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1 / 1)

但?岑暨摆明了是“你要?是不喝,我就一直举着”,旁边还有秦执小五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总不能?这样?一直僵持。

燕宁也只能?剜了岑暨一眼?,伸手接过?水杯,敷衍喝上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管流下?,这才发觉好像是有点渴了。

她默不作声一杯水喝完,岑暨察言观色,适时接过?空杯,又倒了满满一杯递过?去。

燕宁目不斜视接过?,如此反复三?次,等最后一次岑暨接过?茶杯,燕宁才轻咳一声,语气正经:“不喝了,谢了。”

“不谢。”

岑暨忐忑心情早在接二连三?的倒水递水动作中?重归于平静。

他捏着尚带余温的茶杯,唇角微不可查的翘起,若有似无?瞄了一眼?燕宁润泽的唇,又不动声色挪开视线,不敢深入联想,胸腔内却像是有小鹿在撞,躁动不安。

听燕宁道谢,岑暨敛了敛眸,摩挲着杯壁,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言简意赅,小声:“都是应该的。”

言有尽而意未绝,为何应该,懂的都懂。

燕宁:“......”

还真是见缝插针时刻不忘中?心主旨。

燕宁都要?被岑暨闹的没脾气了,当即就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专注于研究口供寻找线索。

岑暨转了转杯子,看着杯口尚存的水渍,眸光澜动,突然就提壶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飞快凑近,状似无?意贴着那道水渍一饮而尽,末了还不忘环顾四周,就像是干了什么坏事,生怕被人发现,心虚之意溢于言表。

将自家世子小动作尽收眼?底,秦执:“......”

好家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世子吗???

秦执一脸三?观崩塌“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都看到了啥”的表情,却在对上岑暨冰冷警告眼?神之后,瞬间变得谄媚,还不忘以手为链比划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放心,他是绝对不会暴露世子悄摸用燕姑娘喝过?的水杯喝水的事的!

岑暨:“......”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要?不还是将这下?属给埋了吧!

不知道岑暨不可言状痴汉行为,燕宁一目十行很快就将口供看完,然后就提出几点疑问。

“钱府一共十九个下?人,其中?小厮共有八个,再加上钱管家也就是九个,而在酉时到亥时之间,也就是白?婉儿最有可能?的遇害时间段,这几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比如这个叫钱五的小厮,他跟钱六是在陪钱大钧应酬,其余几个小厮也都在一处,并?未有人中?途离开。”

“但?白?婉儿身上的奸|淫痕迹是实打实的,也就是说必然是存在男性作案者,只是府中?小厮都有不在场证明,从口供上看也没有相冲突的地方,那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作案的人并?非府中?小厮,而是有人从外潜入?”

燕宁习惯性转笔,顺便在口供上勾勾画画,将自己觉得有疑点的地方都圈出来。

“白?婉儿吃晚膳的时候尚且无?事,甚至吃完晚饭后还去逗了逗白?慧娘的女儿钱宝珠,奶娘说见到白?婉儿的时候也一切正常,只是没过?多久,白?婉儿说有些犯困要?先回去休息。”

“就像我之前说的,从刑部卷宗上有关验尸记载来看,白?婉儿身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如果?有贼人潜入施暴,白?婉儿不可能?毫无?抵抗,也就是说白?婉儿极有可能?是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状态,那是不是可以说,她有可能?是被人先下?了药?”

燕宁眉头微颦,轻点了点桌子:“还有钱大钧,既然喝了解酒汤,应该也不至于说醉的人事不省连旁边人是活是死都分不清楚,甚至直到第?二天出了事才被人叫醒。”

“白?婉儿打发走值守的侍女春桃,主院空无?一人,离主院最近的就是白?慧娘女儿的住处,只是当晚风有些大,如果?只是一点声响的话未必能?听得见...”

燕宁转笔动作停止,看向岑暨:“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先去案发现场看看,虽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但?万一要?是还能?有些新发现呢?”

岑暨骤然回神,点头:“好。”

第125章 迷香

既然是要查命案, 那?第一案发现场无论如何都是得走一遭的。

尽管距离命案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没准一些有用的线索都已经灭失,但该有的步骤还是得有, 万一能抠出点线索来也未可知。

燕宁令人将白慧娘叫进来, 说明自己想要带人去主院进行现场勘查, 白慧娘似乎早有预料, 对这一要求并未多做迟疑就一口答应。

只是在见燕宁让秦执将那厚厚一沓口供收好的时候,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他们方才对府中下人进行一番询问之后可否发现什么不对。

燕宁他们问话的时候进行了清场,白慧娘也不知道里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作?为与此案息息相关的人,不论出于何种心态,她都迫切想要知道案件进展真相。

事实上白慧娘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虽说人死?如灯灭,但白婉儿与钱大钧私下里有往来的事对白慧娘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就像是根鱼刺卡在嗓子眼, 让她坐立难安心绪难平。

一方面她顾念姐妹情谊, 想要找出杀害妹妹的真凶。

另一方面,钱大钧现在还在牢中关着, 一旦查出真相, 人不是他杀的,恐怕钱大钧就会无罪释放。

而白慧娘已经没有办法心无芥蒂迎接丈夫的回归,甚至一想到丈夫跟妹妹有染,她就恨不得钱大钧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

听见白慧娘问, 默不作?声跟在白慧娘身后的钱管事身形微不可查的一动。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经历了两场盘问的人, 钱管事的心理?阴影面积已经无限扩大,特?别是在后一场单独接受盘问的时候...

那?种感觉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好在也算是有惊无险,钱管事飞快抬头瞥了一眼燕宁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燕宁倒也能理?解白慧娘作?为家属渴望得知真相的迫切心情,只是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对于现在所得的一切线索,燕宁都只能用六个字来回应

“抱歉,无可奉告。”

对于燕宁拒绝回答,白慧娘虽然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衙门?办案的规矩,更何况旁边还杵着岑暨这尊大佛,白慧娘也不敢继续刨根问底,略收拾了一下心情就亲自带着燕宁等人往主院去。

钱府布局还算紧凑,主院就在钱府东南角。

让燕宁比较意?外的是,原来自从?当日主院闹出了命案,白慧娘就令人将主院给锁了,自己则暂时搬去与女儿同住。

她倒不是忌讳这院子里出了人命不吉利,而是怕触景生情。

一夜之间突逢巨变,哪怕是强干如白慧娘都忍不住以泪洗面,所以她干脆就令人暂时将主院封存,只捡了些重要物?件并几件换洗衣裳带出来。

这对燕宁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毕竟比起仔细打扫过纤尘不染的环境,这种“原汁原味”现场对线索的留存度显然要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