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并不是我认为,而是你确确实实背叛了我!绿绮,我一直想知道,是什么令你那样决然的背叛我,一点余地都没有?”他被笑的心头火起,一把狠狠掐住了她的肩胛。
“当年我对你不好吗?绿绮,我曾经以为你是这世界上惟一一个不会舍弃我的人,可是为什么?你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绿绮闷闷地冷笑了一声。
“就像李志博所说的,我本来就是你花钱买来的女人,婊子无情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那魏小虎呢?为什么你肯舍弃他,事到如今你依然要留在他身边吗?!”
那一刻,徐俯狠狠将双眼一闭。双手放在她的颈项上,几乎一使力就能折断。
而浑身发抖的她,没有任何意味地吃吃笑起来,她肌肤则冰冷的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那样的冷,一点一点熄灭了他的怒火。他伏身蜻蜓点水般在她干涩的唇上啄了一下,抬起眼来在黑暗中看着她说:
“魏小虎早搬离这儿了,这里的门窗都封了三层,守卫没有魏小虎的命令,没人敢和你说一个字的。他可真够狠,就这样熬着你,等着你发疯!”
徐俯一边在她唇上轻啮着,一边低声道:“绿绮,魏小虎不会再要你了,你看看你现在,右手废了,人也快崩溃了,还有谁会对你感兴趣!”
残忍的一字一句摧毁着她,让她突然陷入一阵疲惫到极点的晕眩。
他的吻已经细密的落了下来,鲜明的带着他蛊惑的喘息,灼热地袭来。绿绮微微一震,仿佛倦了的尽头,只是悲哀地一笑,不再反抗。
“徐俯,答应我……做完了就杀了我……在你走之前杀了我……”
闭上眼睛,她淡淡地道。
徐俯怔了一下,一股辣痛自心口袭来,疼得入骨。
记忆中的绿绮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也从不会用这种乞求的语气。
他的绿绮是高傲的,冷漠的,偶尔一笑却又似冰雪消融般的美丽。
颤抖着微微喘息,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绿绮,说不清是迷茫或是冷静的表情。
“这种时候……不要说扫兴的话。”
咬了咬牙,他好像要弄碎这个女人般,将她紧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她那两只空洞无色的眸子恍惚动了一下,他僵冷的唇瓣无意识地张开一线,上面柔软的温暖带着眩晕的一种虚弱,让他更深更低地侵入。
急躁的迫切的进入,身体骤然被一点温热坚硬的东西轻轻撑开,又退出,慢慢地再撑开,伴随断续沉迷的呼唤:“绿绮……绿绮……”
她意识模糊地昂起头,却让他的头在她的颈项埋得更深,沿着他耳朵下的线条啃食着她。
她随着他的猛烈一次又一次痉挛,从脚趾到脊椎,开始剧烈发抖。沉重而缓慢地悸动,一下连着一下,敲着巷子深处的阴暗,偶尔迸发一两声低沉的嘶吼。
他做完就从床上爬起,快速穿好衣服,绿绮才在黑暗中缓缓开口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是白天,大约是中午……”
话音慢慢消失在唇边,他猛地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一线,后面的窗户也是被数层木板封死的。掏出瑞士军刀,在木板上小心的开了道细细的缝隙,一缕光线刹间透了进来。
虽然只是一线光亮,但光如潮水,她缓缓起身,就仿佛成了一尾湿润的鱼,刚刚离开海洋,在一片灼热发烫的禁锢之中,缓慢无力地颤抖。
“好看吗?”徐俯又是一阵心痛,走近她身边,把她抱起来靠在自己胸口。
“嗯。”绿绮良久,没有任何回音,只有朝着光伸出手,用一种极孱弱的,类似祈求般的姿势,轻轻,又深深,抓住光束,断断续续的颤抖似乎在渴望着。
徐俯定定看着她,过了一会才搂紧她,在她耳边幽幽绵绵地说:“绿绮,记得挪威的极光吗?分不清昼和夜的极光,几乎四季都是冬天,五月也会飞雪的挪威。绿绮……你要和我去吗?”
光在漾动零碎的纹里渗透在绿绮的手指间,纠缠交融,她却再也无法抓住。
极细微的少许温暖,好像柔软的刀子顺着她肌肤的方向,蓦然将整个肉体熟练地剖开。
绝望的感觉就在那时沿着破裂的胸膛灌满。
忽然,她这样想,如果没有勇气死,是不是永远呆在黑暗里会比较好。
于是,她喃喃对徐俯道:“徐俯,你杀了我吧。”
收回手,转过头推开徐俯:“徐俯,你就放过我吧。当年我给了你一枪,现在你已经连本带利还给我。就当这是我的报应,你要觉得还不够,我也没什么能补偿你了。”
又转向那道柔光,道:“堵住它吧,没有用的。”
徐俯冷冷地看着他。
绿绮转过神眼,漠然道:“你不堵,小虎会折磨我的。不过,都随便你了。”
“如果你派那个杀手来杀我,我是不会叫徐天陷害你……不过,你放心,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手里,我答应你。”
他拉好窗帘,屋内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走到门前顿了顿,半晌又开口道:“我刚才说得是真的。我会带你走,或者杀了你……你放心睡吧。”
绿绮安静地躺着,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房中消失。
空气里温暖的气息逐渐溃散,寒冷重新缓慢地侵蚀过来,但是无声,死寂之间,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突然,有一滴冰凉的液体轻微一响,掉落在她的脸上,碎了。
然后,再一滴。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间,其间有人送饭然后又出去,又送有出去……
她放弃了进食,等待着死亡。
明明信心那么坚定,可是不知为何,泪水却像是室内的黑暗一样,没有止境。
直到一直手温柔的抚摸在她的脸上,擦去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