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是在来干什么的?”傅明晞深吸一口气,冷嘲热讽道,“你花了这么多心思,难道就是来玩的?”

白无祁显然更惊讶:“难道不是来玩的吗?!”

他太真诚了,真诚到傅明晞觉得自己太龌龊。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总莫名其妙觉得他有股子奶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无祁的确应该和小鱼小树称兄道弟。

“……怎么了?”白无祁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她加重了揉太阳穴的力道,“你那天晚上来究竟想干什么。”

“啊?给你送花呀你不是看见了吗?”他愈发一头雾水了,“你忘了?那花你不会就扔了吧?”语气顿了下,尾音带着一些忐忑。

傅明晞没有心情讨论花,表情十分难看。

白无祁也不敢追问,小小叹了口气,也垂着头不说话了。

气氛十分凝着。

过了很久,才听见女人不冷不热的问:“捞什么鱼?”

*

不过是小贩趁着人多才摆出来的坑人把戏。半腰高的水缸里洒下几十条红红黄黄的半大鱼苗,十文钱网三次,捞到了便送。只是需要买一个劣质且不划算的水碗才能把鱼带走。傅明晞略略扫一眼,就知道这里的鱼苗是在自家连做肥料都不配的劣种。

就为了这种事情,她竟然腾出了宝贵的一天。既没有躺在家里的凉榻上吃着冰好的果子,也没有去李府或是孟府找交好的友人吃酒玩乐……

这边傅明晞还在疯狂腹诽,那边白无祁已经付过二十文,拿了六个网兜过来,“试试!”

“不。”她矜贵地一拢袖,眉头皱得很紧,“捞到了也不会养。”

“你就一定能捞到?”婆·泼·文- ⑵⑶0⑵0⑹⑼⑷⑶0

“这怎么会捞不到?”傅明晞当即拿起一只网兜往水里一伸,再一提,空荡荡的网兜淅淅沥沥滴着水。她有点尴尬,“咳。刚没仔细看,重来。”

这回她认真了,把袖子往上挽了一些,盯着一尾颜色还算鲜亮的小鱼儿网去。结果因为水上水下的投影有些错位,网兜碰到了鱼儿,鱼儿猛地打了个摆子,飞快地游开了。她被吓得手上一松,鱼没捞到,网兜掉进了水里。

“……这次一定!”

“……差了一点点!”

“怎么回事?这些鱼好凶啊!”

“最后一次!”

“最最后一次!”

“……真的最后一次,再捞不中就不捞了!”

“不行!我不服……再来三个!”

“你这样不行的。”白无祁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按着她往水下伸,“鱼还没动,你就先怕了。怎么可能捞得到?”

少年掌心的温度比初夏的天气还要烫,傅明晞不算娇小的人,却被高大的白无祁整个儿圈在了怀里,背紧贴着他的胸口,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里的跳动。她不禁有些手软,却被握地更紧了,他的声音擦着耳畔传来,“从后面兜,这样你看,是不是就有了!”

一眨眼,尾巴鲜红的鱼儿就在网兜里扑腾了。

傅明晞一脸不屑:“嘁。”把手抽走了,“你比我玩得多,熟能生巧罢了。”

“我也是第一次玩这个。”白无祁又花五十文买了个有缺口的水碗,把捞来的鱼儿放进里面,“要不要再捞一个,成双成对?”

“不。”她算了下自己买次数的钱,都可以买两缸这里的鱼苗了,摆摆手,“不玩了,没意思。”

“……你刚刚都跳起来了。”

“闭嘴!”傅明晞气鼓鼓地,拨开人群就走。

白无祁捧着水碗跟在后面,问道:“我可以叫你杪杪吗?”他查过她的乳名:云杪是碧宵晴空,杪杪却是细弱树梢。难怪这样叫她的人语气总那么旖旎温存。

“不可以。只有长辈才能这样叫我。”

“薛大人也是?”

“他曾是我的老师,还比我大四岁,你呢?”

“……”

傅明晞想了想,说:“按辈分算,我是你表姐。你可以叫我姐姐。”

白无祁倔强地一撇头:“不行。”信誓旦旦,“你是我喜欢的女人,叫姐姐像什么话。不可能!”

她白他一眼,走远了。

ps:没想到吧!傅姐是认真安排过来约炮的/小白是认真准备过来约会的

pps:真的要吃肉了!

21. 金屋妆成(肉渣)

把捞鱼当成第一项活动确实太蠢了。捞不到又生气,捞中了又要用水养着,碍手碍脚。最后白无祁只能提议先把鱼儿放回客栈,虽然傅明晞觉得扔了就好,但也没说,跟着他又回去了。

客栈选址尚可,修葺时却很不讲究,西面开了两扇窗,初夏的中午就另屋子就闷热极了。即便躲在阴凉的睡榻上,还是热得心里发燥,养尊处优的妇人没受过受过这种苦,神色恹恹地赖着不肯动:“太热了,没意思。”

“那你睡一会?”白无祁逗了会儿鱼,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支旧扇子,“我替你扇扇风,不热了再出去。”

傅明晞没说话,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