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弋不赖床,睡眠也浅,本来就到了被生物钟唤醒的时候,海同深凑过来的时候他就醒了。接收到满是爱意的亲吻,他笑着睁开眼,说:“我以为你昨晚没反应过来。”
海同深说:“给了你一宿反悔的时间。现在时间到了,反悔也没用了。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
“那先去健身房复健。”海同深说,“再不动人就废了,我得恢复体力。”
“你体力还行。”亓弋笑道。
海同深一愣,随即说:“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清冷的神仙。”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海同深细数起来:“不会笑,不爱说话,说话直来直去的,能把人噎个半死。不过那只是对不重要的外人,是吧?其实你心里是热的,我能感觉到。”
亓弋说:“卧底的时候,我什么都会。荤的素的,横着的竖着的,我都可以。但是我没办法对着现在的同事那样说话做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套处事方式。是因为还不能暴露我曾经的经历,也是因为我知道那种太过社会的方式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而且我也不喜欢。我装了十年,不想装了,但又把人推得太鍏帮工鐢燂工鏌狅工妾?
远了。我……确实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不像你。”
“不会就不会了。你这叫有个性,我就喜欢有个性的人。”海同深拽着亓弋坐起来,“起吧,不然来不及了。”
情爱留在家中,走出门的两个人仍旧看不出多少变化。一起健身,一起吃饭,一起上班,因为知道两个人住得近,所以没有人察觉异样。抓了苗宁之后,专案组成员心里也松快了不少,先不论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最起码普天华的死有了结果。凶手没有逍遥法外,这就是好事。
接近中午,谢潇苒拿着案卷回到办公室,愤愤说道:“我就知道!这普天华也真是太狠了!”
“小姑娘别老生气,该不漂亮了。”海同深把咖啡递给谢潇苒,“消消气,也消消肿。”
“谢谢海支。”谢潇苒接过咖啡说道,“海支你知道苗宁后背上那个还没消散的伤是怎么弄的吗?是吉他。普天华拿吉他抡着打的。普通的吉他怎么也得七八斤吧?七八斤的木头砸在后背上得多疼啊!”
亓弋吸了口咖啡,说:“难怪苗宁用吉他拨片。”
“对!没错!亓支get到了是不是!”谢潇苒激动地说,“苗宁这是以牙还牙呢,普天华用吉他打她,她就用吉他拨片送普天华上路。”
亓弋:“这是A的套路,她最喜欢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美其名曰仪式感,挺好的词都让她给糟蹋了。”
“其实我觉得还挺”
“潇潇,再说就要犯错误了。”海同深敲了下桌子。
“噢,好的。”谢潇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海支别生气,我就是顺着那个思路想下去了,我没别的意思。”
“知道。”海同深说。
谢潇苒:“对了,我正要跟您汇报呢,我想让梁老师带着我再去一趟那个房间现场看看。”
“可以,直接跟梁威说就行。”
“好嘞!那我现在就去。”
谢潇苒刚走出会议室,郑畅就走了进来,他眼疾手快地关了门:“都别出去啊!禁毒那边打架呢。”
“怎么了?”宗彬斌问。
“常支出外勤又没带曲鸿音,曲鸿音生气,宋哥过去说了两句,结果还不如不说。这不,曲鸿音直接找姜局告状去了。”
宗彬斌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无嘲讽地说:“涛子这嘴就是笨,肯定又是那一套诸如‘小姑娘就不要往前冲’‘我们这是为你好’的话。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吃那套大男子主义的东西啊。他自己思想不进步,挨骂也活该,让他自己受着。”
郑畅问:“宗哥,还有二位领导,要是换了你们,你们怎么说?我也学学。”
宗彬斌:“不说。不凑热闹。领导决定的事情我服从就是了。”
“啧,宗哥你不厚道。”郑畅又转而看向海同深,“老大,你不许说你会正常安排工作。”
海同深一边翻看苗宁的审讯记录,一边回答:“我会问曲鸿音是不是想永久封存她的警号。”
曲鸿音的父亲就是缉毒警,后来因公牺牲被追授烈士,警号封存。直到曲鸿音警校毕业之后正式入警,才重启了警号。她现在身上背着的是她爸当年的警号。如果她也牺牲了,她家没有直系或近亲属继承,这个警号有可能会被永久封存。
郑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海同深又补充说:“当然,我根本就不会像常锋似的这么做。曲鸿音要是想靠烈士子女的身份得到什么照顾和帮助,她就应该在后勤或者做文职,而不是在缉毒一线。她自己有觉悟有准备,我犯不着替人家做决定,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也不会真的这么问她。”
“老大就是老大。”郑畅又转而问亓弋,“那亓支呢?”
亓弋:“缉毒警有不成文的规定,结婚有孩子的冲在第一个,结婚没孩子的往后稍,像她这种单身又是家里独生子女的,最后边待着。”
“这倒是,每次常支和宋哥都冲在前面。以前他们也是被保护过来的,现在轮到他们保护别人了。”郑畅轻轻点头,“不过亓支这话说出去曲鸿音估计也不会怎么往心里去,别说您当年去卧底的时候了,现在您不也是单身嘛!”
“我不一样。”亓弋淡淡回答。
“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海同深听亓弋这么说话总觉得心底泛酸,他岔开话题,对郑畅道,“去把你宋哥叫回来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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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涛被郑畅拽回了会议室。他讪讪说道:“我就是过去说了一句话,谁知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啊!”
“一句话踩雷,你也是有本事。”宗彬斌打趣道。
“行了,人齐了。”海同深开口将之前的话题结束,转到了案子上,“苗宁归案对咱们来说是件好事,现在咱们可以稍微缓一缓,坐下来把案件从头捋一遍。”
“同意。”宋宇涛立刻说道,“我早就想说要从头过一遍了,那是从张聪案开始?”
“从吴鹏开始吧。”亓弋说,“张聪那一案相对完整,跟现在这些联系度并不高。”
所有人都埋头翻找起资料,等众人手中动作接连停了下来,海同深才开口说道:“驾驶线路的问题都说过了,现在还是从尸体和现场情况来总结一下疑点。潇潇,调一下现场照片。”
谢潇苒照做。她一张张地播放照片,直到亓弋喊了停。
“这里,”亓弋用激光笔点了一下,“车载广播是开着的。且不管他开车去干什么,正常人在接电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把车载广播的音量调小,可你们看,音量开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