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苒很是纠结。
最后,她还?是决定将决定权交给对方:“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知道自己的未来,你想知道吗?”
若他愿意,她就和盘托出;若他不愿意,这个秘密就永远埋藏心底。
问出这句话时?,金苒没有注意到,江明羧眼中的沉思。
片刻后,他回答:“如果是我的话,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说不定是好事呢。”
江明羧了她一眼:“就算告诉我未来会成为首富,难道我现在可以不上班?”
金苒:“……”
说得好有道理,居然无法反驳。
见她呆呆的样子,江明羧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给他选择,而他何尝看不出她的紧张与彷徨?
曾经何时?,他故意揭穿她身份,冷眼旁观那些欲盖弥彰的笨拙表演。当时?只觉得有趣,如今却连万分之一的伤害风险都不愿让她承受。
他仿佛一个四?肢被套上了枷锁的囚犯,于方寸之地畏手畏脚,却没有丝毫后悔的情绪。
江明羧忽然抬起手,扯掉盖在头顶的毛巾。
他起身,高大的身躯笼罩住一片阴影,神情是洞察的了然:“是前一个金苒知道了未来?”
金苒猛地瞪大眼睛,他知道了?
江明羧好笑,修长的手指穿过女人的发丝,动作亲昵地揉了揉,本来不确定,但此刻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推测罢了,或许在‘她’眼里?,未来的我足够有价值值得她主动联姻。”
可偏偏,又无法接受某些事情。
比如虞山,比如王翠花那些挑拨离间?的话,明羧毫不怀疑,原本的金苒会是如何的厌恶与鄙夷。
果然在聪明人面前,什么都没办法隐瞒,金苒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只是猜测。”
她把自己在金家发现的真相全盘托出,包括他会受伤以及虞山的事情:“一开?始我不明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想来,大概和你的家人有关。”
原身的计划中,虞山是重中之重,特意用红笔标注,她究竟是想借此施以援手,还?是另有所图,如今已经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点金苒是确定的,文?档中除了一些日期和地点人物,写的最多的就是首富两个字。
江明羧未来会成为首富。
金苒内心甚至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为什么原身一边抗拒又一边联姻,为什么书中的原身会成为“豪门?弃妇”,原来,不过是一场提前押注的豪赌。
倒是江明羧对原身的想法是不太感兴趣。
在事业方面,他是个自信乃至于自负的人,比起虚无缥缈的未来,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情:“会对你有影响吗?”
金苒正沉浸在震撼中,闻言愣住:“什么?”
江明羧定定看着她:“这个不是你的身体?,如果她再次出现,你怎么办?”
这一点金苒很早就想过,果断摇摇头:“不会。”
她穿过来的那一刻就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并非夺舍,而是填补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纸片人躯体?,所以她才会坦然接受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现实,并且开?始置顶计划,努力?生活。
还?有一件事情。
假使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如今这副身躯与金苒原本的模样分毫不差,反而与原身的容貌气?质大相径庭,这种?奇妙的契合,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一切。
江明羧不知道原因,但见她笃定,便点了点头,手心不自觉地攥紧:“那你……会回去吗?”
“不会吧,太远了。”金苒想了想,回答。
横跨了两个世界,而且上辈子的她被车撞到了马路牙子上,想回也?回不去了。
不料江明羧却理解成为另外一种?“远”:“你生活的时?代?距离现在很远?”
金苒微微诧异:“虽然两边时?间?不对等?,不过应该都属于二十一世纪吧。”
譬如很多零食,和日常工具,都是她曾经吃过用过的。
江明羧拧紧眉头。
他似乎不理解,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困惑,沉默片刻,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所以,那个魏雅不是你的后代?。”
金苒:“?”
“???”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当天晚上,江明羧险些被从卧室里?赶出来,最后还?是他以“随时?给金苒下?厨”作为赔罪,才被允许睡在床上,但必须划分三八线,他三,金苒八。
对此,猜错年龄的江总自知理亏,老老实实接受了这个不平等?条约。
半个小时?后,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江明羧尚未有动作,方才还?信誓旦旦不理人的金苒已经越过三八线,自动靠了过来。
秋夜的凉意透过窗缝渗入,睡梦中的女人本能地追寻温暖,像只怕冷的小动物般往他怀里?钻,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石榴香气?。
黑暗中,江明羧勾了下?唇,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睡着的金苒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头戴珍珠冕旒,像个皇帝似的坐在王座之上,而江明羧一袭朝服立于她的左侧,手中托着的不是玉笏,而是一叠镶金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