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小也在江南，可曾见过我？”卫双舒试探道。

“在麓山书院见过几次。”裴不明选择含糊带过此事，他不愿说假话骗她，只能转移话题。

那些事情不记得便不记得了。

“最近这段时间永康郡主可曾为难与你？陛下把雍王一家都下了大狱，正好能公报私仇可需要我帮你出出气？”

卫双舒闻言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不想说？不过谁叫她自己没想起来？也只能咬牙忍了。

“不必了，之前已经暗中教训过她了。”卫双舒记得乌建德并未参与兵变一事，就算他是雍王一党那也没法直接定他的罪。

用郡主作为他的妻子，就更不必跟着雍王一家下狱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永康郡主和乌建德成婚之后就不再是雍王府的郡主了，她过不了几日也会被乌建德接出来。”

所以没必要在此时动手，免得给裴不明招来祸患。

“娘子不打算与我细说一番？”裴不明倒是没察觉到她的不满，而是追问她对永康郡主做了些什么。

只要他家娘子想，永康郡主就出不来。

“不打算，我要起身用早饭了。”至于他，就继续在这儿待着吧！

“好，咱们起身去用早饭。”裴不明给她挑了一身厚实的衣裳，随后又给她梳妆盘发，不是什么复杂的样式却也落落大方。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这是手炉。”裴不明每次与她在一处都不许身边的女使进屋伺候，早上若非是他有事，不然都是裴不明给她打理。

总而言之，处处都被裴不明安排妥当了，只要给他些空闲，春桃和夏云这两个女使几乎就没机会近身伺候。

他自己打理自己倒是很快，一刻钟的时间就整理好了，随后到前边开始用早饭。

“你要出去么？”卫双舒看着他若有所思问道。

“去查些事情，晚饭前定然回来，眼下天冷不要在院子里等我。”他昨日听秋槿提过一嘴，说她昨日在院子里等他好半天，迟迟不见回来很是担心。

“我才没那么傻。”她昨日那是担心他受伤，毕竟雍王带着的人不少，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对，我家娘子最聪明了。”裴不明吃得快，没一会就走了，只留下卫双舒一个人食不甘味。

随便吃了些就叫秋槿撤下去了，随后把夏云叫过来问昨日去外祖父家遇见的那些人。

“那些人行色匆匆赶路的速度极快，咱们的人没能跟上，只是瞧着那速度就知道定然是很重要的消息。”

夏云之前都没见过丞相府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如此着急的，就算是加急要紧的公务都没有如此速度。

“另外，暗卫前去查探的时候发现，之前那位黑袍道士已经离开了丞相府，不知所踪。”

因为娘子要去京郊庄子上的事情，那些人手都撤回来了，眼下街道上都没什么行人不好继续派人过去。

卫双舒对此感到颇为意外，那个黑袍道士是南疆人她是确定了，他身上的伤势远远比夜家公子要重得多，眼下景朝大乱的时候离开京城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说不准就死在半道上了，他是怎么想的？还是说章丞相给他寻到什么保命的药了？

卫双舒并不能确定，可雍王眼下已经倒了，待到元和帝整理好一切，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雍王的军队收归麾下。

元和帝会派谁统领着支庞大的军队，卫双舒已经猜到了，只是她之前叫布的局没法叫雍王知道了。

真是可惜。

就是不知道乌建德什么时候回去接永康郡主回郡主府，她很想知道永康郡主见着裴不明之后的感受。

“郡主府那边有什么情况么？”卫双舒记着他对永康郡主可谓是一往情深，眼下雍王兵变失败，能救永康郡主的可就只有他了。

卫双舒的猜测是对的，乌建德坐着马车已经进宫了，说是为了他的妻子而来。

可是京城谁人不知他在新婚之夜的时候被永康郡主刺伤一事？他进宫不少人看着他都是别样的目光，乌建德能察觉到其中的嘲笑还有轻视。

元和帝和李福知道了此事却也没松口让乌建德把永康郡主带回去，她昨日见过裴不明，若是将此事传扬出去，那对他后续的计划可是大大的不利。

元和帝不允许因为永康郡主坏了他的大计。

但元和帝确实没有理由羁押永康郡主太久，她已经嫁给乌建德，与雍王没什么干系了，最多就是多关几日以示惩戒。

可这远远不够。

“陛下倒不如把此事交给奴才？”李福知道陛下的心思，他也有自己的手段能帮陛下解决这个难题。

元和帝顺势就把此事交给李福处置了。

“别下死手。”看着李福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叫其他人去找来周扬和孟冠玉。

前段时间元和帝把暗中调查赌场的事情交给了周扬和孟冠玉，听说昨日赌场那边生了变故，正好叫人进宫问问情况。

李福去大狱先见了永康郡主，要想叫郡主不能说出口那方法可太多了，只是陛下不想下手太狠，那就只能用‘温和’些的方式了。

确定永康郡主不能开口之后，李福这才领着她去见了前来接她出大狱的乌建德。

“郡主昨日受了些刺激，不能说话了，乌大人莫见怪。”李福笑吟吟地说着，面上却没有半点歉意。

乌建德知道这是李福故意的，只是他眼下势单力薄不可能对李福做些什么，只好忍耐下来。

“郡主，乌大人前来接您，您要跟他走么？”李福转身看向了要对他发狂的永康郡主问道。

永康郡主支支吾吾半天喉咙都发不出半个字来，只能站到乌建德身后，避开了李福的目光。

这个肮脏的老太监，她迟早要弄死他！

午后，永康郡主跟着乌建德出宫了的消息就传到了卫双舒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