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藏什么。

“这题确实有点难度。”洛雪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也没把刚刚的触碰放在心上，专心看着卷子。

齐云心不在蔫，正是心乱如麻之际，一团暖香扑过来，手臂被洛雪尽的软肩轻轻撞上。

“你看，这里的关键是这里……”洛雪尽只顾着给齐云指题，丝毫不觉得贴近有什么问题，细致地给齐云解析题干，说了半天，嘴巴都说干了，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

他不知道，齐云一个字都没听见去，感官被其他占据，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盯着他舔湿的嘴唇，注意力严重偏移。

直到鼻腔一热，熟悉的感觉让齐云回神，伸手一摸，果然又是一片红。

“怎么又流鼻血了？”洛雪尽惊道，把卷子丢下，从口袋里找出纸巾，“别低头。”

他伸出手，温软的手指拿下齐云捂着鼻子的手，然后轻捧起他的脸，另一手拿着纸巾小心地给他擦。

他动作温柔，眉间凝着关心，距离也与齐云近极了，只要齐云低下头，就能亲到他。

亲密的一幕被姗姗来迟的穆子洲撞上，他急切地跑过来，挤入两人中间，带着浓浓的醋味：“你们在干嘛！”

齐云被他挤得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措，显得更可怜了，这种可怜与穆子洲刻意装出来的不同，是内敛又纯朴的，反而更令人怜惜。

洛雪尽直接推开穆子洲，继续给齐云擦。

“你让他自己擦！”穆子洲急了，喊也喊不住，干脆自己夺走洛雪尽手里的纸巾，要亲自给齐云擦干净。

他一接近，一直不动的齐云忽然敏捷地躲开：“不用，我自己可以。”

穆子洲把纸巾丢掉，鄙夷道：“这么大人了，本来就该自己擦，少麻烦我家小雪老师。”

洛雪尽：“……”

一切发生在教室里，三等班所有学生都在看，神色各异。

洛雪尽迟缓地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丢人，也很有失身份，拿起书本走了。

“小雪老师……”穆子洲追了上去。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齐云好好把自己处理干净，也把地上穆子洲随手乱丢的纸巾捡起来，正打算回去，一人走到他面前。

他抬头，笑着打招呼：“盛劲。”

盛劲脸色黑沉，用着质问的语气：“你怎么回事？”

齐云眼神躲闪，结结巴巴道：“没什么，最近……最近火气比较大。”

“我不是问这个，你……”盛劲又停了话，把不知从何而来的火气收敛，深深看他一眼，“算了。”

“？”齐云疑惑地看着他。

盛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摆摆手走了。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在课堂上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就算了，接下来一整天，脑子都不受控地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在想，穆子洲和洛雪尽是什么关系？能做到那种地步，是不是已经做过？是之前就认识，还是就教了两天书两人就发展成不可告人的关系了？又是亲又是摸的……也不知道洛雪尽那张嘴是什么滋味，好像与下面那地方一样软……总之全都是洛雪尽。

他为自己这样的反应感到抓狂又无可奈何，就是忍不住去想，越想越多，到了一种恨不得冲去找洛雪尽问个究竟的地步。

身体好像中了蛊似的难以控制，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学校转了好几圈，无意识地到处找洛雪尽的身影。

“真他妈疯了。”

他骂了自己一句，朝栏杆踹了几脚泄气，一脸狂躁地往回走。

没想到路过小树林时，还真让他撞见了想见的人。

在茂密的灌木丛后面，穆子洲抓着洛雪尽的手把他拖入树林深处，一声声求着他原谅，姿态卑微得就差跪下去了。

“老师，小雪老师别生我的气，我错了，真的错了，别不理我好不好？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就忍不住和你亲近……”

刚开始洛雪尽还不为所动，后来穆子洲哭得可怜兮兮的，真跪到地上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洛雪尽这才给了他一点脸色，让他站起来。

但是穆子洲就是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见到洛雪尽有点心软的迹象，就立马抱着人去亲。

亲到后头，哭的人成了洛雪尽。

盛劲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洛雪尽眼凝泪珠、湿舌若隐若现的模样令他频繁吞咽口水。

这、这人怎么就那么好哄，是不是谁都像穆子洲死皮赖脸地哭着求一求就怎么弄他都行？

1这么软的舌头，要他下跪也愿意

死命纠缠的穆子洲让洛雪尽不堪其扰，加快了做任务的速度，暗地里与苏静一起找过一些学生旁敲侧听，也去过档案室查过校内资料，但是很遗憾，他们一无所获。

他们找不到方向，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只从学生的含糊其辞中隐约感觉到一点不对劲。

处于苦闷的他夜间睡也睡不好，白日里上课没精神，但是几日来的教学让他摸到了一点偷懒摸鱼的道路，不想上课就让学生做题，或者叫学生上来讲题，偷偷混过去。

今日他也是让学生们车轮式背书，全班轮流一次半节课就这么过去了，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跳过盛劲，前两次他还点过盛劲的名，结果这叛逆小孩不是故意当做没听见就是乱答一气。

盛劲以前不听话归不听话，但是不会破坏课堂记录，最近他总是时不时捣乱，包括不限于上课开声音听音乐、突然站起来丢垃圾和打断他说话唱反调，一等洛雪尽要训他，他还更来劲，笑得贱兮兮的特别气人，现在洛雪尽干脆把他当做透明人，不论他怎么闹都不管他了。

这次盛劲被跳过，不出例外地又开始闹事了。

“老师怎么又跳过我了？这样孤立我真的好吗？”他翘着椅子前腿，把两条腿驾到桌子上，摇摇晃晃的，似笑非笑着，吊儿郎当的混不吝做派。

洛雪尽置若罔闻，叫他同桌的名字：“继续背。”

盛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