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响动,竟然是自己的牢房门打开了。
安生心里窃喜,难不成是师父来看自己了?
“进去!”有衙役催促的声音。
然后,门锁重新“当啷”挂上了。
“哎,我都已经把事情全都讲清楚了,我也自己投案自首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把她放了?”
安生身子顿时一震,不是别人,正是孟静娴!
她来凑什么热闹?
狱卒仍旧不由分说地落了锁:“案子还没有定案,等到明日我家大人升堂再行审问过之后再说。”
“你们讲不讲理啊?这么早你家大人就甩摊子走人不审案了?”
狱卒轻哼一声:“这都什么时辰了?要不是你突然前来投案,我们早就全都回家了,麻烦。”
孟静娴顿时火大:“早知道这样,本小姐在家里好生睡一觉再来,这里又脏又臭的,怎么住啊?”
狱卒已经扭身走了,不忘阴阳怪气地道:“这是大牢,关押犯人的地方,你以为是侍郎府啊?”
孟静娴可从来不在嘴上受气,立即掐着腰破口大骂:“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有本事报上名来,等本小姐出去了有你好看!”
外间的门也“当啷”一声落了锁。
“进了这死牢还想活着出去呢?”
一声揶揄令孟大小姐气得暴跳如雷:“本小姐就是进来玩玩的!”
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没有底气,瞅瞅四周阴森森的,十分恐怖,忍不住瘪瘪嘴,带着哭腔:“这里可怎么住人呐?”
安生确定,自己已经侥幸熬过这一劫了,坐起身来,幽幽地道:“活该,你不在你的侍郎府当你的大小姐,你跑来这里玩什么?”
冷不丁出声,吓了孟静娴一大跳:“你没昏迷啊?”
安生朝着一旁挪挪屁股,给孟静娴在干草堆上腾出一点空地:“坐下吧,两人挤挤好歹还暖和一点。”
孟静娴借着昏暗的煤油灯瞅了那堆黑乎乎的稻草一眼:“会不会有虱子啊?”
安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仅有虱子,还有跳蚤,老鼠。”
“啊?”孟静娴吓得差点跳到房顶上去:“还有老鼠?会不会咬人啊?”
安生又一本正经地点头:“会咬人,还会传染瘟疫。”
这次,孟静娴吓得几乎都要哭了。
“那咱们可怎么办啊?”
安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谁让你进来的?我还没想好是不是把你招出来呢?”
孟静娴大义凛然地道:“此事是因为我而起,你是为了我才杀了薛修良,我不能让你替我顶罪......”
“嘘!”安生吓得立即打断她的话:“你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了?”孟静娴莫名其妙。
安生起身,一把拽住她,就将她摁在了草堆上:“小心隔墙有耳!”
孟静娴这才反应过来,掩住自己的嘴:“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呢?”
安生也在她身边坐下来,压低声音问:“你应该不会是将所有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了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疑点
孟静娴拍着胸脯大义凛然地点点头:“全都招认了。不过,我告诉他们,那药丸是我给薛修良吃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也信了。”
“哎呀!”安生忍不住拍拍脑门:“你这孩子咋就那么实诚呢?”
孟静娴不以为然地道:“我孟家一向讲究信义,凡事以信为本,以义当头,今日关大哥一来府上,将你的事情告诉我,我就立即下定决心了,坚决不能让你赴死。”
“谁要死了?你不来还好,一来咱们两人才死定了呢!”安生懊恼地道:“你父亲怎么就不拦着你?”
孟静娴得意道:“我同父亲一说,父亲也以我为傲,是他亲自将我送过来的。”
孟家虽然迂腐,但是这件事情上,安生对于孟家那是刮目相看。
这可不是儿戏,那是掉脑袋的事情啊,孟大人竟然为了信义二字,将自家亲生女儿亲自送到大牢里来。想必孟夫人在家里都快要哭断气了。
“我姐姐呢?”安生突然想起这个茬儿:“我姐姐一向最疼我,她要是知道了......”
“放心好了,这次这件事情一定会好生瞒着嫂子,不会让她知道的。哥哥说明日就将嫂子送去庄子上散心,等到事情了了,再将她接回来。”
安生这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然后转头数落孟静娴:“你就是个榆木脑袋,这种事情逞什么英雄?原本觉得,你对那天的来龙去脉全都了如指掌,留在外面,还可以帮我师父调查这件案子。可你也相跟着进来了,还竹筒倒豆子,将咱们罪名坐实了。这下可好,百口莫辩,有冤也没地儿伸。”
孟静娴不服气地道:“人既然是咱们害死的,那自然就要如实交代。你不是也说了吗?是薛修良对我不轨在先,你是见义勇为,我是正当防卫,杀死他也是活该。”
安生叹口气,从一旁随手抓了一样东西,丢进孟静娴的怀里:“你自己看吧。”
牢房里黑咕隆咚,孟静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手去摸,只觉得热乎乎,软绵绵,还会动弹。
她吓得惊叫一声,就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老鼠啊!”
这一声惊叫,立即引起了旁边牢房里犯人的不满:“嚎什么嚎?不就是一只老鼠么?也大惊小怪。”
孟静娴吓得蜷缩成一团,抖若筛糠,埋怨安生:“你怎么拿老鼠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