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耳洞 韩晨阳江止水 2364 字 4个月前

不像和唐君然在一起,我总是觉得离他很远,他的高度,永远是我达不到的。

我熬夜在实验室赶图稿,韩晨阳就备课、改试卷,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左右两边,分庭抗礼,我做事毛手毛脚的,通常前一秒还拿在手里的直尺,下一秒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他叹气,终于露出怜悯的神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类似我以前学美术用的工具格子,“用完了就往这里扔,别告诉我你懒的扔!”

我撇嘴,三角板“哐当”一声就砸进格子里,韩晨阳思索一会,“发出声音的话,我就把你丢到物理实验室的低维功能材料实验室去。”

我瞪他,他径自去改试卷,尽管我之后又陆续发出非刻意和刻意为之的声音,他都没再抬起头,专注的像我不存在似的。

我觉的挫败,不再去胡闹,手下越来越顺利,按照这个速度,明天就可以完工。

完工之后我要大吃一顿,自己吃一顿,给阿九打包一顿,然后大睡一场,爬起来,准备熬第二轮的夜,数值考试。

我正在幻觉中,冷不防后面有人跟我说话,“吃饭去。”

我忙的几乎贴在桌子上 “帮我带一份,黑椒牛柳,让他家少放点胡椒,省的辣死我。”

韩晨阳点点头,转身就走,我喊住他,“帮我带瓶百威,回来算钱给你。”

他不出声,每天实验室垃圾箱里堆的酒瓶或许已经知道,我最近沉迷酒精,不可自拔,他这么精明,但是不一定猜的出缘由。

我失眠,大段的失眠,自从我见了唐君然,就开始,一闭眼,就是大片的黑白,以及他的眼眸,温柔的,含笑的,轻烟朦胧般的在脑海中明了又灭,灭了又起。

强迫症,我怕有一天我忘了他,只好不断的想起。

韩晨阳不让我在实验室里吃饭,我端了饭盒坐在楼梯道上吃,李楠师兄的实验室就在楼下,我开饭时候,他必然出现。

此时李楠师兄陪我坐在楼梯口,“设计图稿准备怎么样了?”

我捧着饭盒,享受般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没有牛柳吸引我。”

他大笑,“还有三天时间,你还有心思放在吃上,我真是佩服你。”

我递给他一双筷子,饭盒里黑椒牛柳量足,鲜美多汁,他也不客气,夹了一块边嚼边嘀咕,“上肢运动带动传感器位移发生变化,该变化的电压被控制器采集后生成控制信号,控制相应的电机转动,你可以考虑使用气弹簧这一储能装置。”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头脑中立刻浮现那份设计稿,差点把饭盒丢下来,进去重新修改,好在李楠师兄一把拉住我,“你好歹也把饭吃完吧。”

我们两分一盒饭,实验室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全部都是哥们。

韩晨阳显然是不太能接受我们同门的情谊,微微皱着眉头,表现了他对我们这种亵渎实验室的做法的不满,我嘱咐李楠师兄,“晚上记得打包夜宵,一碗热馄饨,不要加胡椒。”

他收拾楼梯上的饭盒,看着我的脸噗哧就笑出来了,“止水,你当你是阿九呀,吃个饭脸上尽粘饭粒。”很顺手的就拿面巾纸帮我擦掉。

我只当自然而然,“买好了打电话给我,我去你实验室。”

随即瞪向韩晨阳,谁叫你不让我在实验室里吃,好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反而笑起来,双手闲散的插在口袋里,眉梢飞过一丝欢喜或是称之为的戏谑,“馋猫。”

我恶寒,连忙窜进实验室,乖乖打开电脑,继续做工。

去吃完馄饨,暂时不想回实验室,拎了百威坐在实验室楼梯上,透过墨绿色的玻璃窗,外面灯火阑珊,无论那一栋楼都亮着灯光,还可以看见人影攒动。

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但是我总是有一种错觉,我不属于这里。

麦香味满满充溢了口腔,虽然酒精的度数只有十一,对我来说根本就是白开水一样的,但是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愿意想象我喝醉了,然后一睡不起。

我想我应该去看医生,安眠药,或者心理治疗。

手上的啤酒罐被轻轻的挪走,我并不惊讶,对上韩晨阳那双深邃的眼眸,“韩老师,怎么还没回去?”

他把罐子放在手里把玩,并不回答我的问题,“酒量不错?”

我骄傲,说话语气都不自觉的上扬,“还行吧,也就一斤白酒,一瓶红酒这样,关键是要看心情。”

他笑,然后拿罐子敲我的额头,“以后不准把酒带到实验室来。”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青柠郎姆预调酒比较好一点,唉,回收破烂的说玻璃瓶多少钱一个的,是不是比铝罐的贵一点?”

他赞许,“你砸黑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

呵,原来那天的精彩表演都给他看去了,我撇嘴,“年轻,总是有点冲动。”

他不置可否,我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建筑物,问,“韩晨阳,你有没有失眠过?”

“没有!”他笃定的回答,“我该睡则睡,一向睡眠很好。”

我嘀咕,“没心没肺的家伙就是睡眠好。”拍拍衣服站起来,“我今晚不回去了,通宵。”

他“哦”了一声,站起来,仰起头“咕嘟”就把剩下的啤酒喝完了,我看的目瞪口呆,脱口而出,“哎呀,韩老师,那个叫间接接吻。”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小孩子想法。”然后极其潇洒的走下楼梯,戳我的后背,“锁好门,关好窗,害怕了打电话给保安,饿了打电话给你的李楠师兄。”

我反问,“你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一顿,目光一沉,“暂时你还不需要我,走了,没事不要骚扰我。”

我在心里咒骂他,转念想想自己此举幼稚,便极其潇洒的挥挥手,“慢走。”

他不睬我,径自走下去,楼梯道上的灯光洒下来,他的背影就融入橘色光华,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消失。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在桌子边缘睡着了,大概是五点多钟时候,而现在有人在我肩膀上拍,喊我,“江止水,起来了。”

第一反应不是去看那个人是谁,而是跳起来检查是否图纸上沾上口水,所幸我的人品极好,睡相也算优雅,我抱着图纸做劫后余生状。

韩晨阳笑,拿过电脑看,“还差一点点,这里,恩,做完了就直接打印出来吧。”

我点头,试探的问,“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