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的。”

邓布利多食指中指交替着敲了敲桌子，又看向哈利：“我听说你圣诞节见过魔法部部长？”

“他来找我的。”哈利耸了下肩，“我尽量和他好好说话了，但总的来说，还是不欢而散。”

“我一直避免让他和你见面。”邓布利多说，“我知道他想把你推到台前去，但我认为――”

“你们为此发生争执。”

“是啊，《预言家日报》的确偶尔会报道一些真相。”邓布利多笑了笑，“不过，看来他终于还是设法堵到了你。”

“他还在跟踪你么？”哈利问，“我看得出他对你的行踪很感兴趣。”

“他派德力士跟踪我，我已经第二次不得不对德力士施咒了，真是遗憾。”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来吧，我想，我们该进入今晚的正题。”他抽出两个小瓶子，放到桌子上，对哈利示意了一下，“我想你们还没忘记上节课的内容吧？”

“没有，先生。”德拉科说。

“很好。”邓布利多点点头，“那么，我们就继续汤姆?里德尔的故事。我还记得，他当年有一点和德拉科很像――分院帽几乎是一碰到他的脑袋，就把他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

“德拉科是头发。”哈利插话说，“绝对是一碰到头发就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笑了笑，继续道：“之后，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总之，里德尔了解到萨拉查?斯莱特林会蛇佬腔。从那以后，他就学会了在公共休息室用蛇佬腔吓唬斯莱特林的同学们，叫他们佩服他。当然，他很好地把这一切保密了，教员们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同情他、注意他，因为他资质超常、彬彬有礼、对知识如饥似渴。”

“还有英俊？”德拉科撇撇嘴，斜睨了哈利一眼。

“大概是吧。”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里德尔在孤儿院的表现，我想着，尽管他从未表示过忏悔，但也许他对以前的行为已经有了悔改，我选择给他一个机会。我没有立刻给出我的信任，而是密切地观察他。这就让他十分警惕我，当然了，因为我不像其他教师那样喜欢他。之后，他在身边笼络了一群死心塌地的朋友，或者说，志趣相同的同党、下属。这一群人成分复杂，各怀鬼胎，是食死徒的前身，也是第一批食死徒。他们作恶多端，但在里德尔的掌控下从没被任何人发现过。”

邓布利多敲了敲冥想盆：“我费了不少功夫去寻找关于里德尔的记忆，你们知道，愿意回忆的人没有多少。那些肯回忆的人告诉我，里德尔对他的出身很在意。哈利，我想你可以理解。”

“当然。”哈利点点头。直到现在，任何关于他爸爸妈妈的消息，都能够轻易地拨乱他的心绪。

“里德尔也是从这一时刻起，展现出他对生命的追求。”邓布利多安抚似的叫一杯可可飞到哈利手边，“当他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老汤姆?里德尔的踪迹，认清他的父亲绝不是一个巫师后，他开始调查从前被他轻视的母亲的家史。你们应该记得，他认为梅洛普既然屈从于死亡这一人类的可耻弱点，就不可能是巫师。”

“但是，是谁让他以为巫师就永远不会死呢？”德拉科有些困惑地问。

“这便不得而知了。”邓布利多摇摇头，“也许是在他蒙昧的时期，他所掌控的力量给了他太过分的自信。或者，我个人认为更贴切的一个原因――他害怕死亡。”

邓布利多把装着记忆的瓶子朝哈利推了推：“这里有两份记忆，第一份，是十六岁的里德尔终于发现了‘马沃罗’的秘密，找到冈特老宅。这一份，我要求你们都看；第二份，其中涉及一些事情……哈利，我要你自己选择，是不是要和德拉科一起看。”

“那是关于什么的？”德拉科问。

“嘘。”邓布利多把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德拉科叫哈利思考一会儿。哈利犹豫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这一份没有必要。”在德拉科微皱眉头的瞬间，哈利轻声说，“我们今天只看第一份就可以了，至于这第二份，我认为现在不必浪费时间――说实在的，先生，我――我和德拉科今晚还有个约会呢。”

“年轻真好啊。”邓布利多调侃了一句，收起了第二个瓶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德拉科，我要告诉你，这一份记忆是被篡改过的，如哈利所说，确实没有浪费时间再看一遍的必要。”他打开第一个瓶子，将其中的记忆倒入冥想盆：“那么，哈利，你应该知道你的作业了――我要你找到真实的记忆。现在，和德拉科一起，先去看看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吧。”

第196章

“我真是搞不懂魔法部对未成年巫师的检测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莫芬的记忆里出来，德拉科拧着眉头掸他的袍脚，好像刚刚已经破败的冈特老宅真的把灰尘弄到了他身上一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未成年巫师在成年巫师的家里施魔法，而魔法部不会知道，我爸爸肯定会告诉我，不让我少一点儿练习机会。”

“他们会知道未成年巫师在使用魔法，卢修斯肯定会避免这种麻烦。”邓布利多温和地说，示意他们坐下，“踪丝就是这个效用，叫魔法部知道未成年巫师在使用魔法。但是，它只能测出魔法，测不出施法者。比如，哈利二年级时被指控施了悬停魔咒，而实际上是多比干的。”

“那如果我远离任何一个巫师家庭、或者被监控家庭――”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使用魔法呢？”

“那么，魔法部就需要顺藤摸瓜，找出有波动的踪丝是哪一根，又连着谁了。”邓布利多说，“这是非常繁杂的工作，也许他们还没找明白，用魔法的人就已经成年了。不过，因为法律上明确规定未成年巫师禁止在校外和登记地点使用魔法，很少有人会主动去违规。”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如果你们还要回各自的寝室，现在就该离开了――哦，哈利，别忘了你的作业，好么？”

“不会的，先生。”哈利站起来，对邓布利多轻轻鞠了一躬，和德拉科一起离开。

他们走下螺旋楼梯，走上走廊，德拉科这才开口询问：“你不让我看的那段记忆是什么？”

“是斯拉格霍恩自己篡改过的一段记忆。”哈利说，“真的没什么价值，曾经邓布利多叫我看的时候，就是要我看到它被篡改过，知道它的重要性。”

“这段记忆真实的模样是什么？”德拉科继续问。

这回哈利犹豫了，他站住脚步，墙壁上烛火照亮他脸上的迟疑。

“你会看到的。”终于，他说，“但是，德拉科，我要告诉你……这几乎就是伏地魔最核心的秘密了，知道这个，意味着你面临的危险会更大。”

德拉科的眉毛挑了起来。

“所以。”他拉长了调子说，“伟大的哈利?波特先生，为了让他的男朋友避开危险，又打算自己一个人担着了？”

“别这么说话。”哈利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指，“只是，主要是你现在的境地……如果伏地魔再检查你的记忆，你所知道的这件事会是完全致命的。所以……”

“你对我的大脑封闭术没有信心么？”德拉科问。

“总……总有意外嘛。”哈利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我要知道。”德拉科叫哈利看着自己，盯着他的眼睛，“既然你说这是最核心的秘密，想来就是你逃亡的时候一直在忙的事情。我想你大概这次还要这样选择，那么，我总该知道你在外逃亡的时候，都会干些什么吧？”

“我只是总得逃亡而已。”哈利叹口气，“好吧，我确实不会回来了。邓布利多……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回事，他的手……他的手……斯内普教授帮他处理过，但是……他活不过一年。”

德拉科无声地握住哈利的手。

“我真是搞不懂邓布利多，明明他都看透了。我只能认为，他给自己留了后路，这一次没有曾经严重。”哈利勉强扬了扬唇角，“好吧，既然你要知道。那么，等我把这段记忆搞到手，我会和你说清楚。”

“很好。”德拉科满意地笑笑，亲吻哈利的嘴角。

第二天，哈利把邓布利多给他布置的作业告诉了罗恩和赫敏。

“他喜欢你。”罗恩轻松地挥着一叉子煎鸡蛋说，“不会拒绝你的任何事，对不对？你是他的魔药小王子，和德拉科并驾齐驱。今天下午课后留下来问他好了，你不行，德拉科也是可以的。”

“我倒是不这样认为。”赫敏说，“很明显，斯拉格霍恩决心隐瞒真相。如果连邓布利多都拿不到的话……他到底在瞒着什么呢？哈利，你还是好好想个计策……”

“会有办法的。”哈利说，“我现在是一头雾水，我想，比起贸然出击叫斯拉格霍恩警惕我，还是等待机会比较好。”他这一次知道应该怎么做，没有必要使用福灵剂。只要等到阿拉戈克葬礼那一天，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下午的魔药课上，哈利专心致志地配置解毒剂。他必须承认他听不懂那个戈巴洛特第三定律，全靠德拉科和赫敏一左一右开小课堂，才让他搞明白了这个要命的原理是怎么回事。他尽可能完美地完成了他那份解毒剂，魔药中每个个体成分的解药的附加成分弄得他脑袋疼。下课后，哈利没有多留，只是和朋友们一起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