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和薛子清在冷战,当然不会主动掺和薛子清的事。

谢浥轻和她也不算多么亲近的关系,有了合作顶多算个同事。

明舟自觉这种情况下,她没有立场非要帮着谁说话,这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而明舟嘀咕了几句,发现系统没有回应她,想来又是有事离开了。

她喊了几声没有得到答应,忍不住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系统突然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回来明舟都没问,系统也一次都没解释过。

明舟总觉得系统消失的时间有点过于突然了,仿佛隐隐藏着什么规律?

不然怎么每次都消失得那么紧急,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

前台的人摆弄了半天电脑,发现一直卡机,最后只能叫来了后勤,歉意地对明舟说:“不好意思,您可能要等一会儿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修好的。”

“哦,没关系,我等等就行。”

明舟不介意地说道。

她就站在柜台前,一边看人修电脑,一边思考系统这段时间的怪状,蹙着眉一脸严肃,但远比不上薛子清和谢浥轻那边的剑拔弩张。

临近傍晚,来这边的客人主要都是因为公事,这个点差不多都谈完走了,偌大的厅内只剩下几个零星坐着的客人。

也是因为如此,三人的组合才没引起太大的关注。

谢浥轻知道自己走在外面的时候关注度高,她不想给明舟带来麻烦,要是随便被人拍到乱说点什么,以明舟的性格,她以后想约人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平时一个人也就算了,这次和明舟待在一起,怎么也得多注意一下。

想到这点,从包间出来后,谢浥轻就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其实有心要认出她的话,这些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总比大大咧咧地把她那张上过不知道几次世趋和微博热搜的脸露出来的好。

薛子清和谢浥轻,两个都是身材高挑的人,还都戴着口罩,杵在柜台旁边,气氛格外沉重凝窒,让有察觉到这边动静的人赶紧收回了视线,生怕殃及池鱼。

谢浥轻率先呵了一声,语气淡淡的,带着对外人来说隐晦、但对薛子清来说和直说没什么两样的冷讽:“薛总言重了,毕竟是我未来重要的合作伙伴,倒是薛总日理万机,这么荒废事业,不大合适吧?”

谢浥轻很想让某些死赖着不走的人赶紧滚回S市,但即使她不是很想承认,可以她的身份,其实不够格对薛子清这样要求。

薛家的家主,这个身份压下来实在太重,极少有人能承得起。

谢浥轻虽然对薛子清的行为很是鄙夷和愤怒,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可否认,她是抱着谨慎观察的心态的。

因为薛子清那疯子一样的手段和名声,在圈内和她掌控下的薛氏一样如雷贯耳。

谢家早年定居首都,和薛家没有什么合作上的交集,算是泛泛之交。

但在建国之前,谢家还不是如今艺术世家模样的时候,那时的谢家,在薛家这样盘踞至今的硬茬面前也有说得上话的实力。

如今最动荡的日子早已过去许久,谢家子辈对于身外事不怎么在意,反而追求起了精神享受,在艺术方面大肆发展。

久而久之,谢家也就成了所谓的艺术世家,其他方面自然就衰弱了下去。

对于谢浥轻的话,薛子清眉毛都没抬一下。

“小事而已,用不着谢导担心。”

她两根手指,漫不经心地勾着手提袋的绳子,轻晃一下,好像那是什么无聊的玩具。

她像是说给谢浥轻听,又似有似无地往明舟的方向提高了点声音。

“我养了那么多下属,可不是白给他们工资和地方休息的。”

做作。

谢浥轻在心里嗤了一声。

她其实知道自己的情绪来得太明显,甚至在她和明舟不算熟悉的前提下,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谢浥轻做不到像面对其他事一样,事不关己地控制得那么完美而平静。

她自认不是个好人,很清楚包括她在内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根本没几个心思干净的,谁也没比谁高尚。

“是么,那看来薛总确实是挺有空的。”

薛子清有空到特意跑来C市,又是隐瞒身份,又是大张旗鼓地编造谎言,要骗明舟陪她演这些不入流的戏。

到头来,不就是为了戏弄人么。

毫无尊重的戏弄,等同于毫无感情。

谢浥轻感受着心里不合时宜的愤怒,还有藏在内心深处、却忍不住往外跑去的烦躁和嫉妒。

焦躁,不安,以及纠缠于复杂心绪之后,那一缕无法消散的……不甘。

凭什么薛子清这样坑蒙拐骗的人,也可以轻易得到她连迈出步伐去争取都觉得没有勇气的东西?

酸涩和胀郁挤满了谢浥轻的胸腔,她用尽全力克制,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冷淡。

“既然您有空,那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千万把身份交代清楚。”谢浥轻拖长了点尾音,“免得有谁不长眼,把您冲撞了不是。”

“你们导演说话就是有水平。”

比起谢浥轻的含蓄,或者说绵里藏针,薛子清就恶劣得多。

其他人觉得谢浥轻心思飘忽不定,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