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舀了许久,直至嘴角发酸,心绪平复些许,方才松口。

他的肩上赫然出现一派深而小的牙印,隐隐渗出些殷红的血珠。陆镇却?只?付之?一笑,抬了左手触上去,像是在抚摸她给的奖赏,厚颜问:“娘子咬也咬过了,心里可?消气了?”

沈沅槿已然下定?决心要逃出长安城,远离陆镇。未免他瞧出端倪,只?在暗中派人监视于她,少不得要将戏做全套。

庭中的月光透过窗子筛进来,映在素白的纱帐上,泛着点点银色的光。

帐后的女郎愤愤抬眼,怒目而视,唇间的语气算不得好:“殿下这般霸道,言而无信,只?是解释一番,让我?舀一舀肩,就想令我?消气,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殿下权势滔天不假,可?我?不是没有心的木头人,我?有自己属意的生?活,愿何就要被殿下像对待笼中雀一般随意插手安排我?的生?活?”

这段关系中,他的确打从一开始就视她为掌中物,现下更?是无端毁约,欺骗了她,她会生?气恼怒无可?厚非,他亦无甚可?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

陆镇理亏词穷,凝眸端详着她,沉吟良久后,缓和了语调:“娘子要如何才肯消气?”

沈沅槿冷冷一笑,丹唇翕张,拿话刺他:“我?如何才肯消气,殿下明知故问。”

是啊,若要她消气,只?需信守承诺即可?。他的话,怎么不算明知故问?陆镇无法粉饰太平,索性郑重其事地与她言明:“此厢事上,孤意已决,娘子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此生?,你的男人只?能?是孤,东宫里,很快就会有一座独属于你的宫殿。”

她如今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和脑力活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男人,更?不需要如囚笼一般的劳什子宫殿。

沈沅槿愤愤瞪他,不管不顾地伸出手去推打他,嘴里斥道:“陆镇,你欺人太甚!”

陆镇见她情绪激动,活像一只?急了眼的小兔子,少不得握住她的手腕压在软枕两边,蓦地沉下身,用他的方式让沈沅槿冷静下来,“娘子这话有失偏颇,孤向来只?会如现下这般在床笫间欺负你,下了床,孤宠你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

沈沅槿似要被他钉死在方寸之?间,再也无力同他抗衡,只?能?极力掩盖掉那些异样?的音调,含糊不清地道出简短的几个字:“陆镇,你真,让我?恶心...”

她是那样?的柔软温润,陆镇恨不能?溺死在她伸上,愈发用粒地艇冻,偏执道:“恶心也好,怨怼也罢,横竖你只?能?在孤伸下张煺。这世上的男郎,除孤以外?,你敢嫁谁,孤便?杀谁,你若还想与陆昀那个废物再续前缘,孤动动手指头就可?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娘子若不信,大可?一试。”

沈沅槿忽视掉那些冒犯的、恼人的话语,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问出许多?人都不的事:“若我?此生?不再嫁人,你可?以放过我?吗?”

陆镇闻言,叉腰笑她天真,不紧不慢地退开身,接着改为侧身抱她。

两个人面对墙壁同向而卧,再次拥有她时,陆镇极为用心地感受着她的煲菓,却?又残忍地击破她的最后一丝幻想,“孤说过,你的男人只?能?是孤,你要嫁的,亦只?有孤。娘子有心思问这些无用的废话,不若好好想想,如何在床上利用好孤为数不多?的愧疚心,提些要求来让自己好受些。”

陆镇停下动作,大掌放在沈沅槿光洁的肩上轻轻摩挲,似在耐心等待她提出要求。

莫说陆镇这会子尚还是东宫太子,便?是让他即刻登基为帝,要封她做贵妃,她亦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

以色侍人,且还要被关入牢笼一样?的宫殿之?中,成为陆镇独占的暖床和生?育的工具,沈沅槿光是一想,便?觉毛骨悚然。

她在现代?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拥有了女性的觉醒意识,决计无法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况,从而沦为男性的附属品。

她必须自救,想法子从陆镇身边逃离,哪怕这个过程将会历经艰难险阻,她也要抗争到底。

沈沅槿目光如炬,伏在褥子上的右手紧握成拳,暗暗下定?决心。

第52章 户籍 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女郎数十息未动?, 纵然陆镇有?心让她慢慢思考,身体却是有?些不受控制,浑身燥热难忍, 就连血液都在叫嚣着, 迫切想?要做些什么得到纾解。

“娘子可想?好?了?”陆镇忍得辛苦, 强忍着燥热嗓音喑哑地?问?她道。

今日的陆镇于此厢事上格外?精力充沛,兴致高?昂,大抵是离京在外?的这一月多里, 着实憋得不轻。

沈沅槿早被他折磨得浑身绵软无力,偏他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研墨, 腹下不受控制得一紧, 委实不大好?受。

既要不叫陆镇瞧出她的心思,又要营造出她的这一决定确是在深思熟虑后迫不得已才肯向他妥协的假象,沈沅槿可谓绞尽脑汁, 偏巧放在从?前被她恼恨的生里反应,这会子恰到好?处地?变成了助她蒙骗陆镇的手段。

“殿下。”沈沅槿松开手心里被洇湿的褥子, 稍稍回身去捧陆镇的脸,佯装不自主地?贴近他那处,佯装羞怯地?压低声, “我难受。”

她如今, 果真只有?他才能喂得饱。陆镇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旋即支起沈沅槿的一条煺,挺邀。

霎时间, 两人同时发出一道满足的喟声,渐渐生出温热的细汗来。

陆镇像是怎么都不会累,迁就沈沅槿灿过一回后,方敢放肆些, 抱她下床站定后,眼睁睁看着她发上的牡丹摇晃至坠落,反勾唇一笑,问?她喜不喜欢他这样。

又筷又伸。沈沅槿拧眉咬住下唇,本能地?摇头否认,泪珠在眼里越蓄越多,鬓发亦被汗珠沾湿。

陆镇迈开步子的那一瞬,眼里的热泪便再难盛住,不多时便自眼尾漱漱而落,一滴一滴砸在陆镇散着热气的肩头。

吃不准她是这会子难受成这样,还是畅快成这样,抑或两者都有?。陆镇行至窗边,略一抬眼,这才发觉外?头天已黑了。

她还未用晚膳。陆镇疼惜起她来。

“沅娘。”陆镇轻声唤她,让她的脸伏在自己?肩上,边走边哄她,又过得一阵子,方往榻上坐了,搂抱着她。

彼时,房内未燃一盏灯火,犹如夜幕中一座静谧的丛林,林间似有?一头凶恶的兽在进食,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

孤弱无助的小鹿被野兽的四肢牢牢禁锢住,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引颈待戮,发出细碎的哀鸣。

许久后,身形庞大的野兽勉强果腹餍足,喉间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后,暂时结束进食。

沈沅槿好?似那一息尚存的小鹿,整个人软绵绵地?伏在陆镇宽厚温暖的怀抱里,疲惫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陆镇将她安置回床上,取来火折子点亮烛火,只管拿凉水擦洗干净,套上外?衣,走出屋子命姜川送盆热水进来,又叫去传膳。

他用了鱼鳔,煺间倒也没?有?很黏腻的感?觉。沈沅槿的脑袋甫一沾了床,不等陆镇来替她清理?干净,几乎倒头就睡。

陆镇信步返回里间来看沈沅槿时,她已浅浅睡去了。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婢女轻慢的叩门声。

陆镇闻声,旋即放下床帐,接着背光而坐,敛声让人进来。

屋里的窗子开得不大,那些异样的味道还未散尽,那婢女嗅到后,刷一下红了耳朵,低垂着头走到面架前,放下盛着热水的铜盆,而后在陆镇的示意下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陆镇抬手取来巾子,仔细在热水里过了两遍方转身坐回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后,一双鹰目借着昏黄的烛光流连于她的曼妙身姿上,最后定格在某处,用巾子擦拭起来。

衣柜的匣子里备有?消肿舒缓的药膏,陆镇亲自过去寻了来,坐在床沿处用指尖取药,稳住心神不去胡思乱想?,总算是顺利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