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俺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要插到这里?对不!”小三腾得支起身来,一手压住傻七扭动的腰肢,一手颤颤巍巍就把那中指往里捣。傻七被他弄得怕了,比划不成,只得扭动着身子抗议。小三却好似势在必得,亲嘴亲脸捏乳头捅下面越发没了个谱,昂扬的棒棒又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入口,急猴猴的真好似洞房初夜的小丈夫,好笑又好气。折腾了老一会儿那里终于慢慢开启了洞口,小三便粗喘着想进去,药杵捣药罐似的跟傻七实实在在行一次夫妻之礼。哪知老天偏不让他如意,傻七没着力气反抗,却有人来搅黄了美事。门口咚咚咚响了几声,某村干部的破锣嗓子吓得炕上两人差点飞了魂。

“王小七,你在不在?村长让你去村委办公室,有城里的大厂家代表来谈判-可快点,半小时到哇……喂,你在是不在?”

“他在……待会儿就去……”小三失望的坐起身子冲外面嚷嚷,听脚步声渐远了,就搂起傻七说,“俺陪你去,快穿衣服吧……”说着就要给他套背心裤衩儿。怎知傻七对那事最是害怕,纵然是打小交好的小三,也还是吓得他抖个不停。推开小三的搂抱,傻七拿起凌乱的衣服,躲进里屋穿戴好,也没知会小三,径自打后门往村委去。小三等了半天不见,挑开帘子一看竟没了人影。心里也知道刚才自个儿粗了些,闷闷的砸了土强一拳想:俺是真心喜欢七才会那样的啊!那个不要脸的林少爷强占了七的清白,以后俺可就要做一辈子的护七使者,不让除俺以外的任何男人女人乱碰……可是七在城里被那些人整得恁惨,一时半会儿能接受跟俺亲热,附带生孩子的要求吗?这么想着小三终于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又有些窝囊可怜,倒头躺在炕上睡了去。

这一觉睡得够久,再醒来时已近黄昏。小三迷迷糊糊坐起来,就闻着满屋子饭香酒香,窗外小罩间里忙碌的身影可不正是小七!就唰得跳下坑抱住忙活着烧汤的傻七,小丈夫撒娇似的缠:“七……俺中午错了,你别生我气好吗?俺给你掌嘴赔罪好不好……”

傻七温和的笑了笑,全无记仇的模样,推了他回屋道:你等着,马上汤就烧好了,咱们一起吃,俺有事告诉你……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做这么多好菜!”小三迷醉的闻着桌上的鸡鸭肉蛋,满眼泪花的琢磨:这么好的“老婆”,怎么就叫俺张小三碰上了呢?真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休来的福啊……没一会儿傻七端了小三最爱的冬瓜排骨汤上来,斟了两酌酒和他对饮,欢笑着吃起饭来。没一会儿功夫饭菜扫光抹净,小三吃的打从肚脐舒畅到心眼,跟傻七额碰额头的亲热:“七,到底有啥好事?难不成……这是俺俩的成亲筵^^?”

见他这么问,傻七放下筷子,淡了笑容认真的比划道:三儿,下午那个单位代表跟俺谈了很久,说请俺去他们工场参加新品种的研究开发,跟俺签合同,包吃住,每个月还有一千多块的基本工资……

“什么?!”傻七淡淡的表情和手势表达的意思对小三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摇着他的肩膀吼,“七!你不会答应了吧?你不会的吧?我们……你不是要留在村里一辈子的吗?怎么会……”

俺答应了……傻七有些愧疚的垂下眼:下午已经在合同上盖了红手印……五年的……合同……

“什-么-你-你-”

小三真是被这消息震得傻了蒙了,僵起身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只一喘一喘鼓着胸膛,两眼红红的好似充血,隔了小会儿竟不争气的掉了眼泪,吸溜吸溜的大哭起来:“七……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要俺了吗?俺不管……你去哪儿,俺也去……俺这辈子就认了你了……呜呜……”

三儿,你别哭,别哭啊……傻七见着小三如此激动,急忙起身给他擦眼泪,拉他坐回桌边真切的比划:这一年多来,俺的想法变了些,想趁着年轻,还有些能力,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三儿……七无论去哪儿都不会忘了你的……真的,相信七……

小三盯着傻七真诚乌黑的大眼睛,感受着不断抚摸脸颊的温柔双手,渐渐止了哭泣把头靠在傻七的肩上,哽咽的说:“你以前被城里人欺负成那样……叫俺怎能放心?你……你长得好,体质又特殊,去城里……要再碰上那群鸟人可怎么办?”

你放心吧,俺将来住工场的宿舍,安全很好,人家都跟俺担保了……傻七扶起小三,幽幽的望着他的眼睛:三儿,他们说后天来接俺……宿舍只有员工可以住,你不好跟去……俺这一去,说不定就要跟你别上好久了……

“俺不干!不干!”小三嚎起来,紧紧搂住傻七的脖子死活不放手的吼,“小七,你是俺未过门的妻!俺死也不会让你走的!你是俺的,俺的……”

三儿,别这样……傻七挣扎了许久推开小三,拉他坐到炕上四目对视着。半晌,仿似想到了什么,傻七唰得红了脸低下头去,缓缓解开衬衣的纽扣,一点点露出白皙的胸口,看得中午欲望未解的小三口干舌燥,满眼金星,气儿一阵粗过一阵。

三儿,七也喜欢你,一直都是……今晚,七就给你,打心底愿意的给你……好让你知道……俺的心……

19.

隔天清早,城里工场专程派来的商务车准时到了村委办门口。司机和村干部忙着把傻七的行李搬到后盖,寒暄了几句作势道别。村长看看四下,随便问了句:“张小三怎没来送你啊?瞧你俩平时芝麻粘面团似的……”

傻七笑笑没答,跟假意含泪送别的村邻一一道别,弯腰上了车。快开出村口的时候,村里最高的山头上响起阵阵嘹亮而幽怨的山歌声。司机探头瞧了瞧说:“你们村儿的人挺能歌善舞的嘛,那山头的小伙儿又不知是给哪家姑娘唱情歌呢!”傻七仍是淡淡的笑笑,低头摸了摸胸口一块翠绿的玉坠,触动心弦似的皱了皱眉。山路弯弯长路漫漫,傻七在车里的音乐声中缓缓闭上眼睛,闭目静思起来……

“七……俺想要你,想跟你生孩子……好好过一辈子……”那晚小三止住他解衣的双手,暖暖的包住放到自个儿心口,“可俺不想在这个时候!你……你去吧,俺说服了爹娘迟早也会跟去……往后,俺也要努力,不当大老粗,学点实在的东西,用自个儿的双手赚多多的钱,当一个……一个真正配得起小七的人!”

五个小时之后,傻七顺利到达了名为辽盛的大型谷物饲料集团办公大楼。接待人员十分热情,领着他填表报到安排宿舍……一年来傻七虽自学了些汉字,离真正读写无碍怕还相距甚远。把领到的成沓资料贴在心头,傻七知道:自个儿要走的路,说不定比想象的还要难、还要长……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道理,打此开始在勤奋的傻七身上印验。没了庄稼可种,傻七把满腔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同事们的文化和理论知识大大超过他,实际经验却是不能相比。搞研究的人也大多心思专一严谨,一心为工作着想,少有人对傻七生出什么歧视鄙夷,大家相互学习帮助,倒是气氛融洽。不消一年,傻七读写的能力大约便提高到初中水平,参与的研究项目也有了重大突破,甚至在当年的十佳员工里,王小七的名字也是榜上有名……傻七把钱一分分的攒下来,在一个特殊日子的前夕买了个漂亮可爱的玩具娃娃,按着以前跟耿家佣人要过的林家地址,寄了个包裹过去。

年长的同事都知道傻七素来节俭少有花销,只在周末一位同乡来探时才会去厂里的招待所开个房间(该厂远离市区),一起吃吃饭什么的。那个老乡,想是不用交待姓甚名谁了吧,傻七走了没两个月,小三就再次跟家里决裂背井离乡的出了来,辗转在市区又找到一份餐馆的工作。薪水微薄,小三却坚持每周末坐两个小时的车去傻七那儿,在最便宜的招待所房间里亲亲热热的絮谈一番。所谓小别盛新婚,身处异地的俩人愈发格外珍惜这份情感,只是渐渐发于情止乎理……也许是两人平日都累得不清,难得见一次面不想只做那等肉体之事;也许是小三每每顾虑到傻七纤薄的身体,怕强求会令他不适,甚或“意外发芽”;也许是过了二十岁又从农村进驻大城市的俩人,都或多或少的体会到些俩人关系的过分暧昧……总之小三和傻七终究未成那“最后一步”,反而是对彼此心灵上的关注更胜,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简简单单的兄弟之情。

傻七和小三这头,就这么平平稳稳的进入了不瘟不火的平原期,俩人都以为平原后不是高原就是永久的平原,总之哪一种都好……只未曾想到,之后的不久,却由于外力的带入下陷成了盆地。纷乱的源头,恰是傻七好心寄给女儿的那只娃娃……

眨眼间小伶快三周岁了,小嘴大眼黑发雪肌生得比那芭比娃娃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岁不到就咿咿呀呀的说些简单词语,比如“老头”“秃顶”“痔疮”“变态”……什么的(=

=|||),也不知是哪个佣人私下偷着教的。林老头虽然觉得这些词不够雅观体面,却也为这鬼灵精怪小娃娃的聪颖欢喜,愈发请来幼教专门教育。小伶真是没亏了那不菲的家教费,65厘米的小个子3厘米的小嘴巴,整天唐诗宋词儿歌乐曲叽咕个没完,爷爷佣人逗她问她,要不扳过脸不理,要不准一鸣惊人吓你个半死。虽然个性有些傲慢古怪,小伶总体来说还是个讨喜的孩子,只有一件,对她那有名无实名不符实的老爸,实在是刻薄讽刺到了极点。好比那日有客来访,林老头炫耀的让小伶给大家背诵《春江花月夜》,小伶面无表情背得正好,忽然见着油头粉面的老爸打楼上下来,也不知是触了哪根筋,突然就冲着他怪声怪气的吼起来,啊不,是鹦鹉学舌起来-

“啊……啊……用力……好舒服……哦……哦……忠明……忠明……”

……用石化僵傻寒死冷毙这种词都不足以形容当时林家父子的尴尬境地,那种奶声奶气的嗓音一清二楚喊出来的成人特定场合特定语句,怕是在场的哪位都心知肚明,只不好戳穿挑开,只一个二个干笑着打圆场,说小伶真是可爱有趣什么什么的……客人闷笑着走完后林老头把儿子关到屋里拿烟管噼里啪啦敲了一顿,禁止他跟耿忠明在家里胡搞,把孩子都教坏了。林成谕那个气啊,对小伶的不满更添一分,从此专捡没人看着的时候欺负她,打她屁股捏她脸蛋做鬼脸讲鬼故事吓她什么的,哪知小伶可不比一般娃娃,对大人那些什么“卖破烂的把你拐走”“警察叔叔把你抓起来”“野鬼半夜钻你被窝”之类的通用谎言毫不感冒,只倔得绝食小麻雀似的狠盯着那个别人让她叫爸爸的男人。怪的是林成谕每每见着小人精的倔强眼神,便觉得和那哑巴的大眼睛有些神似,不由的抱起小伶亲她几亲,只不过最后每次都以被小伶揪了头发抠了鼻孔踢了命根野猪乱嚎的收场……林成谕见这死娃娃是注定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便转着脑筋想整治她。最近突然发现小伶天天抱着个大娃娃玩不离手睡不离身,不免有些奇怪。以前家里不知给她买了多少娃娃她半天就撕的撕扯的扯扔得一片狼藉,这个娃娃到底有何特殊?佣人只说是打外地寄来的,没写寄信人地址姓名,只写了小伶收。拿给小伶以后她喜欢的不得了,就那么整天抱着粘着好像自己的亲人一样。

林成谕想想觉得不对,就趁小伶睡着的时候把娃娃从那小胳膊里拉了出来,上下左右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最后把目光落在娃娃的衣角,那里用红色的线细细的缝了一个红心,里面套着两个小小的数字:0和7。

林成谕恍然大悟。

那晚他到了耿家,和郁郁寡欢的耿忠明例行幽会。俩人似乎兴趣缺缺,搂抱了一会儿都无反应。耿忠明翻身点燃一只烟闷闷的抽起来,林成谕有些妒忌的问:“还在想那个谁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窝囊!”

“要你管!”耿忠明冲他一句,“我想他怎么了?你有了女儿三代同乐……我这儿成天空得逮鬼!”

“你也找人借腹生子不就得了?我们一辈子都不结婚,就这样到最后,有什么不行的?”林成谕激动的起身压到耿忠明的身上,直勾勾的看着他,“或者我们去荷兰结婚……我的女儿也就是你的,你不是想要小孩吗?”

“成谕,不要提那两个字,明知不可能……”耿忠明偏过头去,“你最近越来越认真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哼!你不想提那两个字?少口是心非了!”林成谕掐着耿忠明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你手上的戒指是什么?里面那个Q&M是什么意思,别他妈的以为我不知道!他要是答应你早想办法跟他注册了吧!结婚……结婚……他不男不女的你都要,我们这么多年,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变了心以后就他妈的什么都不是!你混蛋!混蛋-”

林成谕歇斯底里吼了半天,自己吼得伤了心,呜呜的蒙脸哭了起来。见他这个样子,耿忠明也软了心肠,从后面抱住他安慰说:“好了好了,你真是越来越别扭了……是你先提他的,又不是我闹的……我最近郁闷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明丽!她真让我操心……上个月在一个酒店见到她了,瘦得不成样子,脸上都是伤……问她也不说,不过猜也猜得到,姓陈的待她不好……”

“这样……吗?”林成谕泪眼婆娑的转过头,看着耿忠明揪心的憔悴样子,忍不住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安慰说,“你别心情不好嘛……你不好,我更难过……喂,如果……如果我跟你讲……我可能有办法找到那个Q,你会不会高兴一点?”

!!

耿忠明瞬间呆在那里,不敢揣测成谕的话有几分真假。自接到小三那个电话后,他心里乱成了大麻花,酸不溜丘苦不叽歪,想去又不敢去,害怕见着又大起肚子怀着别人孩子的傻七……几个月前他终于鼓足勇气开车去了榆树村,猜想傻七应该生过了,就拿这个当借口去看看他吧,哪知去了才发现傻七和小三早已离开村子去了别处,四下打听村民都搞不清地址姓名,村长和几个干部又去了外地进修几个月回不来。郁闷的不行不行,耿忠明霜打的茄子似的回了城,心想那两人现在应该在某地带着孩子快乐的生活着吧,终于没了再去寻找的勇气。此时刻意遗忘的敏感点被突得挑动,他便晃着成谕急切的问:“你说真的?他在哪儿?他和张小三没结婚吧?他又生了男孩还是女孩?他……”

望着耿忠明急得那般模样,林成谕心里一阵酸过一阵。哼得跳下床,什么也没回答的扭头离去,任身后的人喂个没完。他决定了,自己要赶快找到那个眼不见却屡屡搅得心烦意乱的特殊情敌,来个先下手为强!

节日前的周末,忙了一天的傻七看到传达室的留言,说小三来电说餐馆生意太忙脱不开身,这周就不来看他了。打上次见过面,小三已经两个月没来过了,傻七突然有些落寞,一个人发起呆来。热情的室友说周末开车出去,可以带他到市里转转。傻七想了想,就表示想去小三的餐馆看看。

去的那一天餐馆里果然人山人海生意极好,傻七开心的看了看,便去前台问小三在哪儿。小姐指示说张小三在某包间侍席,傻七就沿着楼梯慢慢找了去。在门口刚想敲门的时候,竟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混……一个比一个混蛋!喝……陪我喝!”

“你醉了,别喝了……”

“喂……你说……我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我的胸大不大?你说……说啊!”

“你……你很漂亮……别抓我啊……喂!”

傻七听得出来那是一位酒醉的女客人和小三的声音,想着也许应该进去给小三解围,便扭了门把推开……眼前的情景让只有一半准备的他瞪大了眼睛:他猜对了一半,但不是全部-

一位着衣暴露的年轻女子正一手揪住小三的头发和他唇舌吞吐激烈的狂吻着,另一只手,则按住小三的手放在她隆起的乳房上,狂乱的蠕动摸索……

小三,和他从小玩到大,待他像亲哥哥……不,比亲哥哥还亲……永远陪着自己跟着自己挂念着自己,成千上万遍不厌其烦说着“俺喜欢七,俺要跟七成亲,跟七生一堆孩子”的小三……傻七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脏也闷痛的厉害,整个人后撞到门上,啪得惊动了粘在一起蠕动的男女。两人纷纷回过头来,小三惊恐的大张着嘴语无伦次:“小……小小小七……你……你怎么……来了……我我我……你……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