“要不是之前塞耶提让我跟她维持着关系,我早就不理她了。”
“你就那么听话?”亓弋反问。
O低着头说道:“你又不在,我们只能听塞耶提的。”
“别跟我告状啊,我最烦翻旧账了。”亓弋拍了下钟昊的手臂,“这里放松,太紧了会影响准头。”
A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拽了拽亓弋的衣袖:“阿来哥,我好久没看你打枪了。”
“你们俩先去打个靶我看看,要是没退步我就满足你们。”
“好!”A立刻拉起O,“走,咱们去打靶。”
亓弋看着那二人的背影,没多作声,转而把目光落在了钟昊身上,耐心地教导着钟昊。
如此过了半个多小时,A和O射完了靶,钟昊也射完了一支弹夹,亓弋把钟昊从地上捞起来,替他摘了耳罩,说道:“差不多了,再打明天就抬不起胳膊来了。肩膀疼不疼?”
钟昊揉着肩膀,点头:“有点疼。”
亓弋:“回去记得抹药,找提去拿,他那儿有。”
“阿来哥!”A抢先一步走到二人身边,生硬地打断道,“我们打完了,真的没有退步,你看!”
“行了,满足你们。”亓弋站起身来,端起枪上了膛,说道,“要射什么?”
“飞盘行吗?”
“把‘行吗’那俩字去掉。”亓弋戴上耳罩,抬了枪,说,“放。”
O按下开关,紧接着,就有飞盘从发射装置之中弹射而出。十秒,十发子弹,全部命中。亓弋换了姿势,一边换弹夹一边说道:“让我拿反器材当气步枪射飞盘玩,这也就你们俩干得出来。再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兰正茂问。
“有。”海同深立刻接着提问,“兰叔,昨天晏阑给了我一份资料,这跟我手中查到的内容可能有关系,您要不要看看?”
兰正茂喝了口茶,润过喉咙之后才说:“你直接说吧。我眼花了,看字费劲。”
海同深点了头,简短说道:“之前亓弋给我留下了线索,引导我去查一个叫作康宜轩的企业家,晏阑帮我查了一些信息,我也整合了一下手头的线索,现在我们怀疑,之前亓弋传回消息要查的那个钟昊,很有可能是康宜轩早年间丢失的孩子。”
“康宜轩?”兰正茂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戴上了老花镜,把手伸向海同深,“资料拿来我看看。”
海同深连忙把文件递了过去。粗略翻看过这些资料之后,兰正茂摘掉眼镜,站起身说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兰正茂走回了书房,留下三个人在屋里面面相觑。晏阑无奈道:“这就已经够乱的了,可别再牵扯出什么别的案子了。”
“看兰叔这架势,估计你要乌鸦嘴了。”海同深无意识地用手指拨弄着抱枕上的流苏。
晏阑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不玩你那陀螺了?”
苏行抢在海同深回答之前就拍了一下晏阑的手臂,用埋怨的语气缓和气氛,说道:“怎么说话越来越不过脑子。”
海同深看见他俩的动作,微微摇头,说:“没事的小苏,我没那么脆弱。就是最顺手的那几个要么坏了要么被亓弋拿走了,我最近也没顾得上买新的,就没拿着。”
晏阑呼出一口气,劝道:“你也把自己那根弦稍微松一松,别到时候亓弋回来了,你却扛不住了。”
“你拉倒吧。”海同深翻了个白眼,“你当年在小苏病床前要死要活的时候,别人也这么劝的你,有用吗?理解你们替我担心的心情,但你们也不用劝我,这些事我能想明白,也能自己调整好。这个坎儿是我和亓弋必须要迈过去的,也只能我们俩自己解决。”
“我再烧壶水。”苏行站起身走到茶台旁边。
“怎么?不会被我说害羞了吧?”海同深玩笑着说道。
“没。銈炴椂闂淬倿”苏行按了按钮,等着自动上水器把水壶灌满,“这事说出去丢人的也不是我,我没什么可害羞的,我就是坐得累了起来走两步。”
“你啊,还是嘴硬。”海同深挂了个淡淡的微笑在嘴角,“我也是当了十多年刑警的人,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从刚才开始你就想跟晏阑换位置,让他坐得离我更近一些。你怕我看见你们俩这样心里难受,也觉得我这种状态需要更为熟悉的人在身边作为心理支撑。你啊……那么好用的脑子别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太浪费。”
“这可不是无关紧要的事。”苏行在倒计时结束之前按下了停止上水按钮,然后坐到了晏阑的另一侧,“再坚强的人,也总有需要心理支撑的时候,毕竟我对你来说还没有那么有用。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