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安生与众人一般,心里早就隐约猜测出安筝有了变故。如今见薛修良也在,衣衫不整,一张白脸被揍得青紫,立即就醒悟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上前一步,赶紧分开众人:“都让开些,否则祖母这里空气流通不畅。”

大家自觉后退两步,只剩夏员外跪在地上,怀里抱着老夫人,忧心如焚地抬起脸:“安生,快些看看你祖母。”

安生如今是针不离手,二话不说,将银针扎进老夫人的人中穴,然后点按合谷与劳宫,老夫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憋得青紫的脸色也逐渐和缓起来。

“醒了,醒了!”几人惊喜地叫。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逐渐聚拢,就望向了安筝,心疼地叫了一声:“我儿!”

安筝扑进老夫人怀里,又难过又害怕,顿时痛哭流涕。

大爷上前劝说:“筝儿,先将你祖母搀扶起来,地上太凉。”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老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扶到一旁椅子上坐定,老夫人才终于开腔:“我儿,你真是糊涂啊。”

安筝“噗通”一声,便给老夫人跪下了:“祖母,筝儿冤枉死了!是这贼人害我!我着了他的道,什么也不知道,便晕了过去。”

众人又将目光望向薛修良,目光狠厉,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薛修良逃脱不掉,一直窝在一旁,暗中合计此事。他迷迷瞪瞪,想了半晌,也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隐约记得自己起了色心,将手探进了安筝腰间,正得意,后来,自己也记不起。

他搜肠刮肚想了半晌,想起那一阵熟悉的甜香味儿,心里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这分明是中了别人的算计。

安筝是不可能的,他将目光转向长菁,长菁望着他满脸冷笑,十分阴寒。

他心里猛然被驴踢了一脚一般,想起适才在院子里,安筝一直拉扯着自己的袖子不放,还有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声冷笑。

难不成是她?

她恼羞成怒,这是要毁了自己!

薛修良当时就要脱口而出,指证长菁,但是看到长菁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心里就打了一个绊。

谁信?说出来谁会相信,这是一个丫鬟做的手脚?

又是怎么做的手脚?又是出于什么原因?难不成将自己做过的恶事全都抖落出来?

长菁这是想着鱼死网破,但是自己不想找死啊。

事情,或许还有别的更好的处理方法。

第一百四十章 反咬一口

薛修良冲着老夫人就跪下了,痛哭流涕:“老夫人,求求您,我和安筝是真心实意地相爱的,求您成全了我们吧?”

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就是安筝,直气得浑身发抖:“薛修良,你胡说八道!”

薛修良冲着安筝大义凛然道:“安筝,莫怕,若是他们怪罪,我愿意一力承当,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一旁薛氏这时候面色显而易见就有些得意起来:“修良,即便你们两人情投意合,也不能就这样私定终身呐。你祖母那是要脸面的,你总是要顾虑一点筝姐的名声。这无媒苟合传扬出去,筝姐的名节也就毁了?”

薛修良极其诚恳地道:“是修良混蛋,与安筝一时间情不自禁,铸就成这样的大错。是打是骂,修良愿意承担,也愿意为安筝负责。”

两人一唱一合,就将安筝气得嘴唇直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夫人恨声唾道:“负责?你负责得起吗?你自己是什么人心里没数吗?你哪里配得上我家安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薛修良扭过身来,冲着大夫人就一连磕了三个头:“修良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前自己不学无术,没有什么建树,配不上安筝。但是修良以后会勤勤恳恳做事,痛改前非,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薛氏在一旁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傻孩子,如今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你让我们这些长辈可如何是好?”

“木已成舟又如何?你们还真以为,我会把安筝许配给你糟践不成?我宁可让筝姐一辈子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也不会让你们得逞!”大夫人跳着脚骂。

“我没有!我没有!”安筝气急辩解:“母亲,求您相信女儿,女儿真的没有那么不知廉耻。这种人渣,女儿宁死不嫁!”

老夫人也了解自家孙女的秉性,听安筝这样一说,也是对于薛修良的话将信将疑。

“安筝,难道你忘记了咱俩的山盟海誓?如何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薛修良一脸难以置信,落寞地道:“你不是说过,若是家里人不同意咱俩的婚事,你愿意同我一起远走高飞的吗?”

安筝养在深闺,一家人疼着宠着捧着,何曾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信口胡说八道之人?

“谁与你山盟海誓了?”安筝几乎是歇斯底里:“今日你闯进我的房间,言辞孟浪,我轰赶你出去,你却不管不顾,还......还......”

说到这里,安筝便语结,不知道将那羞人的话如何吐露出口了。

薛修良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地上的那只玉兔簪子,一指:“咱们两人的定情信物便在这里,你还不认么?”

“那分明是你用来迷晕我所用的物件!”安筝泣声道:“我就是闻到这里面的气味,便觉得头晕脑胀,失了知觉!”

薛修良见安筝语拙,顿时更加肆无忌惮:“你我分明你情我愿,你如何就是不肯承认呢?我熟悉你的爱好,你的习惯,清楚地知道你爱吃香瓜与葡萄,平日里喜欢穿蓝色绣白猫的肚兜,左腰那里有一粒红色胎记。若非两情相悦,我如何能知道得如此清清楚楚?”

此话一说,便无异于在他以前的话上加了实实在在的一锤子,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若是说安筝这喜好与习惯他薛修良知道无可厚非,但是这女儿家的隐私,他从何得知?

老夫人看向安筝的目光也闪烁了两下,归于冷寂。

安筝心里更是叫苦不迭,有口难言。

她比谁都清楚,薛修良是从谁的口中得知了这些事情。

夏紫芜。

自己与她一同攀谈的时候,曾经聊起过这些女儿家的心思,无意间透露过自己腰间的红色胎记。

她望着满脸失望的老夫人与大夫人,只恨不能将自己的心剖开来,晾给众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