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1)

安生冲着他扮个鬼脸:“你做菜的滋味我可记忆犹新呢。”

两人眼看就要开始拌嘴,冷南弦无奈地吩咐:“都去!我们野外生火,中午就在西山烤鱼。”

千舟见能够逃懒,不用做事情,自然高兴,屁颠屁颠地跑去张罗。

安生顿时雀跃不已,按捺不住地兴奋。母亲在世的时候,自己还会依仗着母亲的宠溺偷偷跑出夏府,到集市之上偷摸地溜一圈,自从薛氏入主夏府,她为了不牵累安然,收敛了许多,极少再招惹是非,更遑论是出城登高远眺,欣赏红叶呢?

就连鼻尖上,她都忍不住渗出细密晶莹的汗珠来。

冷南弦瞥了她一眼,鼻端轻哼一声:“养女儿果真还是要让她见识广一些好。不过是去爬个山而已,便这般兴奋。改日别人若是带你去狩猎或者观景,是不是就立即被人家拐跑了?”

安生又被揶揄,不服气地嘟哝道:“原来师父开恩要带我出去,只是怕我被人家拐跑了。”

“那是自然,好不容易养熟了,费了我多少心血,若是丢了岂不可惜?”

“我又不傻!”

冷南弦上下打量她:“没看出哪里聪明。”

安生只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还好,与千舟在一起时间久了,脸皮也足够厚。

“我若是不聪明,怎么能成为师父的徒弟?”

冷南弦没好气地微微勾唇:“第二次见你的时候,就听你家车夫叫你‘小马屁精’,当时还觉得名不副实,如今,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可是越来越炉火纯青。适才不是还满腹牢骚吗?”

“啊?”安生看看自己这里与诊室的距离,无论如何,冷南弦应当也听不到自己说话啊?自己义愤填膺的时候,或许声音是有些大,但是也应当听不到才是。

她顿时觉得自己头顶上都顶了一个大大的“糗”字,无异于做贼被捉了一个现行。

冷南弦转过身,唇角抽搐,忍不住地洋溢起笑意。

千舟有些落落寡欢地走过来,冲着冷南弦笑笑:“公子,适才我想了想,觉得吧,这看红叶与吃野兔比起来,还是兔子的诱惑更大一些,要不,我和冯嫂就不去了,你跟安生姑娘去吧?”

安生有些诧异:“为什么?说好一起的,兔子你可以晚上回来再吃。”

千舟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古怪:“冯嫂说了,这兔子就是要中午炖了才好吃,等到晚上味道就不鲜了。更何况,西山我前几日刚刚去过。”

安生略有失望:“馋嘴。”

千舟低声嘀咕一句:“狗咬吕洞宾。”

“你说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说。”

冷南弦并不说话,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方才不耐烦地招呼安生:“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安生忙不迭地追上去,仍旧不忘叮嘱千舟:“你记得给我留一碗兔肉。”

千舟轻哼一声,撇撇嘴:“心里眼里只有吃。”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心如鹿撞

冷南弦与安生上了马车,冷伯就立即一扬马鞭,直奔城西。

安生闲不住,喋喋不休地一直追问,兴奋不已。

冷南弦望了她一眼:“劝你养精蓄锐,免得一会儿你爬不动,叫苦连天的。”

安生提提鼻子:“我不过是动动嘴巴而已,嘴巴又不用爬山。”

“可是我听着累。”

安生悻悻地闭上了嘴,又扭身撩开车帘:“我只有小的时候跟母亲和姐姐一同出城踏青过,都快忘记大山是什么样子了。以前听说过井底之蛙的典故,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小青蛙一样,除了头顶的那一片天,什么都看不到。”

冷南弦点点头,佯作闭目养神:“你的确是像那只青蛙一样聒噪。”

安生对于冷南弦的褒贬直接当做没有听到,干脆撩起车帘,爬到车厢口,与冷伯开始攀谈。

田地里,庄稼已经基本收割完毕,农户轰赶着耕牛,费力地犁起肥沃的田土,开始准备播种明年的小麦。

偶尔也有晚熟的高粱,地瓜,花生,褪去了夏季里盎然的绿意,在秋风里有些萧瑟。

安生对于这些全都充满了新奇,偶尔一惊一乍,欢喜得手舞足蹈。

冷南弦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眸子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缠缠绵绵,就像是车外孩童们手里的糖稀,使劲地搅,慢慢地拉扯,丝丝缕缕,总是扯不断,还带着蜜糖的芬芳。

安生偶尔扭头说话,冷南弦便慌乱地闭上眼睛,佯作浅眠,心里一瞬间却有些惊慌,心如擂鼓。

马车过了平坦的田野,便逐渐进入山间小路,地上散乱了许多石子,就开始颠簸起来,安生坐回车厢里的锦垫上,左右摇晃,忍不住呲牙咧嘴。

冷南弦这时候也不能继续装寐,睁开眼睛,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

“冷伯,停车。”

冷伯将马车停下,歉意地道:“许是前些日子下雨的缘故,这路不太好走。”

冷南弦一躬身便下了马车:“前面的路更加崎岖,而且咱们的马车太笨重,更不好走,便停在这里吧。”

冷伯四处扫望一眼:“可是距离上山的路,还有一段距离。”

“无妨,我们可以骑马。”

安生坐在车上,不由就是眼前一亮:“骑马?”

冷伯“呵呵”一笑:“公子好主意,我这匹马最是温顺,而且去年的时候陪着老爷走过山路,即便是到半山腰应该也没问题。”

安生利落地从车上跳下来,已经是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