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宝瑟儿玩腻了,又爬到大圆镜面前,招手让他过去,连天横便坐在他身边,看着镜子里的宝瑟儿,问:“怎么了?”
宝瑟儿搂着他的肩膀,偏过脸,二话不说,在他右脸上啵唧亲了一大口,连天横只觉得脸上湿湿凉凉的,又被捧着,亲了十余下。
“胡闹甚么?”连天横抹了把脸,发觉今日的宝瑟儿好像格外高兴,只见他一把抽出胆瓶里的红石榴花,插在头发上,炫耀似地晃了晃,问他说:“好看不?”可是晃了没两下,那朵花便松松垮垮地掉下来,啪地落在地上,连天横只得伸手拾起来,掸了掸,复又给他簪稳了,扶着他的下巴,吩咐道:“别动!”
宝瑟儿簪了花,对着镜子照一照,红气逼人,衬得脸色极莹润,满意地说:“很好!”
不待连天横说话,又猴儿般爬起来,坐在秋千上,抱起边上的琵琶,边荡秋千,指头边随意拨弹了两下,起先还有些生涩,不成调子,不过,很快就能回忆起从前相熟的曲子了。
宝瑟儿清了清嗓子,道:“听着,我要唱了。”
许久不曾听他唱曲,过日子也乏味,别人唱的,如一碗清汤寡水,虽然也吃得下去,总没有那样动听,连天横道:“好人,你唱首我爱听的。”
琵琶一阵扫拂,只听他清涩的嗓音响起,琵琶弦拨动:“自厌春情草草,翻上郎身倾倒。玉腕枕郎肩,桃腮樱口煞相连。颠摩颠,颠摩颠。摇曳花心不倦,倒溜清泉一线。好个柳腰,果三眠三起不知休。羞摩羞,羞摩羞……”*
连天横听着,逐渐有些不对劲,责怪道:“谁让你唱这种曲子了!也不换首正经的。”
宝瑟儿冷哼一声,道:“从前给你唱别的,你还要发脾气,现在,我弹甚么,你就听甚么!由不得你挑剔!”
连天横也没想到,这样动听的声音,只让他唱些淫词艳科,实在是暴殄天物了,恼羞成怒道:“从前是从前,今时不同往日,我就想听别的!”
宝瑟儿虽然说着不听他的,可是想了想,又低头去弹奏琵琶,那消融的雪泉便又从高山上淙淙流淌下来了。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连天横猜他是借这歌儿传情达意,一颗心被挠得痒痒的,居然有些害臊,抱着枕头低头不说话了。
宝瑟儿唱完了,抱着琵琶,又扫了两下,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首曲子,从前,一练这首,便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这肚子就叫起来了,奇怪,刚刚弹的时候,明明不饿,肚子就像听得懂似的,又在叫了,真奇怪。”
连天横:“……”
坐了一会儿,又出舱门,那船尾破开层层叠叠的清波,此值浓夏,湖风甚好,芰荷清圆,蛱蝶穿花弄叶,鸳鸯凫水,入目是千丈翠奁、万顷碎玉,宝瑟儿趴在船舷,入神地看着,惊喜道:“你瞧,多好看呀。”
方才那件事,连天横还在耿耿于怀,偷偷拉开他后领子,趁人不备,塞进去甚么,嘴里喊道:“虫!”
宝瑟儿起先还没听清,待反应过来,感到甚么东西顺着衣领往脊背下滑动,痒丝丝,着了火似地跳起来,大惊失色,拉扯着衣裳,那东西却怎么也不出来,慌得他手足无措。
连天横连忙抱住人,忍着笑哄骗道:“不要怕,我与你拿出来。”
宝瑟儿想起有虫,头皮发麻,惶急道:“你快些!”
连天横把手探进衣裳里去,摸了摸,夸大其词道:“还在动,我捉不到……”
宝瑟儿急乱得出了汗,嚷道:“我怕它咬我!”
“把衣裳脱了,脱了就好了!”就在船尾,连天横三两下把他扒得只剩一层小衣,里面的异物也就从袖子里掉了出来,原来是一根金黄的荷蕊。
连天横眼疾手快,拾起来,看了看,贴在鼻端嗅了嗅,认真地说:“我眼花了,原来不是虫子。”
“连!天!横!”宝瑟儿醒悟过来,这是又被他哄骗了,握着拳头,捶了一下船舷,怒容满面道:“却不是存心消遣老子!”
“别恼、别恼……”连天横说着,跪下来,手掌包住他的后脑勺,自己的脑袋凑过去,哄孩子似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又把手探进他衣裳里,小心地在肌肤上摩挲。
和风细细,水流在耳边聒噪,画舫随波有着些微的浮动,好半晌,宝瑟儿也静下来了,说:“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独独为了干那件不害臊的事么?”
“你不想?”连天横望着他,在他脸蛋上刮着,反问道:“你和那法师是怎么说的?”
方才在善严寺,大师看完了腿,宝瑟儿竟然面不改色地问,甚么时候可以行房?纵然是厚颜如连天横,在一旁也暗自捏了一把汗,那和尚也绝非等闲之辈,捋须淡淡答道:出了这寺门便可行交媾之事,若是等不及了,僧房可借之一用。
连天横道:“想起来了?”
宝瑟儿便撑起身子,抬起头,慢慢把他的嘴给吻住了。
两个人亲在一起,身子逐渐越来越近,宝瑟儿攀着他的肩膀,鼻子里哼着,凭着这些年养成的默契,他不用说话,连天横一听便知道,这是要抱的意思。
于是宝瑟儿夹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连天横兜住他的屁股,往上抖了抖,不让人掉下去,进了舱内,把人压倒在那张大榻上,衣服要脱不脱的,顾自缠绵抚摸了一会儿。
宝瑟儿要伸手去取他胯下的玉环,连天横却挡开他的手,道:“你昨晚上用嘴给我戴的,也自当用嘴取了。”
宝瑟儿便赤裸着玉白身子,从塌上爬下来,跪在地上,用牙扯开红线系的结,将玉环衔下来,依旧穿在自家脖颈上。
“乖宝儿,先给爷弄出来罢,我怕你受罪。”连天横道。
宝瑟儿才不肯听他的,道:“你就想着自己先快活,我不管,我先来。”
说着,往床上一趴,撅起屁股,自己拍了一下:“快来!”
连天横一看便低笑了起来,只见那嫩白臀瓣上有一块可爱的小疤,宝瑟儿不知底细,回头摸了一把,以为他在嘲笑,脸色就变了。
连天横赶紧把他抱住,“遮甚么遮?不许遮了,我就爱看!”
宝瑟儿半信半疑,感受到他勃发怒挺的东西弹将出来,抵在小腹上,才消散了些顾虑。连天横自己心火灼烧,嘴上却吐出热气,安慰道:“不要性急。”手掌一节节地抚摸着凸起的脊梁骨,再滑到深深的凹陷之处,他知道这是宝瑟儿浑身上下最怕痒的一处,被抚弄时,必然泛起一阵轻颤,就像湖面上点落的涟漪。再到尾椎,便换作四根手指,从臀缝中往下挑弄,穴口颇有些干涩,心想宝瑟儿还尚未动情,是吃不下他的。便先不管这里,一只手按压他的会阴,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揉弄他的小桃子,嘴里还吃着他的奶头,折磨得宝瑟儿慢慢地出汗了,呼吸凝涩起来。
“呜……”
“宝儿,爷让你舒舒服服的……”连天横的指腹慢条斯理地碾压揉搓,压抑着呼吸,不动声色增添了几分力道。
*春宫图册《花营锦阵》图配诗其十四《倒垂莲·留香客》
*宋?晏殊《玉楼春·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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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这里,我真不是人!
八一,通处灵犀一点真
宝瑟儿抱着他,有些害怕,许久不曾做过这件事,心里没有底细,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让他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