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何须多礼?”
夏员外面对德高望重的沈太师,心里难免激动:“沈太师忧国忧民,劳苦功高,下官一向敬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拜见而已。”
一旁的定国侯一声轻嗤:“劳苦是真,不过这功高未必有。”
夏员外觉得自己这话或许说得不太得体,定国侯对自己有了意见,一时间面上有些尴尬。
沈太师“呵呵”一笑,并不将定国侯的嘲讽放在心上:“夏大人这样客气可就见外了,我与贵府二小姐可素有渊源,早就想寻你吃杯清茶。今日相请不如偶遇,我们到茶楼稍坐片刻,不知夏大人肯否赏脸?”
沈太师亲自邀约,将夏员外激动得满面红光:“下官荣幸之至,求之不得。不过,太师大人竟然识得小女?”
太师捻须而笑:“非但识得,还十分喜欢。”
夏员外兴奋得直咧嘴:“小女何其有幸,竟然能得太师大人抬爱?”
定国侯也不甘心地插嘴道:“安生这个丫头聪慧机灵,谁看着不喜欢?夏大人是真有福气了。”
夏员外立即热络地回应道:“侯爷过奖过奖,小女太过于粗野了,竟然能入了您的眼。”
太师微微一笑:“第一次见到令爱,就知道她是位勤俭持家,心地良善的孩子,打从心底喜欢,所以早就想与夏大人坐下来一叙。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寻一清净优雅之所,坐下来喝两杯清茶,你说可好?”
一旁的定国侯一听沈太师这话,心里顿时就有点着急,看这苗头,这是想着捷足先登啊!
他虽然是个粗人不假,但是眼明心亮,有些事情看得那是一清二楚。
原本冷南弦那小子就近水楼台,将夏安生这个丫头搂在自己跟前,看得死死的,自家那个混小子半分便宜也占不着。如今人家老子都开始披挂上阵了,自己岂不是晚了一步?
他一把就扯住了夏员外的袖子:“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他冷不丁地请你吃茶,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千万去不得。走,我们二人到酒楼里吃酒去,一醉方休,方才是男儿本色。”
而沈太师这里也毫不示弱,一把抻住了夏员外的另一个袖子:“此乃我与夏大人之间的个人私事,与你何干?需要你在此指手画脚,口出不逊?”
自此路过的文武百官皆同情地看了夏员外一眼,只当做他又被牵连进两人的争执之中。
夏员外果真是有些为难,于公而言,应当不偏不倚,保持中立,这才是明哲保身之举。
于私来说,自己与定国侯府有眉目,那是未来的亲家,应当一边倒才是。
他有点为难地对沈太师道:“我今日里府上还有事情,要不改日里,下官做东,好生请太师大人与侯爷痛饮一杯?”
沈太师见今日有定国侯在一旁虎视眈眈,似乎已经洞察了自己心思,若是不赶紧开口,怕是就要被抢了先。
他微微一笑,以退为进:“不过是听闻夏大人对于国家赋税这一方面有自己一点独到的见解,所以想洗耳恭听,与夏大人商议商议而已。虽然此乃机密之事,但是侯爷乃是我长安忠勇之士,在一旁听听也无妨,侯爷就与我们同去也好。”
沈太师此言并非无的放矢,夏员外在户部任职这么久,虽然的确没有建树,但是自己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点小九九。若是能够通过太师大人上达圣听,这真不失为一件功劳。因此,他一时间就有点心动。
沈太师趁机道:“走吧,侯爷大人,今日我做东,我们揽月楼里吃茶去?”
而定国侯,是最怕听文官们在一起商讨国事,他是听着一窍不通,一个脑袋两个大,更何况,天还未亮,就来上朝,在朝堂上听了半晌的“良策国本”,早就不厌其烦。
虽然有心在二人之间插一竿子,但是想想那扭扭捏捏的茶道,还有两人到时候你来我往,滔滔不绝,聊得热火,自己一旁坐着也尴尬。
因此他一声轻哼:“谁稀罕你那杯苦茶?茶杯还不及我的酒杯大,喝起来甚不爽利。”
第三百六十一章 棒打鸳鸯
沈太师朗然一笑:“我命伙计给你端上一个海碗就是。”
定国侯鄙夷冷哼:“若是有本事,便与我饮酒,我做不来你那风雅之事,恕不奉陪。”
言罢冲着夏员外挤眉道:“你可要小心提防此人,最是阴险,无利不起早,不一定盯上你的什么宝贝了。”
夏员外只能尴尬地笑笑:“侯爷玩笑,玩笑。”
定国侯一本圣经地道:“绝非玩笑,今日有他在,我不去凑那热闹,省得堵心,改日里你去我定国侯府,我请你喝我埋在墙根之下的庆功酒。到时候好生聊聊孩子们的事情。”
夏员外一听此话,话里有话,不禁心怀大喜,激动得声音都直颤:“好,好,下官恭候侯爷之约。”
定国侯得意地甩了沈太师一眼,这才趾高气昂地走了。
沈太师冲着夏员外一抬手:“夏大人请吧,今日我做东,好生叙叙。”
夏员外是真的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应下:“今日理当下官做东,太师大人请。”
沈太师一语双关道:“今日我有所求,必须要我做东方才合适。”
夏员外是莫名其妙,不知太师何出此言,毕恭毕敬地道:“那下官就不谦让了,愧领。”
当下客气谦让着,尾随太师马车,寻一清雅安静的茶室,坐下来。
沈太师对他格外客气,这令夏员外十分局促不安,心有忐忑。
“我应当是比夏大人痴长几岁,如此我就托大,称呼一声夏老弟了。”
夏员外慌忙欠身:“下官惶恐。”
沈太师一摆手,竟然亲自给夏员外斟倒上茶水:“今日你我小坐,纯粹只是友人之间闲聊,与什么官职权势无关,夏大人不必拘禁。”
夏员外双手捧着茶杯,不敢懈怠忘形:“是是,下官遵命。”
沈太师爽朗一笑:“你这般客套,我这相求的话倒是说不出口了。”
“太师大人也是客气,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下官定然竭尽所能。”
沈太师眸光闪烁:“假如,我是想向夏大人讨要一件宝贝呢?”
“宝贝?什么宝贝?”夏员外诧异地挑眉,不明白自己一穷二白,能有什么宝贝值得太师大人惦念。
“老夫想着向夏大人讨要你的掌上明珠。”冷太师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