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手这种事, 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大概只有在幼儿园的时候才会发生。

而且在明舟的印象里,她曾经的父母一直说她小时候特别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抱抱亲亲, 可高冷了, 就更别说去舔谁的手了。

偏偏那些小朋友又觉得明舟性格安静脾气好,都黏黏糊糊扒上来, 想亲亲或者说互相糊口水,明舟还因为死不从被气哭过。

两个紧挨的座位之间大约沉默了有三四秒。

明舟缩回爆米花桶边那只忘记拿爆米花的罪魁祸手,有点颤地递出一张纸巾。

从薛子清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明舟的睫毛像是被风吹过的蝴蝶翅膀, 不安又羞愧地轻颤着,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子清小姐, 你、你快先用这个擦一下吧。”

然而明舟说完这句话,却看到薛子清低头看了那根手指几秒,若有所思似的, 也没有急着接过纸巾。

这种犯蠢痕迹倒是听说让她快点销毁啊。

明舟急得简直想抓住薛子清的手, 亲自拿着纸巾给人擦干净, 再送去洗手一百八十次。

太丢脸了,那指腹上还有她的口水,明舟甚至回想起她吸吮糖霜时,似乎被指腹按压轻蹭过舌尖的痒意。

一紧张又变回敬语了么。

薛子清看着明舟,对方的耳垂已经红得差不多要滴血了。

明白不能再逗下去了,虽然是暂时的,但薛子清见好就收,接过了纸巾,慢慢擦了手指。

在明舟像是要钻进地缝一样的姿势里,只是笑了一下,说了句:“没关系,我们继续看电影吧。”

明舟感恩薛子清的体贴,唾弃自己的昏头。

吃个爆米花都能出事,再这样干脆连电影都别看了!

所以后面明舟就算看到再令人聚气凝神的情节画面时,都会分出一丝注意在拿爆米花的动作上。

她其实有想过干脆不吃了,可薛子清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句“我刚才吃饱了,现在不太想吃”,就将爆米花全部推给了她。

造成了明舟一个人抱着一桶爆米花的场面。

可刚刚才有了那样惨痛的经历,明舟就算自己抱着爆米花也没敢完全放松。

薛子清知道故技重施肯定没门,于是干脆放明舟一个人冷静了一会儿。

等她余光扫过明舟,发现她脸上羞赧的红基本淡下去了,除了无意识圈着爆米花,其他情绪都恢复了这正常,才放下心去。

这也太不禁逗了。

薛子清不由得失笑。

电影得以安稳地放了一会儿。

但电影院的气氛和影片里的气氛却并不安稳:。

就连其实不是很害怕这些的明舟,都会被里面营造出的那种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感,还有明明没人,却每个转角,每个紧闭的房门背后都让人觉得有人的阴冷感。

影片刚过半,明舟前前后后的座位已经有不少人被惊到发出过声响,且神经逐渐吊起,变得越发敏感了。

如果不是真的胆子特别大,绝大部分的人都会沉浸在电影烘托的气氛里,呼吸都屏住。

不过明舟觉得,薛子清肯定是不会受这些影响的。

毕竟她总是一副冷静和运筹帷幄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引不起她的惊讶。

又是一个小小的剧情高/潮点。

明舟偏过头,看向旁边的薛子清,却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银幕,似乎并不算轻松,但透露出来的情绪,也不像是害怕。

薛子清确实不害怕。

明明是打算放明舟安心看会电影,所以也跟着看了一会儿,可她只是看着电影里的男主冷静又癫狂地对着臆想里的画面发疯,在疯狂的沼泽里越陷越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连正常笑的表情看着都十分不对劲。

她想到了她情况特别糟糕的那几年,经常半夜神经抽痛着醒来,总有一刻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混乱的梦中,那种不受控,无法冷静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令人心生躁郁。

那时候,每当薛子清盯着窗外,老是会想要是就这样跳下去,砸成一滩肉泥,第二天登上国际新闻和报纸,被世界上的媒体大肆猜测渲染她的死亡原因,会不会比现在更严重。

她靠灌下烈酒时来冷静,但又清楚地知道酒精只能带来片刻麻痹,过后会更痛,更烦闷。

那样的她看起来,是不是就和电影里的男主一样让人忌惮恐惧,又忍不住心生怜悯。

【看,这是个快活不了的可怜虫。】

就在薛子清唇越抿越紧,连手都忍不住要攥紧时。

忽然,一抹柔软的触感覆上她的手。

怕打扰到周围的人,明舟侧身,尽力凑到一看就十分清醒的薛子清耳边,一字一句地和她咬耳朵。

“你要是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我先骂,我好短,平角裤!

后台边写边打瞌睡,我不知道为什么,迷迷糊糊就觉得我写完了,真的超级坚定啊,刷一下就发了,实际上我话都只写了半句,还写得非常牛头不对马嘴

之前也有过很多次,我打瞌睡在wps上写出过不少类似于“明舟觉得爱平不是人之无语的私聊”这种人类迷惑句子,那时候的我在想什么我真的不太懂……

含泪补,怪我,躺平任骂,撑不住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