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原来是打了这幅算盘,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安生心里一声冷笑,怎会不明白她的真正用意?

她也不推拒,欣然答应:“我是求之不得,就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

夏紫纤笑得极是温婉:“能为姐姐略尽绵薄之力,紫纤极欣慰。”

安生感慨地长叹一口气:“你与三妹可是亲生姐妹,如何这性情就有天壤之别呢?”

夏紫纤掩唇一笑:“原来是三姐惹的祸,让二姐生气。”

安生自鼻端冷哼一声:“紫芜做事荒唐,正要去请母亲做主,又怕母亲听信她的话,有偏颇。”

“什么事情?二姐可否说与妹妹知道?”

安生一脸气怒难消,将端午一事毫不隐瞒,如实与夏紫纤说了。

“虽然端午与我主仆情分尚浅,但是她好歹也是咱?日?的婢子。表哥并非真心求娶,只是存了玩弄的心思。若是果真出了什么丑事,传扬出去,谁的脸面也不好看,轻了说是我们姐妹们管教下人不够严格,说得重了,上行下效,是咱夏家不够规矩。如今姐妹们正是议亲的年岁,稍有差池,也被人看不起。”

安生不过寥寥数语,却是画龙点睛,夏紫纤顿时便醒悟其间利害关系,愤声道:“三姐如何这般糊涂?你放心就是,此事包在妹妹身上,断然不能让表哥胡作非为,坏了我们闺誉。”

安生郑重地点头,满脸感激:“谢过妹妹,你放心,姐姐一定拼尽全力学好这针灸之术,治愈好妹妹的顽疾。”

夏紫纤牵强一笑,唇角都忍不住抽搐,又拐弯抹角地问了几句关于冷南弦的事情,见安生一问三不知,便扫兴离开了。

安生几乎是熬了一夜,将那些穴道在脑海里过了千百遍,待到天色将明,方才困顿睡去。

第二日起身,就觉得头晕脑胀,恹恹欲睡,怎样都打不起精神。翻找出薄荷油抹在太阳穴,呵欠连连地出府,夏紫纤已经侯在府门处,手里拎着一朱漆食盒,见了安生笑吟吟地上前,将食盒递给她,依依不舍地将她送上马车,殷殷叮嘱。

千舟正在药庐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安生来的方向,见到安生的马车便迎上来,满脸堆笑。

“安生姑娘,您来了?”

安生将食盒先递出车外,一撩帘,千舟已经没有了踪影。

安生无奈地摇头笑笑,下了马车,打发走王伯,推门进了药庐,千舟已经毫不客气地打开食盒,将里面点心一样一样端出来,摆放在石桌上。

“公子,用早膳了。”千舟兴奋地搓搓手,冲着里屋喊。

安生笑笑:“你倒是会借花献佛。”

千舟将粥盛好,布好碗碟,“嘻嘻”一笑:“我这也是为了帮你讨好公子,你懂得。”

安生与千舟斗过几次嘴,也熟稔起来,打趣道:“我倒是好奇你当初又是如何讨了公子欢心,留下你的?”

“我?”千舟指指自己鼻子:“我与公子的情分那可长远了,你别想比。”

安生知道他的小心眼,因此并不好胜,只笑笑不说话。

冷南弦自屋子里走出来,脚步轻快地走到近前坐下,用帕子仔细擦拭过筷子,望一眼石桌,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一眼安生,然后夹起一个桂花米糕,刚放到鼻端,便微蹙了眉头,重新丢回盘子里。换了一个水晶汤饺,依旧是还未放在唇边,便满脸厌弃地丢回去,搁置了筷子。

安生看得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冷师傅,不合您的口味吗?”

冷南弦端起米粥,慢条斯理地舀着吃,不悦地问:“这些点心谁做的?”

安生莫名其妙,如实道:“今日徒儿起得迟了,是府中四妹紫纤特意起了大早做好了点心,让安生带来做早膳。”

“四妹?就是前日入府诊病那位千金?”

安生点点头。

冷南弦微微勾起唇角,漾起一抹讥讽之意。

“你们姐妹倒是情深。”

第五十四章 驱赶

安生敏锐地觉察到了冷南弦话中的不悦,并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敢冒失说话,站起身来:“若是这点心不合冷师傅口味,安生再去重新做来。”

“免了,”冷南弦极是清冷道:“我这便教授你治疗晕眩症的针灸之法,你学会之后回你府上再用早膳不迟。千舟,去把我的针囊拿过来。”

千舟虽然略有诧异,但是并不多嘴询问,看一眼安生,扭身就进了屋子,片刻功夫取了鹿皮针囊出来,打开摆放在冷南弦面前的石桌之上。

安生依旧满脸愣怔,慌乱得不知所措。冷南弦言外之意很是明显,这是要将她打发走了。

而且,很明显,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无意中惹怒了他。

“冷师傅,我……我已经把所有的穴位图全都记住了。”

一时急乱,语无伦次。

冷南弦搁下粥碗,用帕子擦拭擦拭唇角,自针囊里取出一支银针,并不理会安生的话,自顾道:“这针灸之术,无论是何种持针还是进针之法,都讲究一个手法技巧,需勤学苦练,熟能生巧,并非可以一蹴而就。我先行在棉垫之上教授你手法,你用心聆听,掌握之后回府自己练习,达到入针微麻无痛感,能敏锐地觉察针尖下的感触就算学成。”

“冷师傅,我......”

“看好,我只教授一遍,最简单的三指持针瓜切手法。”

冷南弦头也不抬,用修长的指尖握针,简单讲解其中技术要领,以及针感,低垂眼帘,聚精会神。

安生紧咬下唇,咽下委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法,将他的教导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前日教导过你那几个穴位,相信你应该仍旧还记得,你可以在人偶之上摸索练习,给你半个时辰习练熟悉,若是没有什么疑问,就可以走了。你府上那位千金若是再有不适,你就可以自行诊治,无需再来药庐,我也不会再去。”

安生傻愣愣地接过银针,犹自不甘:“冷师傅,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我一定改......”

“不必!”

冷南弦轻启薄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再也不给安生央告的机会,转身拂袖而去。

安生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