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1 / 1)

所以到了最后,张应的千言万语只变成了一句句。

“你和李锐,日后要好好相处。”

张素衣两眼通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他是李老国公的孙子,应该会和这世上其他的男儿都不同。你们既然以后不用担心小妾姨娘这些,就要更加恩爱才对。”

“一定要互相爱慕啊。互相爱上对方,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张应自己也没谈过恋爱,纸上谈兵的技术太差。玩恋爱养成游戏泡妞的本事有,让他指导女人如何泡男人没戏,所以除了希望他们能真心相爱,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可行性建议了。

“嗯。”

“还有啊,我记得女人出嫁脸上都要抹厚厚的脂粉,那嘴唇上三瓣唇画的也吓死人。你和你娘说说,能不能不要画成妖怪一样出嫁?点点花钿,画点淡妆就成了……”

这时代的粉都是铅粉豆粉米粉,像是晋国公这样的人家,自然用的是上好的花粉和米粉,但一层层抹上去,和糊墙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家素衣皮肤生来就白皙,实在没必要啊!

“这个……礼法是这样,而且我娘那个性格,怕是不成的。”张素衣捏着衣襟,不安地问张应。“二叔,大妆不好看吗?”

“以我的审美,不,以绝大数男人的眼光来看,那刷墙糊血一样的大妆有些吓人。尤其等李锐进房以后都在晚上了。我劝你,等一回了主房,立刻叫嬷嬷和丫头们帮你把妆卸了,若是觉得太素不好,就画个淡妆的。”

张应信誓旦旦地说着大妆的不好,并墙裂推荐侄女儿想法子自救。

“……侄女儿知道了。”

张应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什么若是李锐喝了太多酒,一定要防止他原形毕露啦,有的男人喝了酒很暴力啦。什么李锐要是动作粗鲁,直接咬他不要客气,千万别忍着啦。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满腔的担心和不舍化成各种碎碎念,直到门口的嬷嬷催了两三次,才指着门口,对张素衣轻声说了句:

“你去吧。”

张素衣揉了揉已经红到发痛的眼睛,一下子抱住了坐在轮椅上的二叔。

“二叔,你也保重。侄女儿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知道了,你去吧,去吧。”

傻孩子,你都出嫁了,我还留着干什么呢?

美少女养成里,从来就没有糟老头子跟着养成的小萝莉一起嫁人的情节啊。

等你嫁了,我就该想法子解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我看您这么穿,就擅自也复制了出来,如今龙虎山上的师兄师弟们人人竞相效仿……”

龙虎山崇拜张玄凝结内丹争而效仿的师弟师侄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第223章 李锐娶亲(上)

李锐今日寅时不到就起了床。

今天这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从此以后,无父无母的他,就要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他会和自己的妻子生儿育女,开枝散叶,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就算自己的妻子长得不美,或是身材健硕,只要他用心对待,夫妻依然是可以和美一生的。想想家中的鲁娘子,不也和家将首领过的挺好吗?

他的新宅子是托陈老大人的关系买到的。这间宅邸也在内城,离信国公府不远,原本是一位皇室宗亲的宅子,这位宗亲在京城养老,但他的儿子都在封地。后来老宗亲去世了,儿子们都不愿上京在皇帝眼皮下面过日子,就拖人把宅子卖掉。

后来拜托到陈四清头上,他想着李钊的兄长以后要单独开府的,这间宅子还算精致,大小也合适,又在内城中,便把这事揽了下来。

因为事关堂兄未来的居所,李钊对这宅子也十分伤心,多次上门相看,甚至在张玄来京祭拜堂祖母的时候请他看了风水。

后来这间宅子被李锐以不菲的价格买了下来,又重新修葺了一遍,挂上了“李府”的匾额。因为宅子在信国公府的西边,便被信国公府的家人们叫“西边府里”。

李锐得了信老国公大半生戎马积攒下来的现银和字画,还有自己父母留下的遗产。他相信李钊的能力,借了不少钱给李钊折腾,这些年来又赚了不少,加上自家奶奶留给他一半的商铺,单以身家论,他比当年最鼎盛时期的舅舅张宁府上还要富裕。

李锐母亲的嫁妆当年是按尹朝郡主的规格置办的,在给晋国公府下聘的时候全搬了去,晋国公府知道这是李锐母亲的嫁妆后,又当做张素衣的嫁妆给抬了回来。虽然这些都算是张素衣的私房钱了,但夫妻本是一体,这么一算,小两口倒是不必过那种“贫贱夫妻”的日子。

不然以李锐每个月三十两不到的俸禄,连家里下人都养不起。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李锐今日一早也被自家婶婶拉起来好好打扮了一番。若不是他眉毛浓不需要染眉,怕是他婶婶方氏连他的脸都不会放过。

李锐身量本来就高,此时头戴玄冕,身着绛纱袍,更是长身玉立,说不出的英俊潇洒。一大清早,李家几个兄弟就在家庙门前等候了。女人不得进家庙,李茂又在前线,李锐便自己开了庙门,进去祭拜了祖父祖母父母祖宗,告知自己要今日成婚之事,祭祀了一番。

李钧和李钊满心感慨,李铭更是羡慕不已。

他今年十五,孙家燕娘才十三,要再等两年才能成婚。

祭拜完祖宗,李锐便是正式分房立府的李家大公子了,他心中又悲又喜,最终都化为祭礼上的三杯水酒,通通咽下了肚子。

“锐弟,回府准备去迎新娘子吧。还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李钧私定终身,心上人又是个羯人,差点没被他爹打死。好在豆铃所在的部族那年立了大功,先是报讯给汾州戒备,又拖住了意图从汾州草原南下直取京城的反贼们,这才得了左少卿大人的大媒,算是半逼迫半撮合让他的父母同意了这门婚事。

到现在,他爹还一天到晚嘟囔着,总觉得他家庶子是被“和了亲”了。

他官位不高,婚礼还是在汾州的都亭驿办的,豆铃的七个兄弟加上来贺喜的羯人同族们,差点没把他们都亭驿的屋顶给掀了,当时他爹和嫡母的脸色难看了几天,连他自己都大呼吃不消。

若不是他酒量大,当天就喝死在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