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书房，乌建德跪在地上，宋高惇拿着鞭子在抽他的背。

“你眼下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了？给郡主出这种馊主意，你就以为永康能看中你了？”

他对这个女儿的心高气傲的气性很是了解，乌建德这个相貌这个出身，可是半点都不可能入她的眼。

跪在地上的乌建德咬着牙没出声，眼下看不上，往后可就说不定了，待到他把裴不明弄死，郡主定然会看到他的好。

十几下的鞭子下去，宋高惇也就停手了，乌建德他还有用处，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本王给你找了处院子，明日你就搬出去住吧。”再留在王府里只会坏他的好事。

搬出去了见不着永康，或许还好些，总之在他还需要乌建德之前，他必须为他做事。况且，有永康在，他不会背叛自己。

这是个极好的人选，不论怎么样，乌建德注定是要为他做事。乌知府是他的人，他的儿子自然也得为他所用。

乌建德别无选择，他在京城并没有落脚的地方，父亲给的银子早在江南的时候便因为那场诗会全花光了。

眼下他就只有朝廷每月给的那点可怜的俸禄，要想在京城买上一处宅子，那他还得老老实实干上十年。

京城的宅子，即便是地处偏僻的城郊，也是要好几千两的。

他每个月的俸禄最多不过五十两，至于发的那些米面之类的东西，他自己又不会做，也不好拿到集市上去卖。

不是人人随时都能掏出几万两银子的，乌建德眼下可谓是除了这身官职之外，一无所有。

能得陛下赏赐的那些，仅仅只有前三甲能有的有的待遇，他这个末榜的人是没有的，最多便是得到几百两的银子。

但是那笔钱，也因为收买府上的护卫去刺杀孟冠玉分文不剩了。

总而言之，他眼下就是个穷光蛋。

季家，卫双舒正和墨琼华说着话，不远处是正在煮茶的春桃还有她的妹妹。

“你身边还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女使呢？”墨琼华闲来无事，就只能来找她说说昨日宫宴上的事情了。

不过，顺利进了季家的大门，见到卫双舒之后，却发现她身边带着的女使挺多的。

即便是她，身边也就只有两个一等女使，不想永康郡主走到哪儿便是一堆乌泱泱的女使跟着。

但是舒儿这架势竟然半点也不输给那位郡主，叫墨琼华很是惊讶。

卫双舒能理解她此时的想法，不过她们官家小姐的规矩，与她何干？

她是商户之女，不讲究那些官家规矩，并且往后算，她也是官眷。那些诰命夫人身边跟着的女使少说都有六个。

她眼下身边只有三个女使，春桃那个小妹都不算是她身边的一等女使。

“出门倒是没那么招摇，你放心就是。”

卫双舒出门在外更喜欢只带两个人，如此能免去许多是非纷争，也能方便自己行事不被人注意到。

“最近我都在外祖父家里住，你若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便直接过来找我便好。”卫双舒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是暂时回不去了。

方才三表兄回来与外祖父说了些什么，外祖父又去找了她阿娘，显然应当是不打算放她们早些回去了。

“你就不出去了？最近还有不少夫人要开宴席，你不去了？”墨琼华略有些意外，之前她不是还跟着她那两位舅母们出去么？

还说要多交些朋友来着。

“外祖父说最近京城事多，叫我们这些小辈少出去。”卫双舒本就不爱出去，见着京城那些世家贵女也只会愈加心烦。

去两趟，次次都是不欢而散，何况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这个丫头愿意继续与她交好，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因为墨家娘子瞧着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不会轻易放女儿出去交友。

“倒是你，是你自己偷偷出来，还是墨娘子放你出来？”她在家中想出去并不难，自家阿娘很好说话。

裴不明远在云州即便是想管着她，那也是有心无力。

“你又不是京城那些总是挑刺的贵女们，阿娘之前叫我少与她们来往是担心我被她们算计了。”

墨琼华看得出来，卫双舒对她全然没有其他人那么多的算计，即便是之前叫她过去，也只是想知道宫宴上的事情罢了。

“这是新鲜出炉的糕点，姑娘们小心烫。”

秋槿把刚刚出锅的糕点端了上来。

“你与她们之间有矛盾？”京城那些世家贵女们的德行，卫双舒是知道的，只是墨家的家世不差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之前阿爹没成为户部尚书的时候，她们总是瞧不起我，阿娘叫我不要与她们来往，说她们势力。”

墨琼华觉得自家阿娘说得对，也就乖乖听话照做了。

她倒是忘记了，墨家一开始其实并不是户部尚书来着，之前墨家主的官职说高但也不比那些有底蕴的世家家主强。

所以难免还是有人眼高于顶瞧不上墨家，但是眼下到往后应当是不会了。

“昨日宫宴如何？我可听说昨晚的宫宴好生热闹。”尽管三表兄也在，但是他并没有时间去关注那么多。

想来能把热闹都瞧上的，就只有墨琼华了。

“那真是大大的热闹，宫宴开始前，我与阿娘在后花园散步……”墨琼华把当时在花园永康郡主狠狠地下了西勒王子面子的事情说了。

“你是没看见雍王知道此事之后的神色，当真是难看的很。”墨琼华瞧着都觉得很是有趣。

卫双舒倒是没想到此事竟然是永康郡主先出的手，不过想想以永康郡主的脑子，这法子定然不是她自己想的。

那就是有人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