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1)

她委屈地撅撅嘴,小声嘀咕:“徒儿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师父用不着老是这般耳提面命地打击我。”

冷南弦对于自己这位得意门生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安生资质好,学起来又努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狂,但是他就是喜欢这样揶揄她,看她一脸的颓败。

“就是怕你一时得意,尾巴翘上了天,将某些人的一句玩笑当了真。明日去了侯府,就跟在为师身后,低着头别说话就可以,反正喻惊云也知道你不是哑巴。”

这话说的也是丝毫并不客气,安生也只能忍了,反而还要陪着笑脸:“师父去过定国侯吗?”

冷南弦点点头。

“那喻世子想要请师父出山,为何不直言,还要兜这么大的圈子?”

“让喻世子开口求别人?你看他那一身狂傲,多少人天天众星捧月一般地捧着,阿谀奉迎着,他只会命令别人,不会开口求别人的。”

“说的也是,”安生深以为是地点点头:“他是算准了,若是对师父不敬,师父定然不会登门的,是吗?”

冷南弦轻哼一声:“你还不算是笨得无可救药。”

又一次遭受了打击,安生觉得自己抗打击的本事已经越来越强,脸皮也越来越厚,所以主动忽略了冷南弦后面的讥讽,继续谄媚着一副笑脸:“第一次见到喻世子,觉得他冷得就像一柄刚刚开锋的宝剑,浑身都透着杀气,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可是他每次来药庐都接连受挫,老是被师父揶揄,还暴躁易怒,也不过是寻常人罢了,还不及师父沉稳多谋。”

冷南弦用眼梢瞥了她一眼,满脸傲娇:“明白就好,不用将他神化。”

安生背地偷笑,原来这拍马屁奉迎的话谁都喜欢,师父也是凡夫俗子,也不例外。

“那侯府有多大啊,师父,你以前去侯府做什么?里面是不是像大家所说的那样,就像迷宫一般,不小心就会迷路?还有,里面是不是也是侍卫林立,就像喻世子每次出门的时候那样排场?”安生一连声地问,叽叽喳喳。

冷南弦一回身,伸手就给了她头上一个暴栗:“侯府怎么了?也是寻常人家,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冷南弦使的气力自认不算大,但是手劲大,安生捧着头就疼得眼泪汪汪:“师父,我就不过只是好奇而已,害怕里面的人都像喻世子那般凶巴巴的,一不小心便惹了麻烦。”

冷南弦不过略一思索,认真答道:“虽说定国侯是驰骋沙场的武将,直爽正派,但是他宅院里那些烂七八糟的女人们可一点也不省心。那是受过兵法计谋熏陶的,全都不简单,所以说,让你不要多嘴说话就是了。”

安生一本正经地叹口气:“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都不清净呢。”

末了,她又拍马屁一般加了一句:“还是药庐里最好。”

冷南弦唇畔微微带了笑意。

第一百零二章 食物相克

安生回到家,便立即按照这些时日里的惯例,到老夫人的院子里请安。

她因为顾忌着老夫人严苛的家教,所以这些时日回来得都早,回来了便到老夫人的院子里请个安,不再像以前那般起早贪黑,免得再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儿。

今日,薛氏正在陪着老夫人说话,薛修良也在跟前。

而长菁就守在门口,低垂着头,眼梢不时地向着薛修良那里偷偷瞥一眼。

不得不说,薛修良正经起来,褪去那流里流气的模样,还是颇有几分风流。

安生请过安,没有立即走,被老夫人留下来说话。

薛氏继续夸赞薛修良:“这孩子脑子最是机灵,不像其他读书人那般迂腐,他爹就想着,让他做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就凭借着他的人脉与活泛,定然能够发达起来。可是我就想着,经商许是日子好过,手头活泛,但是说出去,总是不如入仕风光,能光宗耀祖。所以一心盘算着给他寻个正经吃皇粮的官差来做。”

老夫人低着头喝茶,并不搭理薛氏的话茬儿。安筝低垂着头,正在一旁绣活计,针来线往,一丝不苟。

她的脚下趴了一只雪白的长毛小狗,慵懒地闭着眼睛。安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是不是从大房府上跟着过来的?

薛氏冲着薛修良暗中使了一个眼色。

薛修良轻咳一声道:“姑父也劝诫过修良,做事情需要脚踏实地,不可以好高骛远,所以不敢挑剔,只想着能够自力更生便好。长辈能赏脸给的,只是一个机遇,要想风光,还是要靠自己勤奋。”

“瞧这孩子说的,多在理儿。”老夫人轻轻地放下手中茶盏:“要是大房府里的子孙们,都这样想,我也就省心了。一个个挑肥拣瘦的,还怪责有偏向,都难伺候着呢。”

“那是大哥有本事,能帮着通融好差事。任何一桩小哥们挑拣剩下的,若是我家修良能有这个福气,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安生听到这里,也就立即明白了薛氏的来意。夏员外拒绝了再帮薛修良踅摸官差,薛氏这是将后门走到老夫人这里来了。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慧目识金,会不会被薛修良的表象蒙蔽了眼睛?

老夫人只笑一笑,并不接话,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这几日在帮这孩子说亲?”

薛氏一怔,薛修良的桃花眼立即在门口的长菁身上转了一个圈,然后又跳跃到了安筝的身上。

“是前些日子,有不少媒人争着给修良说亲,可是这孩子眼光高,一个也看不上。还非要什么先立业后成家,自己没有作为不想耽误人家。我想着也确实在理儿,若是他有出息了,也能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家。可是他父亲心急忙慌,这不就还在犹豫着。”

安生就又偷偷看了长菁一眼,长菁明显是消瘦了一圈,面色看起来也有些憔悴。

“差不许多的就定下来,咱们这门户难不成还指望着能高攀,沾人家女方的光吗?”老夫人道。

安生就从老夫人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看来不是很待见薛修良。

薛氏唯唯诺诺地应着,老夫人就转移了话题,不再谈论薛修良。

“生姐儿今个在药庐里学了点什么?”

安生起身:“回禀祖母,今日是药庐开诊,迎来送往,尤其忙碌,也见识了不少。”

“既然冷神医那里求诊者如云,为何不每天行医问诊?也好多赚取一点诊金。”安筝在一旁也忍不住抬脸好奇地问。

“师父说学无止境,他尚且年轻,医术仍旧浅薄,需要不断学习方才能够进步,以后也能多造化世人。若是每日忙碌着看诊,见识虽然广了,但是无异于固步自封。对于诊金,我家师父从不计较,多少随意,有拮据者还可以取来暂用。”

一问一答,完全就将薛氏与薛修良晾到了一旁。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安筝低下头,继续绣花:“你不觉枯燥吗?”

安生摇头:“学医也和绣花是一样的,绣的时候枯燥乏味,但是有成就感。看到病患康复,心里就欣慰。”

“这就是所谓的妙手仁心,需要心肠是顶好的。”

老夫人也夸赞地点点头,打趣道:“盼着我们夏家也出一个女神医,祖母跟着脸上也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