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努力调整呼吸,尽量让那股火烧得慢一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助她穿好里裤。
“我要回去?,辞楹还在等着?我。”沈沅槿从?陆镇的臂膀里挣脱出来,再次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陆镇见她态度坚决,拧眉思忖片刻后,选择妥协,张口开出他的条件,“娘子?回去?住可以,不过从?明日起,直至你大好,孤都要宿在你屋里,与你同睡一张床。”
她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家,这前提竟然是答允他在自己家里住上几晚,天底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沈沅槿几乎想也没想,当即摇头拒绝:“不行,那里不独住着?我和辞楹,另外还有两位帮工的女郎,岂可随意带男人回去?住下,殿下不在意自己的脸面,我还要。”
于此?厢事上,他已做出让步了,她还真当他是什么好性儿的主?
陆镇立时因她的话来了脾气,猛地?立起身攥住她的手腕,“是老实宿在这里和孤同床,还是回去?容孤在你屋里过夜,你自己选;孤的耐心向来不多,孤只数十个数,十个数后,娘子?若是还不答话,孤就当你默认留在此间。”
陆镇说完,果?真开始认真倒数起来。
这人怎能霸道专断至此?!沈沅槿眉头紧锁,没来由地?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即便她守信履行完五次约,或许也很难摆脱陆镇。
沈沅槿正?想着?,耳畔忽响起陆镇低沉的语调,“四。”
她不过分了会儿神,陆镇就已倒数到了四。沈沅槿大脑飞速地?运转思考,她是万分不愿陆镇出现在她的家中、出现在辞楹和萦尘的面前的,可偏偏,她又在这时?候想起他口中说过的那句“这三日宿在别院”。
沈沅槿心中痛苦纠结,在陆镇道出最后一个数字之前给出答案:“就在这里。我要给辞楹书?信一封,烦请殿下让姜川带送去?常乐坊,告诉辞楹我在这里三日,三日后自会回去?,让她无需为我担心。”
三日,确是他方才亲口给出的天数。陆镇没有办法否认,当即点头应允,“好,就让姜川前跑这一趟。”
她愿意留在这里,他本该感到高兴才是,可转念又一想,她宁愿“违心”地?呆在这里,也不愿他去?踏足她的宅子?,显然是在避讳他。
两股截然不同的情绪在脑海里交织缠斗,陆镇心里万分矛盾纠结,眸色亦随之变得微暗起来,烦躁地?在沈沅槿的额上吻了一下平复心绪,接着?为她披上外衣,转身去?书?案处研墨。
陆镇亲自研好墨后,板着?脸抱沈沅槿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继而目不转睛地?看她提笔落字。
他身上的压迫感和男性气息太过浓重,甚至还在散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热气,沈沅槿顿时?变得如?坐针毡起来,怎么?也不能安心,草草落下“安好,三日后归,勿忧”八个字后,用砚台砸住信纸的一角,静等墨水晾干。
沈沅槿两手搁在案上,挺直脊背,身子?亦绷得极紧,似乎生?怕后背和双手触碰到他。
这般明显的刻意为之,陆镇岂会感觉不到。他与她明明已经有过那么?多回,她却还是这般疏远嫌恶于他,叫他如?何不难受。
胸中堵了一口气,闷闷的,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陆镇无可救药般地?想要亲近她,让她身上沾染更多属于他的气息,就像草原上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那样。
“沈沅槿,沅娘...”陆镇忍不住启唇喃喃唤她的名字,而后便沉眸痴迷般地?盯着?她洁白胜雪的脖颈看,在沈沅槿震惊回首、看过来的时?候,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
“沅娘”这两个字岂是他这个烂人能叫的,他是存心要恶心她的罢。
沈沅槿被迫在他的安排下转过身,两只手有气无力地?抵在他的肩膀上,奋力挣扎反抗于他。
陆镇强壮如?虎,力气亦大得似要越过虎牛,坚实的胸膛像极了一堵高墙,她的这点力气犹如?螳臂挡车一般,白费力气不说,更添了他的兴致,直吻得她大脑缺氧,全身酥软。
灵活的舌在她的口腔中辗转勾缠,时?而往里深邸,掠夺她的微弱呼吸,汲取她的清甜芳浸,似乎怎么?都吃不够。
良久后,陆镇方缓缓松开对她的桎梏,拇指指腹轻抚她红肿的唇,语调里带着?浓烈的欲:“娘子?今晚既不走了,这身衣裳不穿也无妨。”
他这回没再称沈沅槿为“沅娘”,方才必定只是意乱情迷间胡乱叫的,当不得真。
沈沅槿冷静下来,打定主意不再提此?事,心说她方才若出言制止,依陆镇的性子?,恐怕非但不会作罢,反而会愈加频道地?如?此?唤她。
耳畔传来陆镇说话的声音,“纸上的墨已干了,我明日就命人送过去?。”
“让姜川去?,殿下身边的人,辞楹只认得他一个。”沈沅槿思绪回笼,再次提醒陆镇。
她说这话的语调还算温柔,陆镇听着?很受用,埋首将鼻尖埋在她的锁骨处,哑声道:“那就依娘子?说的。”
“娘子?今日在屋里闷了许久,孤抱你出去?走一走。”陆镇一壁说,一壁横抱起她朝雕花木门走去?。
出了门,高声喊姜川滚过来,令他先?安排人烧沐浴用的水,再去?屋里取了书?案上的信纸往常乐坊走上一趟。
姜川抱拳恭敬应下,眼尾余光瞥见沈娘子?绵软无力地?依偎在殿下的怀里,整个人在殿下身形的映衬下显得只有小?小?的一团,却不知?是如?何能应承殿下那般久的。
他常收拾殿下的衣物,瞧清楚那亵裤,上的幅度”,绝非寻常男郎可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且又是出身行伍的练家子?,体魄亦是十足十的强悍,便是落雪的天,也可赤着?上身打拳练剑...
沈娘子?应付殿下这几遭,实在辛苦。姜川腹诽一番,自知?帮不了她什么?,唯有盼他家殿下能够事中怜香惜玉,事后贴心照顾。
檐下挂了灯笼,与那满庭月色交相辉映,粉墙上横着?几支花树枝叶的影子?,叫那晚风一吹,纷纷颤动起来。
沈沅槿看后觉得有趣,微扬起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处。
陆镇观察光源的方位调整位置,也让他二人的影子?倒映到那面墙上去?,打趣她道:“娘子?既喜欢看会动的影子?,下次何妨在屋里燃上灯烛,孤让娘子?在上面,素白的床帐上也能映出人影来,娘子?自可看个够。”
有道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陆镇作为一只疯狗,又能说出什么?正?经的好话来。
沈沅槿直接无视了陆镇的存在,不一会儿便看够了,不自觉地?轻轻揪住他的衣襟,眼皮发沉,泛起困来。
陆镇抱沈沅槿回屋,容她睡上一阵,待婢女叩门来报说热水备好了,他才温声细语地?唤醒她,带她去?浴房沐浴。
浴房内,陆昀的动作娴熟地?解去?她的衣衫,先?用手试了试水温,再将她放进浴桶里,往屏风那边走。
沈沅槿迟迟没有听见他推门出去?的声音,一颗心开始加速跳动,几乎要悬到嗓子?眼,“我自己可以的,殿下先?回去?歇息罢。”
陆镇不紧不慢地?触上腰上的蹀躞带,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反问沈沅槿道:“娘子?的煺都被孤软了,手上也没多少?劲,怎的就可自行沐浴,待会儿又要如?何出浴?”
话音落下,衣袍也随着?蹀躞带的消失而松垮,陆镇三两下除干净,踏进浴桶中。
水位因他的到来骤然升高,漫过肩膀。沈沅槿忙不迭扶住桶壁撑住身子?向上,瑟缩着?往后退,一脸防备地?注视着?她。
那桶显是按照陆镇的高大身量特制而成的,沈沅槿独自泡在里面不免觉得空旷了些,他这会子?进来,既不逼仄,也不留空,正?好。
陆镇低头看向沈沅槿,二人四目相对间,陆镇冷不丁被她的眸光刺到,毫无预兆地?突然发作,将人拽进怀里,下巴贴着?她的绸发,手往下探,“娘子?这幅样子?,孤又岂会禽.兽到对你做什么?,不过是为着?服侍娘子?沐浴。”
他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他的手的确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