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下课？”潘西不满地走过来，“罗恩，你能不能去把赫敏拽出来？我们现在就走吧。德拉科，你一定得补偿我，这是什么见鬼的课！”她说着，还是担心地看了哈利一眼，“不过，关于那个‘不祥’――”

“我也做个预言，哈利最起码要死在百年之后。”德拉科说，勾着嘴唇，“马尔福家能分他一块地。”

“我也能为你翻出一块波特家的地。”哈利对他扬起一个微笑，“罗恩，去叫赫敏，我们这就走吧。”

罗恩躲闪着哈利的目光去找赫敏了。不一会儿，赫敏气冲冲地走回来，把《拨开迷雾看未来》用力砸在桌子上：“别听她乱说，哈利！一派胡言！”

“我们快点去找到变形课的教室吧。”哈利站起来，拍了拍肩膀上德拉科的手。“等下格兰芬多有变形课――放心，我没事，不过……”他喷出一口气，皱着鼻子，“谁也不高兴一开学就听到自己的死讯啊！”

几个斯莱特林都笑出了声，赫敏还是板着脸，罗恩看看哈利，显得忧心忡忡。离开的时候，克拉布和高尔一路瞪视那些看着哈利窃窃私语的人。哈利无所谓地走在他们身后，两手扣在脑后。突然，他用手肘敲了敲德拉科。

“怎么？”德拉科看了他一眼。

“……没怎么。”哈利转转眼睛，还是闭了嘴。他脑子里想着方才德拉科说的会在马尔福家的墓地里给自己留地方，觉得这句话和他去年暑假听到的“这个家”重合起来，让他心里一阵莫名的温暖。

“这个家”听起来，就像是情侣一方求婚表示要组建家庭的邀请，哈利记得自己当时还纠正德拉科，说“不是我的家”。

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他确实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

哈利偷眼瞧着身边的德拉科，身后传来的是潘西和布莱斯关于‘不祥’的窃窃私语。

哈利又用手肘敲了敲德拉科。

“怎么？”德拉科干脆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哈利。

“没怎么。”哈利放下胳膊，两手插进口袋，走到了克拉布和高尔前面。

我只是突然想起，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已经那样想亲近你。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从更远之前，我就在注意、并且期待着你？

第51章

第一堂变形课的主讲内容是阿尼马格斯。哈利听得兴致勃勃，麦格教授变成猫的时候还鼓了鼓掌。但是其他学生就没有这么兴高采烈了，麦格教授在哈利身边变回原样，奇怪地看着大家。

“我说，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麦格教授说，“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我的变形第一次只有一个人鼓掌。”

班里的学生们都看着哈利，哈利无奈地摊开手：“特里劳尼教授用死亡欢迎了我，教授。”

麦格教授看着哈利，笑了笑：“是这样么？看你们的情况，我还以为你是唯一不用死的那个呢。”

哈利也笑了起来。

麦格教授看着学生们，说道：“我不是要说同事的坏话。不过，自从西比尔?特里劳尼来到这个学校后，每年都有一位被预言死亡但是活蹦乱跳的学生。看死亡预兆，这是她迎接一个新班级的方式。”她嗤了一声。“我个人认为，占卜学是魔法分支里最不严谨的一门学问，我对它是没什么耐心的。要知道，真正的先知少之又少，而特里劳尼教授……”麦格教授抿了抿唇，看起来在克制自己说出什么同事的坏话，接着，她实事求是地说，“波特，不管怎样，你能保证交上今天的作业吧？”

“是的，我保证，教授。”哈利一脸严肃地举起三根手指，“但是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您是否介意缩短一下我的论文尺寸呢？”

“当然不行，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笑着摇摇头。

赫敏终于高兴起来，罗恩看上去还是忧心忡忡，但也轻松了不少。等到午饭的时候，罗恩严肃地问哈利：“哥们儿，说实话。你没有在什么地方看见一条大黑狗吧？”

“我离开德思礼家的那天夜里见过一条。”哈利无所谓地说，“放轻松，罗恩。那是一条非常友好的黑狗，和它比起来，玛姬姑妈家的利皮更像我的凶兆。”

“你――你和它接触了？”罗恩瞪着眼睛，“天，你不知道！我的一个叔叔，比利尔斯，他就死在看见一条黑狗的二十四小时之后！”

“我肯定哈利活到现在，早已超过了二十四小时。”赫敏满不在乎地说，“‘不祥’可能确实是大多数巫师的死亡原因，因为这让他们担惊受怕――哈，死于自己吓自己！就像占卜课一样乱七八糟！”

“而且。”哈利听出赫敏语气中的火药味，补充道，“想想吧，罗恩。我和赫敏都有麻瓜血统，那‘不祥’大概是缠着纯血巫师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担心起来了？”罗恩瞪着眼睛。赫敏不屑地哼了一声，哈利撞了撞她的胳膊，拼命地给她使眼色才让她勉强闭上嘴。

“占卜也许确实有些用处。”哈利说，想着他已知的种种巧合或者说已发生的预言，“也许我们可以相信一部分，但是总不能以此为生活――罗恩，这是说你。而赫敏，我的朋友，想想吧，对于巫师来说，相信这些预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也许你有些道理。”赫敏抿着嘴唇，“无论如何，特里劳尼教授那种神神叨叨的样子……我还是更喜欢我的算数占卜。”

“算数占卜？”罗恩皱着眉，“你怎么――你还没上过这堂课呢！”

哈利听着赫敏漫不经心地拨过这个问题，注意到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将一截露出来的链子遮掩起来。

午饭后是三年级学生入学以来的第一次保护神奇动物课。这堂课开始在雨后的晴空下，清新的空气令人觉得舒适。学生们聚集在海格的小屋前，由海格带领走入禁林。路上不时有学生的《妖怪们的妖怪书》挣扎起来，德拉科和哈利抱着他们已经被安抚好的《妖怪们的妖怪书》，一时间与同学们格格不入。

“我看到有人能够成功打开课本！”海格愉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显然他一直注意着学生们的反应，“好样的，哈利，德拉科。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加五分！”

哈利回头，和德拉科遥遥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谢谢，教授！”海格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随即告诉大家怎样打开《妖怪们的妖怪书》。

学生们跟随海格走到一处空地，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分别找地方放下自己的书包。哈利还在往前走，身边是罗恩和赫敏，两个人还在争论占卜课和算数占卜课的问题。突然，哈利听见身后传来德拉科的声音，大声地喊他“波特”。哈利奇怪地回过头，看到德拉科站在一处矮墙边，身旁站着克拉布和高尔。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是原本三年级时，他和德拉科在巴克比克出场前碰撞时的场景。哈利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德拉科，等着瞧他要做什么。

“别傻站着不动。”德拉科用哈利熟悉的混蛋表情抬了抬下巴，“得你先来。”

哈利清楚地看到德拉科眼中的笑意，这让他下定决心配合德拉科演出。他仔细回想着自己上辈子的做法，把书包从肩膀一甩而下拎在手上，在驻足围观的人群中向德拉科走过去。

“Shut up, Malfoy.”哈利用警告的语气说，一时间以为自己真的准备和德拉科干一架。

德拉科满意地吹着口哨，把书包从肩膀上甩下来扔到高尔手上，脸上带着哈利再熟悉不过的那种坏笑，迈着久违的大摇大摆的步伐接近了哈利。两人之间只有两步远的距离了，德拉科咬了一下下唇，不怀好意的目光自下而上地扫视着哈利。哈利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不同于上辈子紧张德拉科要出什么招数，这辈子，他紧张于……

一步之遥，德拉科该停住脚步。哈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熟悉的场景中只觉得心头牡鹿乱撞。

……这个混蛋这么走路其实是很撩人的么？

哈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紧握的手心汗津津的。突然，人群中两根魔杖分别指向德拉科和哈利，两道锁腿咒精准无误地击中目标。德拉科一条腿刚要和另一条并在一起，这一下站立不稳，直直向前跌去。而哈利，他下意识要上前去扶德拉科，却因为不能把腿分开哪怕一毫米而向前倾去。不及错愕，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先一步失了重心的德拉科把哈利扑倒在地。

德拉科眨了眨他灰色的眼睛，抿了抿唇。

哈利眨了眨他绿色的眼睛，舔了舔唇。

德拉科抿唇，于是哈利的嘴唇被带着蠕动了一下。哈利舔唇，于是德拉科的嘴唇上突然有轻微的湿意。

一言以蔽之，他们摔倒了，嘴唇也贴在一起了。

人群在惊呼之后寂静了，德拉科和哈利前者压在后者身上，四目相对。德拉科的双手为了保持平衡，伸出来分别按在哈利耳旁和腰侧的地面，看起来就是把他圈在了怀里。而哈利的手原本是去扶人的，措不及防这么一倒，此时正僵硬在身体两侧。呼吸在两人的鼻尖萦绕交错，雨后的凉爽燥热起来。哈利眨着眼睛，似乎是紧张，又舔了下嘴唇。这一下正赶上德拉科茫然地张了张嘴，于是，那一点意味不明的舌尖正送入微张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