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诸人皆大笑。
沈氏会看风,慌忙吩咐府里下人出来,打赏前来送聘礼的下人,并将散碎的银锞子毫不吝啬地大把大把洒落下去。
围观百姓哄抢,连声道贺。
正是热闹的时候,就听到长街尽头处有雷鸣一般的马蹄声疾,向着夏府的方向。
声音来势汹汹,百姓们纷纷避让。
而夏员外等人自然顿下脚步,向着尽头处翘望。冷南弦抿抿唇,已然变了脸色。
见有许多的锦衣侍卫,骑着清一色枣红骏马,闹市之上,肆无忌惮地打马扬鞭。抬着喜抬的沈府下人们纷纷避让,难免挑子相互碰撞,有人趔趄摔倒,翻了聘礼。
围观百姓们更是你推我搡,呼儿唤女,挤做一团,方才让出中间一条通道来。
铁骑呼啸而至,为首之人,犹如一团云一般,席卷过来,猛然勒马,停在夏府门口。而马蹄就像是从百姓头上滑过一般,吓得众人失声惊叫。
而马上之人一拽马缰,安稳落地,围观者安然无恙。
冷南弦抿抿唇:“喻世子。”
喻惊云骑在马上,环顾四周,看一眼那金光灿灿的聘礼,就是一声冷笑:“冷南弦,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南弦淡然道:“就是喻世子看到的这个意思,冷某前来求娶安生。”
话音刚落,喻惊云手中马鞭一卷,划过凌厉的风声,从下人头顶呼啸而过,将喜抬上面的红绸直接卷起,扬在半空之中,而后,辫梢化作无数鞭影,将那红绸削得粉碎,飘飘扬扬地落下来。
“冷南弦,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
冷南弦台阶之上负手而立,虽然需要仰脸看着马背之上的喻惊云,但是气势却一点也不输给他。
“冷某不明白,喻世子这是何意?”
喻惊云居高临下,在人群之中搜到了夏员外:“夏大人应当不会是一手托两家,一女许二夫了吧?”
夏运海原本的确是一直将喻惊云视作自己的乘龙快婿人选,但是奈何造化弄人,自家女儿喜欢上了冷南弦,自己委实觉得遗憾,但是想想自己也从未应承过喻惊云什么。
因此,他也只能赔笑解释:“小女安生与冷南弦情投意合,我这做父亲的,自然希望自家女儿能够心愿得偿。但是喻世子这一女许两家从何而起?”
喻惊云沉着脸,满是凛冽之气:“贵府上夫人去岁九月底已然将夏安生许配于我侯爷府为世子妃,难道夏员外想抵赖不成?”
此言一出,举众哗然。
第三百七十七章 驿站生变
围观众人皆议论纷纷:“竟然有此事?如何从未听闻?”
“去年九月,不是正好是夏家出事的时候吗?难怪喻世子不遗余力,出手相助,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与安生姑娘有婚约在身了?”
“若是果真如此,夏家这件事情做的可不地道,总不能转危为安,就将人家丢到一旁,另觅新欢了吧?”
“夏家这个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人才,竟然惹得定国侯府与太师府上两位公子争夺?”
“这两人可都是难得的好人才,夏家这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么?”
一时间众说纷纭,夏员外这张老脸就有点烧热。
“喻世子,当初那只是拙荆一句戏言而已,当不得真,也没有三媒六聘,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喻惊云今日怒火高涨,可没有这么好打发,闻言就是一声冷哼:“你们说是玩笑就是玩笑吗?本世子爷当真了!今日就是前来正式求娶夏安生做我喻惊云的世子妃,难不成,夏员外是要悔婚?”
夏员外顿时就哑口无言,尤其是定国侯府的气势就在这里摆着,他就算是心里有理,那也说不清。
冷南弦一声轻咳,风轻云淡地道:“这许婚一说,也不过是当初夏家主母想要将安生赶出夏府,顺口一提让你将她带走而已,她也做不得安生的主,算不得是正式许婚。
再而言之,若是论起来悔婚,貌似是喻世子在先吧?我记得去岁年底的时候,喻世子便大张旗鼓地在京城里选世子妃,大家可是都有耳闻。你自己先行悔婚,难不成还不许安生别嫁?”
冷南弦振振有词,将去岁里喻惊云大张旗鼓选妃的一场闹剧直接翻腾出来,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喻惊云一听,顿时怒发冲冠,火冒三丈,用马鞭直指冷南弦:“就知道你这人一肚子坏水,我还幼稚地认为,你是真的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没想到是接二连三地阴我不算,真正的沟还在这里等着我呢。”
冷南弦不疾不徐地问:“难道喻世子选世子妃还是我逼着你不成?你在浮生楼里因为花魁闹腾得满京皆知也是我撺掇?由此事可见,你喻世子的的确确是并未将此事当真,并不将夏家放在眼里的。”
喻惊云这是吃了闷亏,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是为了拒绝凌骆冰,那也太不给睿王府面子。
他霸气地用马鞭一指冷南弦:“此事究竟是非如何,你冷南弦心知肚明。我还就告诉你,你想娶夏安生,只要有我喻惊云在,绝对不可能。”
鬼医这大年纪,最是受不得年轻人张狂,顿时就急了:“人家男未婚,女未嫁,情投意合,你凭什么多管?你是依仗着你定国侯府的权势想要恃强凌弱是不是?”
喻惊云硬脾气上来,气冲斗牛:“就是又如何?”
一时间竟然剑拔弩张,气氛也凝重起来。
安生听闻门外生了变故,不得已出来,这次是真正的抛头露面。
“喻世子,你我之间的事情我早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你这又是何苦?”
她往门口一站,人群顿时又热闹起来。
“原来这就是夏家安生姑娘,生得果真是好样貌。”
“与冷神医站作一处,真是郎才女貌,一对金童玉女。”
旁边立即有人反驳:“她与冷神医乃是师徒,怎么能成亲呢?还是嫁入定国侯府,安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喻惊云蹙眉望着安生:“这件事情不是你说罢休便可以罢休的,夏安生,我喻惊云哪里对你不住?”
安生仰脸望向喻惊云,他每次做事都这般张扬,当着京中百姓的面,自己若是拒绝了他,令他下不来台,那也是打了定国侯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