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屋里有些闷了。”江珩微微笑了笑，一只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圆润的孕肚，那里孕育着他俩的孩子。他也从一开始的各种不习惯到如今的坦然、欢喜，甚至期待着他们的降临。

没错，他怀的是一对龙凤胎，并且还很闹腾，平时没少在肚子里乱动，仔细贴近了去听，还能听到他俩咚咚咚的心跳声。

“想必是屋里烧的炭火太足了。”外面冰天雪地，寒气逼人。容洵拉过江珩的双手，将他带进屋内，微微开了一角窗户使屋内空气流通。

两人在床边坐下，容洵轻轻拥着江珩，语气缓柔，“京都那边来信，说是让我回那边过年。”

以往的新年都是在宫里过的，虽说是举国同庆的国宴，但宴会结束后，容洵还会和兄长再单独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

今年兄长亦是如此。

“阿珩愿意和我一同回去吗？”

容洵知道自己这边和江珩来往过密的行为早已传到京都兄长的那里，他怕也是多少猜出了江珩的身份。容洵没有让赤谎报自己这边的情况，只是让赤不要把江珩怀孕的事情传到兄长那里引起无端的询问，他想留下他们俩的孩子，这样即使他不结亲，带回京都也算是对老王爷有了个交代。

但是他不能说这是江珩生的，那么今天也许是该与江珩说明一切了。

“啊？跟你回京都？”江珩有些吃惊，他看着容洵沉静得过分的双眸内心有些不安，心跳也跳得快了些，“回京都做什么？”

“跟我去见一个人。”容洵瞧出了江珩的不安，他握了握江珩的手，温热的掌心使江珩跳动不安的心脏减缓了些，“阿珩，你不好奇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去哪了吗？”

听到这句话，江珩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皱眉凝神定定地瞧着容洵，一直以来内心的疑问不解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折磨着他，无数个空白人脸和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在他脑海里翻转来回，一半是美好，一半是窒息的痛心。

关于以前的记忆，江珩既想记起来，又不想记起。可他一直以来又深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生他，又为何……为何要抛弃他？

“为什么？”江珩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他抓紧了容洵的手，目光再也平静不起来，只觉告诉自己容洵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小时候落过水，伤到了脑袋。”容洵仔细斟酌着语言，他想要已一个尽可能温和的能够让江珩接受的方式告诉他真相，“在此之前，你是京都人，因为一场意外被人拐到了扬州这里。”

“你的亲生父母还健在，你的母亲……”容洵顿了顿，他感觉到了江珩抓着他的手僵硬着，脸上一双明亮的过分的凤眸紧紧盯着自己，“你的母亲，就是当今的德安长公主。”

反正江珩早晚也会知道这些，与其让他自己知道，还不如容洵告诉他，这样在他身边还能照料一二。

“什么……”江珩瞪大了双眸，嘴唇也微微颤抖着，他想了无数个可能，容洵说他是京都人，他就想自己也许是官员之子，也许是世家的后代，也许……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京都平民，可他不敢想……也无法想自己会是德安长公主的孩子……

“你在骗我对不对？”脸色一变再变，江珩先是不可置信，继而是恼恨的愤怒，最后是现在满腔的委屈复杂，他盯着容洵看了许久，后者的眼神却是再坚定不过，还带着微微的怀念柔软。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江珩拔高了声音，语气是震惊过后的笃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知道我是长公主的孩子，你……”

江珩这些年为了治好妹妹的腿，也算是带着妹妹走南闯北过，先前也去过京都求医，他多少知道一些关于德安长公主的事情。

听说德安长公主早年丢失过一个孩子，疯狂找寻了几年后仍然杳无音信。若他真是长公主的孩子，那容洵身为当朝王爷，称呼长公主为姑母，那自己岂不就是他的表弟？

“一开始不知道，只是觉得阿珩有些熟悉。”容洵摩挲着江珩的手掌，一眨不眨的也看着他，目光变得有些揶揄，“直到看到了阿珩下面有颗红色的胎记，才发觉阿珩的身份。”

“胎记？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江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何时长了什么胎记，直到容洵不老实的一只手钻入披风里顺着他大腿根摸到了敏感的私处。

“在这里……”容洵另一手搂住了江珩的腰身，离他很近，嘴唇里呼出的热气洒到江珩的耳朵上，“我摸了无数次，也吻过无数次的那里……”

指尖的炙热仿佛隔着厚厚的衣物都能感觉到，划过私处那里酥麻无比。江珩浑身一颤，目光有一瞬间的迷离，但很快他抓出容洵那只不老实的手，瞪了他一眼有些嗔怒，脸上和耳尖早已红透，“我都快生了，你还摸……”

“若你说的没错，那当年为何我会走失？”江珩还是止不住心中的好奇，继续问道。

“长公主自然是疼爱你的，但你的父亲……”容洵说到丞相傅淅玉，眉头紧紧蹙起，目光也变得有些冰冷，“也就是当今丞相，他对你有些苛待，也从不与你亲近。”

不知怎么，容洵对傅淅玉没有一点好感，小时候去姑母的公主府上玩耍，每每碰到傅淅玉，那人也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目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森冷，看着小时候的江珩也是如此，神色没有半分身为父亲对孩子的怜爱和慈祥。

至少容洵从来没有看到过傅淅玉对江珩表达父爱的记忆，后来江珩假死在那一场大火里后，傅淅玉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伤心难过。以至于后来的容洵不止一次询问过姑母为何傅淅玉一点也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可姑母总是一脸黯然，什么也不肯说。

“小时候的你曾被误以为死在一场大火里，我们都不信，直到去年查到了你被人牙子拐走卖去了南方的扬州地界……”容洵娓娓道来，一想到多年前那场大火，以及大火熄灭后从房间里找到的那具焦尸，他就感到一阵后怕，还好……还好那不是江珩。

“只是我们都不知是何人策划的那一场大火，这么多年来也查不到。”容洵当然不会觉得那只是一场意外走水了，直觉告诉他姑母肯定知道些什么，但这个秘密怕是只能将江珩带到了姑母面前时，才有可能被揭晓了。

“阿珩，你还愿意回京都吗？”容洵看了看失神的江珩，捏了捏他的手背唤着他。

这么多年来自己的身世总算知晓了，可江珩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他这十多年已经山云野鹤惯了，纵然回去京都能去认母归宗，富贵一生，但那真是他想要的生活吗？何况他还有一个妹妹江悦儿，如果他走了，悦儿怎么办？

这半年多来，容洵已经快要将悦儿治好了，前些日子悦儿已经能扶着墙壁站起来了，现在每日在锻炼腿部力量恢复，再过个三四个月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如今……他不想抛下悦儿。

“我走了，那悦儿怎么办？”江珩摇了摇头，自古以来，京都都是是非争执之地，京都太繁华了，也太危险。

“你妹妹就跟我们一同去吧。”容洵看出江珩的担忧，缓缓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何况此次我们去京都也是暂时，待过完年后，还是要启程回到这里的，彼时阿珩若是不想留在那里，就跟我一起回来便是。”

话说的轻巧，但姑母若是知晓了阿珩的身份，那肯定是要陪在姑母身边的。容洵不想也不愿江珩离自己太远，可姑母也已经失去了江珩十多年，他们之前是更深的母子牵绊，容洵作为江珩的表哥，没有权利决定江珩的去留。

江珩显然也是没有被容洵的这番话打动，他也不傻。可他转念又一想，悦儿总不能跟着自己一辈子，总归以后是要嫁人的，可他如今这样的身份，又怎么能保障妹妹会所遇良人呢？

他可以靠做杀手为妹妹谋得暂时的温饱，可长久下去，悦儿以后嫁了人有了孩子和家庭，若是再像她的亲生父母一样被自己所害，那江珩恐怕会悔恨一生。

可不做杀手，江珩又能做什么呢？

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只会杀人。

他要好好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这一片地界他的仇家数不胜数，是不是真的应该换一个地方生活了……

26 24 谢晚行???自??慰????吃药/皮鞭抽打?????调???教???/刀柄????插????穴???/骑乘/掰

镇抚司地牢深处――

响彻整个地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某间审讯室里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沾染些旧血迹的各种刑具，阴暗的光线下依稀可见一张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全身血肉模糊的人。

“谢提督，人已经晕过去了，还要不要……”谢晚行身边一个得力帮手手持长鞭询问着他。

“用水浇醒，继续。”一手晃悠着手中的酒杯，谢晚行沉着一张脸，眸光如鹰隼般盯着那个被抽得鲜血淋漓的人。

这人是一个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的亡命之徒，按理说他没有理由去杀那么多人，谢晚行查到他有可能是来自京都那边的势力，但抓到人后这人就一心求死，一句有用的话也没审出来。

倒是个不怕死的，老婆孩子也被隐藏得很好，可惜还是被谢晚行的人给查到了，就等今晚把人抓过来后再行审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