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突然停住,他带她下车,往药店走。
挣不开,被箍在怀里,摸到额头上肿起的包,心里酸酸的。回家的一路,都要自己走,又恨自己势单力薄。
眼看着她闹脾气,夜深人静,不便在大街上争,拉着她停下,推到身后弯下身。
“干……干什么?”说话还带着哭腔,想跑开又被逮回来。
“背你回去。”西装外套搭在肩上,扯松了领带,也不顾什么形象了,“要抱也可以,你选吧。”
没办法,杠不过他,乖乖趴到背上,拿过公文包和外套,搂住脖子。被背了起来,还颠了颠,“又瘦了!”
“没。”抹抹眼泪,靠在他肩窝上,平常的一小段路,每天都要走,现在因为他在想一直走下去,虽然心里还是气。
好多年没有人这么背过了,趴在爸爸背上的记忆已经模糊,太久了。
他比爸爸高,也强壮有力,贴在腿窝里的大手温暖粗糙。
额头还是疼,想着分开的两个星期,不舍得放手,把衬衫都哭湿了,想着可恨的五雷轰顶,真想让老庄拿古文训他。
进了房门才滑下来,抱着他的公文包傻傻站在客厅中央。
从浴室拿了热毛巾出来,看她受气包似的站着,走过去,拿过公文包直接搂住。
“哭吧,我错了。”
不说话,抓着背上的衣服,很用力,闷闷的抽泣声。其实,想念多过疼痛,委屈多过埋怨,半个月没见了。
检查发角露出的一大块砸伤痕迹,肿得很高,有微微刮破的地方,细长沁了血丝,自己是刽子手,摇头愧疚,想替她疼。
毛巾擦拭干净周围的皮肤,她瑟缩着,抱紧他的腰。
“大半夜,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安全,还从后面扑上来,真伤到了怎么办?如果认错人呢?”在安危问题上要不断提醒教育,她最不让人放心就在这里。
收身的咖啡色小风衣,竖着领子,腰带紧紧扎着,包得严严实实,半夜里看到,直觉是图谋不轨,她还偏偏装着男人声音说了别动,下手才会这么重。
“我不会,永远不会认错你。”
自己拿过毛巾慢慢擦,离开他的怀抱,往厨房走。
打火声,看她捂头的侧影跟过去,靠在一起。锅里不知煮了什么,怪怪的味道,她却搅拌的很专心,洗礼台上还摆着书本。回身看垃圾桶,五彩斑斓的。
“别煮了,先看看头上的包,肿了。”
不说话,关火拿碗盛,偏要亲自端到客厅给他,放下碗,烫得用手直揉耳垂。
拿起勺子,舀了放在嘴边吹吹递给他。“喝吧。”
中药的味道,又有些回甘,滑过嗓子很舒服,看她又去盛,抓住那只忙碌的小手亲了亲。居家的幸福满溢,但还是自责。
头上的伤看起来很厉害,拿过药包,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卧室走。
“我煮的……先喝……”
“一会儿,我把一锅都喝了,先看看伤口。”
到床边连坐都不许,直接被按倒。
灯很亮,看着垂在眼前的条纹领带,玩着衬衫的扣子,打开又系上,抽气,额头沙沙的疼,之后很清凉,舒服了好多。
伤口处理好了,想起来又被按住,嘴唇压在创可贴的边缘。
“好点吗?还气吗?”
点点头,又摇摇。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硬硬的,看起来累了,两个星期没见,有黑眼圈。
唇落下来,并不强硬,领子上有烟味,舌尖带着一点点糖水。
“过得好吗?”
翻过身不回答,抬头看着床头墙上贴的小纸条,拉开抽屉,拿出已经枯干的向日葵。
抱过去,很用力,抱疼了她,吻着脸颊耳垂,抽走风衣的带子。
“一点不好,今天……”话说不清,已经被抱起来往浴室带,推着他的肩,又太沉重了。
撩起袖子给他洗头发,按摩发根,看他舒服得闭着眼睛。擦背的时候,水溅了一身,只好陪他洗。并没闹,只是反复亲吻着受伤的额头,说他错了,抓着她的手打自己。
后来才知道,他去过加沙,基本的擒拿还算了得,很讶异,难怪每次都被轻易降伏。
穿着浴袍被扛出浴室放回床上,清爽了很多,伤口又处理过,没有刚刚疼了。
他从包里拿了新本子放在床上,起身去厨房热糖水。
回来时,看她撅着小屁股趴在床边,偷偷写什么。
把糖水放在床边,凑近看,她双手盖着,还是被抢过去。
“什么海法惨案?”看不懂她记的东西,已经被抢回去。
“今天,你在海法车站打我,都打伤了。”为了显示罪证,拧过身子指着额头。
比起刚才哭,现在反而来了精神,可爱又带着娇媚,叉着腰,“我都写下来,以后告诉……”
身上凉,浴袍被拉脱,露出大半个肩膀。
吓得往床角缩,却逼得更紧,粗糙的下颚滑过,手又霸道起来。很难过,比头上的伤还难过。
“我要说……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