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站着一名黑袍人,面具下的眼睛泛着猩红的光。他手中捧着破损的幽冥镜,镜面映出池中景象,每一具躯体上都隐约浮现出狰狞的妖影。

"快了......"黑袍人沙哑低笑,"再有一个时辰,我的妖军就能彻底苏醒......"

突然,他猛地抬头,面具下的瞳孔收缩:"有人闯进来了!"

这边,慕清漪沿着地图指引,终于找到密道入口。

推开沉重的石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气。

她握紧铁尺,掌心贴着一张金色符咒,缓步前行。

越往深处,血腥味越浓。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北境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有生命般,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红光。

突然,前方传来"滴答"的水声。慕清漪屏息靠近,终于看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

血池中,数十具躯体整齐排列。而在池边,黑袍人正将幽冥镜悬于血池之上,镜中射出的血光笼罩着每一具躯体。最可怕的是,那些躯体的眼皮正在轻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

"住手!"慕清漪厉喝一声,掌心符咒化作百丈金芒,裹挟着凌厉剑气直取黑袍人后心!

黑袍人却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一道血幕凭空出现,硬生生挡住了金芒。

"慕清漪......"黑袍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我等你多时了。"

他缓缓转身,摘下面具

面具下,竟是一张与陆醉逍有七分相似的脸!

慕清漪瞳孔骤缩:"你是......"

"寒鸦。"男人微笑,眼中却毫无温度,"或者说,陆醉逍的......亲哥哥。"

第78章 湖中奇遇

陆醉逍手中的青光符箓掉落,看着血池边寒鸦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记忆瞬间回到八岁那年。

那时他们上山玩耍,偶遇妖怪,哥哥为救他,和妖怪一同坠入悬崖。他踉跄着向前,被慕清漪拉住手腕。

“为什么?”陆醉逍声音发颤,“你当年为救我连命都不要,现在却用活人养妖,背叛大祁?”

寒鸦冷笑,幽冥镜残片浮起,血池中苍白手臂拽出活人,妖化躯体破水而出。

“因为死人才能被记住。”

寒鸦用锁链缠住他咽喉,“被北境救活后我才明白,善心无用。你以为鉴妖司五弟子的位置是等我?不过是给‘烈士遗孤’你的牌坊。”

慕清漪挥尺劈开妖物,掷出镇魔符困住妖群。陆醉逍猛地挥剑斩断锁链:“你早已不是我哥!”

青光剑阵骤然爆发,与慕清漪的铁尺配合,硬是在妖群中撕开一道缺口。

混战中,寒鸦被季桓的拂尘扫中肩头,喷出一口黑血。

他趁机抓住陆醉逍,在其耳边低语:“你真的将无相妖灭了吗?它的最后一丝魂魄,可是被我藏进了你体内。你说要是你的心上人慕清漪知道了你会一步步变成一个怪物,她还会和你做朋友吗,还会和你并肩作战吗?”

陆醉逍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寒鸦大笑着退入血雾:“只要我回了北境,你们能奈我何?北境兵强马壮,大祁迟早是囊中之物!”

待鉴妖司众人冲破血雾,只余满地妖尸与空荡荡的血池。

皇宫内殿。

大祁皇帝将奏报摔在案上,龙颜大怒:“北境细作竟敢在鉴妖司如此放肆!”

贴身太监躬身提醒:“陛下,十日后便是一年一度的道法大赛,不如……”

皇帝摩挲着腰间玉佩,眼中闪过寒光:“传旨下去,让鉴妖司最有前途的弟子参赛,赢了便去北境走一遭,好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十日后便是一年一度的道法竞赛。各大道士闭门苦读临时抱佛脚,唯有慕清漪早早便于一月前便完成复习。

粟双双担忧她绷得太紧,提议租船游湖放松。慕清漪恭敬不如从命。

冬日湖面薄雾氤氲,画舫往来如织。

慕清漪凭栏远眺,忽见邻舟上一个熟悉的背影

永昌侯正搂着纤弱女子调笑,那女子眉眼含春,分明不是她那生母李氏。

慕清漪指尖符咒“嘶啦”裂成两半,半张化作流光飞走,贴在永昌侯船舷;

另一半在掌心发烫。

霎时间,对面私语声清晰传来。

“侯爷~”女子将头埋进男人怀里,腰肢轻摆,“总不能让妾身一辈子顶着外室名头……您上次说要抬我进侯府……”

永昌侯闻言,眉头皱成川字,伸手将女子推开些许:“此事休要再提!李家对何家有大恩,当年若不是岳父大人出手相助,何家哪有今日?我不能违背对她的承诺!”

女子柳眉倒竖,猛地从永昌侯怀中挣脱,杏眼圆睁:“好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侯爷说得倒是好听,那我们母子算什么?妾身无名无分也就罢了,可你我儿子马上要上国子监,没有个正经出身,他如何能堂堂正正入学?”

她越说越气,眼眶泛红,抬手便要去打永昌侯,“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人耻笑吗?”

永昌侯慌忙抓住她的手腕,满脸无奈:“我的小祖宗,你莫要胡闹!国子监的事我自会想办法,断不会让孩儿受委屈。但进侯府之事,绝无可能!”

见女子依旧气鼓鼓地别过头,他又软下语气,温声哄道:“乖,别气坏了身子。只要你安心待着,要什么我都给你,可好?”

女子突然冷笑一声,猛地甩开他的手:“侯爷说得轻巧!前日王侍郎家的庶子,不过因生母是个通房,就被同窗当众羞辱,险些投湖自尽!你让我如何放心?”

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狠狠摔在永昌侯身上,“看看吧!这是儿子写来的信,字字泣血,说同窗都骂他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