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黎:“……”

气成河豚。

逗玩怒鼓鼓的高中生,金苒离开面馆,下过?雨的室外?比室内清凉,迎面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她并没有?目的地,便在附近随意闲逛,路两旁尽是纳凉的人群和热闹的夜市摊,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偶尔有?人和她打招呼,每到这个时候,金苒也笑着摆摆手,在这夏夜里,素不相识的人们交换着简单的温暖。

王翠花拿着东西从药店出来。

林荷那个贱人,真是让人生气,上?次说好一起合作要挟江明羧,谁知道等她过?去,对方忽然改口?,不仅不承认说过?的话,甚至还?狮子大?开口?,向她索要两万块钱的封口?费。

王翠花当?然不愿意。

林荷便嚷嚷要把事情?的真相全部?捅到江明羧那儿,当?年的事情?是双方狼狈为奸,王翠花一听就慌了神,后面同样口?无遮拦,大?骂要不是她嫌贫爱富跑了,江明羧哪里会?打压他们。

旁的不说,别以为她不知道江海阔那个海产品加工厂是江明羧帮忙办起来的,平村的其他村民都能进去干活,偏偏就他们家不行。

这样想的王翠花下意识忽略了,他们一家人自诩身份,不愿给人打工的事情?。

狗咬狗,一嘴毛,又深知彼此的底细,句句戳中了心?窝子,毫无疑问,两个女人最终扭打起来。

王翠花年轻时候也是个打架好手,奈何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一个没注意就被林荷扯下来一大?片头发。

这不,只能惨兮兮来药店买药膏。

可?她没想到,会?遇见“早就离开”的金苒。

想到林荷那边的情?况,王翠花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计上?心?来。

……

宾馆门口?,金苒诧异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王翠花,心?思?微微一动,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大?伯娘?您怎么来镇上?了?”

王翠花笑呵呵:“我来镇上?买点东西,你们不是说要走吗?咋还?在这儿呢?”

“航班取消了,改到明天。”金苒笑了笑,“早知道您也要来镇上?,就该让您搭我们的车一起来的。”

王翠花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小心?翼翼打探:“明羧也在?”

“在呢,”金苒脸上?露出歉意,“只是他太累已经休息了,今天恐怕不方便见您。”

“没事没事。”

王翠花连连摆手。

江明羧不在才好呢,要是对方在,某些事情反而不好做了。

这样想着,她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和侄媳妇你说。”

若是旁人,或许真会?被她这副作态给唬住。

可惜金苒从一开始就抱着警惕的态度,这会?儿看到王翠花的样子,心?里反倒生出一种“果然来了”的预感,挑了挑眉,柔声细语道:“既然不该说那就别说了。”

王翠花一噎,她本?想拿捏对方,结果反被将了一军:“……其实我今天来镇上?,是为了看许黎妈妈。”

闻言,金苒诧异地抬起头。

江许黎的亲生母亲,那个从来没有?听过?的江明羧的前妻?

她的确有?些好奇,甚至从江家父子俩的态度中,察觉到其中大?概有?什么事情?,才会?形成现在的局面。

不过?她仍旧没有?主动开口?。

因为好奇是人之常情?,但随意打探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不说她和江明羧尚且处于暧昧阶段,即便是关系亲密的夫妻,想要长?久,也需要对彼此过?往留有?空间。

怕金苒再?次语出惊人,王翠花干脆自说自话起来:“这些年许黎妈妈过?的很不好,说到底都是我们江家亏欠了她,好好一个姑娘家,被男人打离婚不说,还?落得?个净身出户,现在只能靠摆摊卖油条豆浆过?活。"

她偷瞄着金苒的反应,见她皱起眉头,心?下一喜:“上?回见着侄媳妇我就纳闷,你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怎么就跟了明羧呢?”

“什么意思??”

“哎!明羧虽然是我侄子,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知道,他从小就不学好,整天和街上?的混混称兄道弟,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还?差点把人打死,十几年前的纵火案有?印象吗?当?时明羧被警察抓去关了好几天呢!”

“可?再?坏,也是我们江家的孩子,总不能不闻不问,我和他大?伯原想着成家后能收敛些,就给他娶了老婆,谁知道他连自己媳妇都打,林荷就是被他打跑的……”

王翠花越说越起劲,在她口?中,江明羧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混球。

而她是出于好心?,站在道德的高峰选择大?义灭亲。

金苒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那一刻,她心?里想的是原来这就是江明羧的亲人。

诋毁他,中伤他,恨不得?让所有?人远离他的“亲人”。

金苒自诩是个好脾气,轻易不会?和旁人生气,可?现在,她感觉自己胸膛里像是关押了一只小兽,横冲直撞,撞得?五脏六腑都燃起熊熊怒火。

曾经的疑惑一一得?到了解释。

怪不得?从来没有?老家的亲戚上?门,怪不得?别墅的佣人对那位前妻讳莫如深大?伯给侄子娶老婆?怎么娶?如何娶?

尽管许多事情?她并不清楚内幕,但她相信江明羧的为人。

他不是那种打女人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金苒勉强压下翻滚的情?绪。趁王翠花不注意的时候,她悄无声息按下手机录音。

面上?露出诧异又生气的神色:“你胡说,明羧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