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 / 1)

对方拳脚雨点一样落在薛修良的身上:“不还钱,这顿拳脚不过是利息,胳膊腿你哪一个不想要,自己选吧。”

夏紫芜见那两人是真的往薛修良身上招呼,每一下都令薛修良惨叫不止。终究是有些不忍,气哼哼地问:“他欠了你们多少银两?”

两人停下拳脚,冲着夏紫芜比划了两根手指:“不多,连本带利不过二百两。”

“二百两?这么多?”

原本这二百两对于夏紫芜而言,的确不是大数目,但是夏家如今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因此一时之间就有些犹豫。

薛修良察言观色,见夏紫芜有些犹豫,忙不迭地好言央求:“二百两,真的不多,以后,表哥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怎么都值!”

夏紫芜冷声道:“可是你也知道,我家如今捉襟见肘,这二百两已经不少。”

薛修良继续痛哭流涕表示悔过:“是我混账,是我一时见财忘义,我该死,你看在咱俩往日里交情不错的份上就帮表哥这一次。”

夏紫芜略一思忖,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然后将头上一只金簪摘下来,一并交给那两人:“可够了?”

那人一指她头上另一只鎏金簪子。

夏紫芜愤愤地摘下来,丢了过去:“便宜你们了!只多不少,如此两清了。”

两人掂量掂量两只簪子的分量,冲着薛修良自鼻端一声不屑轻嗤:“孬种,算你好运。”

言罢扬长而去。

夏紫芜没好气地瞪了薛修良一眼:“你们不是骗了我母亲那么多银子吗?如何还落得这样狼狈的境地?”

薛修良顿时叫苦连天:“我总共也就是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花销,还没有快活两天,就被这些人下套尽数赢了去,还外欠了高利贷。

没奈何,只能回家,就听说我爹被捉了进去。那些一同受牵累进了大牢的家属全都来找我算账,我是跟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甭提受了多大的罪。”

夏紫芜冷哼一声:“你天天吹嘘你在市井间识得多少人,如何二百两银子都筹不来,被人追得屁滚尿流的?今日若非是正好碰见我,你是不是真的就让人大卸八块了?”

薛修良愁眉苦脸地道:“那些人全都狗眼看人低,以前喝酒吃肉,都将胸脯拍得啪啪响,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我落魄,姑父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见了我全都弃如敝履,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一群狗肉朋友罢了,你自己知道就好。”夏紫芜没好气地教训道。

薛修良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表妹,你能不能替我跟姑母求求情,让她消消气,给我谋一份糊口的差事做?”

第二百零九章 针尖对麦芒

夏紫芜伸手就戳在了他的脑门上:“赶紧打消了这心思吧?你们爷俩落井下石,将我母亲气得牙根痒,你还想继续来坑我们不是?”

“不是,不是,”薛修良慌忙否认:“这一次,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再给姑母丢脸。”

夏紫芜不愿意再搭理他:“今日我保住你一条小命,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再登我们夏家的门槛。”

她转身欲走,被薛修良一把拽住了:“别走啊,表妹,你救人救倒底,送佛送到西,说什么也不能不管。那样我只能冻死在街边上了。”

他一说话,就一股臭气冲鼻。

夏紫芜忙不迭地将袖子从他漆黑的手里拽出来,满脸嫌恶:“离我远点,臭死个人。”

薛修良“嘿嘿”讪笑着,挡住她的去路:“就知道表妹一定心善。”

夏紫芜不过是略一沉吟,扭过脸来:“我交代给你一样差事吧,保你果腹,事成以后,我还有重谢。”

“什么差事?”薛修良顿时来了精神。

夏紫芜阴冷一笑:“你就这样一身打扮,到孟府门口给我蹲点去,替我监视一个人的行踪。”

“孟经纶?”

夏紫芜摇摇头:“不是,是孟府大小姐孟静娴。”

“监视她作甚?”

“你帮我留心,她每日里出府跟谁来往?是不是在与野男人私会?有没有什么把柄?”

薛修良斜着眼睛看她:“那孟静娴招惹你了?”

“岂止是招惹?”夏紫芜愤恨得咬牙切齿:“我恨不能让她身败名裂!”

薛修良立即心领神会,将胸脯拍得“啪啪”响:“这事情就包在表哥身上,绝对让你好生出一口恶气。只是如今这天气这样冷,我黑天白日地守在孟府门口,喝着西北风,可够受罪。”

夏紫芜一声冷笑:“想要银子你就直说。”

从袖口里摸出两个银锭子:“最后一点银子了,你先拿着花,以后,拿消息来换银子。”

薛修良见钱眼开,亟不可待地收了,与夏紫芜又避开长菁低声说了两句,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在漫长的煎熬里,安生热切地期盼着喻惊云回京。

若是冷南弦还在身边,只言片语地安慰两句,安生也不会这样心焦。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安生一颗按捺不住的心瞬间打落回原形。

不得不承认,安生有些想冷南弦了。她不止一次问冷伯,冷南弦究竟去了哪里,冷伯皆笑而不答,敷衍着说不知道。

安生每天都会去南城门,眼巴巴地望着向南的官道,向着南来的行人打探喻惊云的消息,又一次次失望而归。

听夏家大爷说,朝堂之上已经议论纷纷,说喻惊云或许并没有国粮的下落,只是信口开河,使了缓兵之计,犯下了欺君之罪。也有官员上书请求皇上尽快了结此案,给京中百姓一个交代。

夏家大爷试探着问起安生,安生也只能强作镇定,胸有成竹,心里却满是忐忑,无比焦虑。

第九日上,终于有一骑快马,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从南城门绝尘而至,穿越大街之上的车水马龙,过定国侯府而不入,又从宫门外的大街上快马扬鞭,停在了夏家大爷府门口。

来人一身乌黑锦衣,翻下马背,吃力地走到门口,冲着门口门房一拱手:“请问安生姑娘如今是否是寄宿在贵府?”

门房点头:“请问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