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新加入的一员,就?算是一没有?正?式编制的合同工,燕宁照样感到与有?荣焉。
破案所带来的成就?感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于是明明奔波操劳了一天,身体已经处于疲惫状态,但燕宁还是精神抖擞果断就?给安排了一桌庆功宴, 美其名?曰:开?工大吉!
虽说是打着庆功宴的名?号, 但都这个点了, 燕宁也不会当真去折腾出一桌满汉全席。
毕竟人数太多,光是亲卫们?就?有?十好几个, 也得亏衙门是吃大锅饭的, 灶大锅大,一应食材囤的也够,秉持着量大管饱省时省力?的原则,燕宁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北方特色
铁锅大乱炖配发面饼子!
灶上火烧的正?旺, 锅内汤汁咕噜咕噜冒泡, 热气熏腾中可以看到不少?食材在锅中上下翻涌起伏,什么猪肋排、大鹅、土豆、宽粉、酸菜...
既然都是大乱炖了, 那自然是荤素不忌什么都有?,但凡是手边有?的食材燕宁全都一股脑往里?扔,主打就?是一个大杂烩,烹饪手法已经不能用粗糙来形容,看得在旁帮忙的冬青心肝直颤,总觉得燕宁这不像是做给人吃的。
不过就?算对燕宁过于粗|暴的烹饪手法感到质疑,但冬青对燕宁的烹饪实?力?却无比自信,就?冲燕姑娘的手艺,就?算是熬出一锅猪食,那也是最好吃的猪食!
再说,光闻着味儿都让人忍不住流口水了,又能难吃到哪儿去?
“燕姑娘,这饼子是不是已经烙好了?”
“你尝尝看。”
铁锅大乱炖,锅边那一圈棒子面贴面饼子绝对堪称精髓。
因为是利用锅中热气直接将面饼烙熟,贴着锅的那一面焦香酥脆,另一面却暄软筋道,底部恰好浸在锅中鲜浓的汤汁中,浸满了汤汁的棒子面饼既有?玉米特有?的香甜又有?汤的咸鲜,虽说是粗粮却并?不卡嗓子,冬青尝了一口眼睛“刷”地就?亮了,止不住地赞好吃。
“好吃就?行。”
燕宁将盖在汤上的白面花卷都捡了出来,拊掌:“大功告成,可以开?饭了!”
...
由?于份量太大,燕宁直接叫人连锅端,直径足有?一臂长的大铁锅被俩亲卫吭哧吭哧抬上桌,压得那结实?的榆木桌子都嘎吱叫了几声,让人还不禁怀疑这桌子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万一给整塌了可怎么好。
看着满满当当一锅还冒着腾腾热气油润赤亮的大乱炖,风尘仆仆刚出完外勤回来的秦执差点流下激动的口水:“我这运气也忒好了点,一回来就?正?赶上饭点,嘶...”
秦执深吸了一口气,双眼放光:“好香啊!”
“燕姑娘做的能不香吗?”
秦执话音刚落,一旁早就?已经抢占好位置提着筷子跃跃欲试的朱涛就?已经理所当然开?口,言语间尽是对燕宁手艺的推崇。
想到回京路上燕宁做的那几餐,再看面前桌上摆着的香喷喷的吃食,朱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直庆幸自己今日?这趟来的值。
本来他是打算在堂审结束之后就?走的,毕竟办了差还没回去向将军复命,但一听?说燕宁准备亲自下厨做庆功宴,朱涛步子顿时就?迈不动了,想着横竖都已经耽误这么老半天了,也不差这么一顿饭的功夫,民以食为天,还是填饱肚子更要?紧。
“这倒也是。”
听?朱涛说燕宁做饭如何如何好吃,就?连一锅普普通通的野菜菌菇汤都能将人的舌头给鲜掉,秦执不自觉跟着点头,虽然没尝过,但他见过啊!
先前回京的时候每到饭点那香味儿闻得他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奈何他一口没能吃上,只能啃硬邦邦的白面饼子...
秦执想着还忍不瞥了一眼岑暨,目露幽怨,原本燕姑娘也是邀请了他们?的,奈何被世子坚定拒绝,所以就?算再垂涎他也只能将口水往肚子里?咽。
咱就?是说,早知终有?这么一天,当初又何必摆出一副不受嗟来之食的嘴脸?!
“行了行了。”
见朱涛与秦执都还没动筷就?在这儿对她大吹特吹,仿佛已经笃定凡她出手必属精品,燕宁忍不住打断:“餐前夸夸仪式就?不必有?了,趁热赶紧吃吧,你们?肚子都不饿的吗?”
最后一句灵魂叩问一出,秦执瞬间如梦初醒,赶忙就?往桌边挤:“饿饿饿快饿死我了!”
虽然大乱炖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埋汰,但其中滋味谁吃谁知道。
排骨里?头全是汁水,炖的软烂几乎是一夹就?散,鹅肉则入味鲜美,肉质细腻紧实?,吸饱了汤汁的土豆绵软细腻一抿就?化,再嗦一口晶莹剔透的宽粉,那叫一个咸香爽滑,还有?那贴面饼子,定要?往浓浓的赤褐色汤汁中狠蘸一蘸...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能松懈下来,这会儿就?都敞开?了肚皮吃,横竖没人拘束,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
一众亲卫吵吵嚷嚷恨不得生出八只手,嘴里?还没吃完筷子就?又伸了出去,就?怕动作慢了肉都被抢光,而在一帮狼吞虎咽吃饭吃得跟打仗似的亲卫中,独坐一旁的岑暨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为什么我只能吃这???”
看着面前摆着的一碗白粥及一碟萝卜干,岑暨匪夷所思地看向正?拿着个油卷啃的燕宁,嘴唇狠抿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我是哪儿又惹你不高兴了?”
准备了那么大一锅吃食,结果端到他面前的却只有?清粥配咸菜,这区别对待未免也太明显。
岑暨第?一反应就?是燕宁是故意的,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又哪儿得罪她了,明明方才都还有?说有?笑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又翻脸了?
没想到岑暨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燕宁差点给呛住。
见岑暨一脸苦大仇深盯着她,眼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就?仿佛是无声的控诉,燕宁甚至还产生一种?自己在虐待儿童的感觉,她嘴角微抽,没好气:“瞧瞧你自个儿的脸,除了喝粥你还能吃啥?”
堂审结束之后岑暨就?去简单洗漱了一番,也露出了被脂粉覆盖下的真容,或许是敷了那药膏的缘故,脸上的红疹虽说要?比刚开?始时消退了不少?,但乍一看在白皙肌肤衬托下还是很明显。
“先前大夫不是说了么,你最近要?清淡饮食,旁的就?别想了,老实?清粥咸菜吧。”
岑暨一愣,这才记起自己还在过敏中,尚需忌口,所以,这粥是...岑暨眸光微闪,眼底幽怨褪去,取而代?之是一汪春水潋滟,愉悦问:“这是你专门给我熬的?”
“不是,”燕宁随口:“冬青熬的。”
她忙着做大锅饭哪儿有?时间熬什么粥。
得到了否定答案,岑暨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就?又说服自己,就?算是侍女熬的,那也是得了燕宁的吩咐,四舍五入跟她熬的没什么区别,总归都是关心...
岑暨只觉心中松快,也不惦记那锅大杂烩了,从善如流就?舀了一勺白粥,正?要?往嘴里?喂,不知想起什么,他突然看向燕宁,漆黑眸光若湿润的透玉:“你要?尝尝么?”
燕宁:“?”
看着岑暨面前摆着的单人份病号餐,再看他手捏勺子一副随时准备投喂的架势,燕宁沉默了一下,很想问他这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说想尝他还能给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