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愣住了,想起了那条能?够投射全息影像的项链,形似怀表,但要比怀表要小的多。老头曾经让她一刻都不?要摘下,但后?来的某一天又?收了回去。
【殿下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盛先生把?您扮成男孩多年吗?那是因为联合政府虽然靠我?找回了现在的这位帝姬,但对于这场飞船失事的意外?一直心怀疑虑,所以在那一年把?所有垃圾星的新生儿都进行了一次人口普查。】
“所以,他把?我?打扮成了男孩……”盛安轻声接道。
【您脖间的项链原本承载着太孙夫妇的影像,但为防万一被盛先生所损坏,它的底下则藏着皇室的圣物神明之泪。】
盛安习惯性地想要去摸自己的项链,却什么也没摸到,这才?想起来这里只?是虚拟空间。
虚拟空间,虚假、真实?……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才?是假?
【神明之泪的能?力,可以说?是许愿,亦或者说?……‘心想事成’,但每个人只?有一次使?用的机会。】
“心想事成”四个字犹如雷霆一般在盛安头顶轰然炸响,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心想事成?”
【是的,殿下。】莫斯优雅地应道。
“那这颗神明之泪与月考里那个无名无姓的男孩有什么关联吗?!”
然而不?管盛安这次有多么焦急,莫斯在听?到那句“无名无姓的男孩”后?都沉默了很久,久到盛安都快不?耐烦了。
【……这个,还需要您自己去探寻。】莫斯平静地回复道。
盛安突然僵立在原地,寒意如毒蛇般顺着脊背攀爬而上。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失控的清洁飞船、废墟底下苍老的断手、罗降临死时在火焰中的拜别,乃至刻意引导她走向真相的每一场考试……
此刻竟如被命运提线串联的木偶戏,在她眼?前展开诡谲的闭环。
每个转折点都泛着精心打磨的光泽,像是被无形之手摆放在天鹅绒托盘上的宝石。从幼时一条项链的出尔反尔,一张被缝进背包夹层的船票,到盛老头最后?那句“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别给我?回来”,连那些午夜梦回时忽然的惊醒,此刻都显出被精心编排的剧本特有的工整。
真相的拼图碎片边缘太过?严丝合缝,仿佛她这些年来在血与火中蹒跚的每一步,都不?过?是棋盘上被计算好的落子。
“……盛老头,真的是被垃圾砸死的吗?”
又?是一阵沉默。
【抱歉。】
它回避了这个话题,甚至连一个确切的“知道与否”都没有告诉她。
盛安,冷静下来。
她闭了闭眼?,强行把?升腾而起的怒火给按下去。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小说?世界,所以一切都被作者的意念所操控着吗?但好像又?不?是,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很多东西背后?都有人类的操控。
想到这儿,盛安定了定神,哑着声再次开口问道:“当初造成清洁飞船失控的西莫夫在哪里?”
【抱歉,殿下,您无权知道。】莫斯再一次拒绝,然而这次却给出了理由。
“即便我?是所谓的殿下也不?行?”
【抱歉。】
盛安突然感觉很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不?管是笑这可笑的身世,还是笑这些好像一步步被计划好的人生,她就是很想笑。
所谓的家人养父是假的,曾经的朋友其实?是因为她,导致流落到了垃圾星,又?因为她而死。
“那么还有什么是真的?”盛安笑过?之后?,看着眼?前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摸了摸眉间的朱砂痣,喃喃自语,“还真是……”
莫斯好像有点慌了,试探地问了句:【殿下?】
沉默许久过?后?。
不?、不?对。
“不?要叫我?殿下。”
少?女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体内迸发,如同?撕裂虚空的利刃,瞬间席卷了整个白色空间。空气中泛起涟漪般的波动,原本稳定的景象开始扭曲、碎裂,像一幅被撕碎的画卷,片片剥落。
不?管家人是不?是假的,但盛老头是真的。
不?管罗降、罗家是因为什么流落到了垃圾星,他们的手上都染满了难民的鲜血,死有余辜!
“我?不?是什么殿下,过?去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想坏我?道心?
她眉眼?冷淡,仿佛含着万年冰霜,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带着一种嘲弄。
“我?是盛安,也只?是盛安。”
……
[中央星教会总部?]
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教堂上,金色的光芒与深色的石材形成鲜明的对比。
教堂的钟楼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庄重而神秘,古老的窗花上镶嵌着彩色的玻璃,当阳光穿过?时,斑斓的光影恰好零零碎碎洒在了教堂内部?。
教堂内,肃穆的气氛令人屏息。人们或站或跪,低沉的祈祷声缓缓传出,带着一种深沉而宁静的旋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这种香味让人感到平静和安详。教徒们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透露出对信仰的虔诚和敬畏。
“帝临之日,诸物咸鸣。未临之际,当勤潜修,调伏其心……”
牧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有魔力一般,引导着教徒们的心灵。他们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只?有祈祷声和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教堂的祈祷室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庄重的氛围。高高的拱形天花板,雕刻着繁复的宗教图案,仿佛在诉说?着神圣的历史和信仰。柔和的日光从彩绘玻璃窗中透出,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