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言两语把程鹤打发走。

门关上的瞬间,温伽南再度睁眼。

她语气平静地对温绍儒说:“爸,我要报警。”

温绍儒像是意料之中,直接点头,拿出手机。

他到现在都感到生气。

他们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平时不惹事不闹事,可也没有任人搓圆捏扁的道理。

警察很快来了。

给温伽南父女俩做了笔录,又调取了监控,走访寻找人证,以及给温伽南验伤。

另一边,蒋文菲还在梁家。

梁家父母已经知道了。

蒋文菲这会靠在梁夫人肩膀上哭:“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他这么不满意,一次两次把我的脸面尊严丢在地上践踏。”

“我爸妈那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蒋文菲小声呜咽着。

梁夫人跟梁父对视一眼。

梁父板着脸,眉头倒竖,有神的双目里流露出威严与肃穆,不怒自威,给人以一种压迫感。

显然因为梁聿修的擅作主张,胡作非为,他生气了。

他眉心紧紧一皱。

梁夫人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当即揽住蒋文菲,轻声安抚:“我已经打电话给阿修,今天刚好你伯父休假在家,我们一定给你做主,好好教育那个混账。”

蒋文菲摇着头,声音断断续续:“算了,伯父伯母,阿修本来就不喜欢我,这样子他会更讨厌我,觉得我只会让你们给他施压。”

她这招是以退为进。

第一百零四章 没有梁家,你什么都不是

偏偏,梁夫人信了她,口口声声叫她不要管,他们会给她做主。

不过蒋文菲没等到梁聿修回来,就接到了蒋宅打来的电话。

佣人说,有警察到家里去了,扬言要找蒋文菲。

“什么?”

蒋文菲猛然推开梁夫人,蹭一下站起来,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

佣人又重复了一遍警察的话,说蒋文菲涉嫌殴打伤害他人,请她立刻回去配合调查。

蒋文菲紧紧攥着手机,眼皮子都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

她怎么会猜不到怎么回事。

她只是没想到,温伽南竟然真的敢报警!

“伯父伯母,家里有点事情,我得先回去处理,阿修那边,你们好好说,不要动怒。”

留下这句,蒋文菲直接走了。

后脚,梁聿修回到。

踏进家门,映入眼帘是中式复古的装修与摆设,却没有令人感到多么舒适,相反,窒息与威压双重感受扑面而来。

梁聿修掀起眼皮子,目光与客厅中父母的眼神轻轻碰上。

梁父坐在主位,坐姿庄重,神态庄严,像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梁夫人坐在他旁边,面庞微瘦,眉目犀利,很像是梁父这尊雕塑的护法。

这是从前温伽南第一次见过梁父梁母后的评价,当时梁聿修只觉得她胆子很大,且用词精准。

但,并不是很苟同。

因为梁聿修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尊父敬母,尊师重道,父母的安排都是对的,都是为了他好。

而他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照做就对了,家里会给他一切最好的安排。

跟温伽南结婚,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叛逆的选择。

有些东西一旦撕开了小口子,裂口只会越来越大。

和温伽南结婚后,梁聿修做了越来越多自主的选择。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正是因此,梁夫人才对温伽南那么厌恶不喜。

她觉得,是温伽南带坏了她的儿子。

梁聿修知道今天这一出是逃不过的,痛快地走到客厅坐下。

一家三口一个比一个沉默,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好像无形之中在斗法一样,只看谁比谁先撑不住。

小时候梁聿修总是被父母这样的方式和手段唬住,看见父母沉默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