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如若不是她冤枉许静婉,静婉还会对她有些怜惜。要知道,刚流产的女人也是要跟生产后的女人一般坐月子的,否则日后很可能会留下病根。

“我劝赵姨娘还是不要再陷害静婉了,此事绝非静婉所为!”许静婉看着那脆弱不堪的五姨娘,不理解为何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陷害于她。

许静婉说完便向早已立于身旁的丫鬟小翠使了个眼色,小翠会意,很快从外面带来一名府里的医师。

“老太君,这是平日替五姨娘看病的龚医师,奴婢斗胆特请了他来!”小翠扶着龚医师在堂下站定,便退至一旁。

“老太君安,不知请老夫来有何事?”龚医师看向一旁面色惨白的赵雪,表情大惊。

“龚医师一大把年纪了,你且先坐下!”老太君看了看这个在府里伺候几十年的老医师,不禁回忆起了过往自个儿年轻的时候,老太爷看望生病的她时的种种往事,因此对龚医师也多了分看重。

“五姨娘落胎之事不知龚医师可曾听闻?”老太君虽然敬重龚医师是府里的元老,可还是秉着主子的态势问话。

“老朽……老朽无能,请老太君责罚……”只见龚医师颤抖着双手站了起来,立马就要给老太君跪下。

老太君眼神示意丫鬟知音去搀扶。

“龚医师不必多礼,只要回答知或不知便可。”老太君见到龚医师,表情变得平静下来。

“谢老太君!”龚医师由知音搀扶着回到座位坐下,徐徐说道:“老朽才疏学浅,误了王府的子嗣,自知是罪不可恕呀!半月前,老朽替五姨娘把脉时便已察觉胎像不稳,似有滑落之兆。当即,老朽便给五姨娘开了几副养胎良药,并叮嘱五姨娘,要好好安心养胎,不可到处走动,心态也要保持平和,切不可过度劳累。”

龚医师刚说完,五姨娘便强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说道:“龚医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要搀和到我们内院来的好,婢妾恳求老太君让龚医师先行回去休息!”

五姨娘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比刚才更为苍白渗人了些。

“老太君,静婉觉得不可,静婉正遭冤枉,而龚医师是此事的关键之人,若是他离去,今日之事便很难有个结论,静婉不希望背上恶名,还请老太君替静婉做主,还孙媳一个公道!”许静婉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成想五姨娘做贼心虚,竟想将好不容易请来的龚医师送走,便恳切地上前几步说道。

“好,龚医师可应允,如果身体欠安,可先行离去休息。”老太君微笑着看向龚医师道。

“老朽精神尚佳,老太君有甚疑问,只管询问老朽,老朽必如实回答!”龚医师见老太君对其如此抬爱,一时间倍觉精神抖擞,两眼发出矍铄的光芒。

“好,那我便问了,五姨娘是否因今早吃了静婉丫头送的八宝如意粥才致滑胎的?”老太君坐久了觉得背有些酸痛,便侧身向另一边问道。

“这……这……”龚医师突然语塞,偷偷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五姨娘。

只见五姨娘虽然抚着额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眼眸不时向他投来凶狠的目光。

龚医师一时有些犹疑,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

当抬眸看到大太太时,他又是一惊,只见大太太从背后露出手来,向他微微摆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说。

这些人的小动作许静婉都看在眼里,可却是不吭声。

“恕老奴愚钝,不知此事!”龚医师突然拱手说道,眼神里满是无奈。

小翠一时间着了慌,她实在是不理解,龚医师为何在此时要撒这个无谓之谎。

龚医师不肯说出实情,这对小姐来说可无疑是雪上加霜了。正在小翠急的心焦难耐之时,她发现自家小姐正泰然的站在那里,似乎完全置身事外,此事与她无关。

许静婉也没料到,如此一个平稳持重的老者竟然会对老太君撒谎,本以为请来了个救命菩萨,却原来也是个畏惧强权的小人。

许静婉此时内心如翻涌的潮水,感觉在这个园子里,她是那么的孤立无援。

第八章 气晕

“罢了罢了,你且回去安歇着吧!这事明日再议,我们会还赵雪丫头一个公道的。”老太君许是累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她都已经由丫鬟们伺候着歇息下了。说了几句话,情绪有了大波动,再听了这些人的辩说,便有些倦了。

“老太君,此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现在事情都有了眉目,何不继续查下去,别被小人利用啊!”大太太突然侧身过来,抓住老太君的衣袖,眼睛斜视了一眼堂下已经站得两腿发软的许静婉。

静婉被看得发憷,大太太这话里的意思很明了,自己就是那个小人。听到这话,许静婉心里有些想笑,可又有些觉得悲凉。

嫁给王家本不是她的本意,可没料到王家的人都这么难处。她自认为嫁进来之后每日兢兢业业,对待这府里的事片刻都有没马虎过。

可现在连她的婆婆都当面喊她小人,这让她实在觉得难受。

“就这样吧!我实在是困了,明日再议,明日再议!对了,没我的允许,今日不许私自处罚静婉丫头!”老太君说完便起身要走。

大太太拦也拦不住,只得恭敬的出门迎送,当与许静婉擦身而过时,她眼角的余光似要将静婉当场射死。

入夜,王舒俊照例来到和静婉共处的主卧,他一言不发的洗漱上床,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侧躺着睡着的王舒俊,静婉的心似刀绞一般。他重孝道,本无意和她同床共枕,只因老太君的一句话,他便照做了,但心里还是抵触的,不想和她有任何言语。

今日之事,他只字未提,这样反比痛斥她一顿更让她心痛。

许静婉独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窗外。窗外的竹林还透着碧绿,只风吹过时,上面的枯叶随风飞逝,好不悲凉。

“小姐,天凉了,早些就寝吧!”小翠吸着鼻子,拿来一件外衣给小姐披上。一边侧过脸去独自拭泪。

跟小姐这么多年了,在娘家时,因为夫人不受小姐之父孟太原的待见,在娘家的日子本就过得清苦。

好容易嫁人了,没成想还进错了花轿。这礼都成了,再退婚可就不好做了。

小翠也怪自己糊涂,当日小姐刚从花轿中醒过来,肯定是头脑不甚清楚,避雨后自己也没当心,就那样上错了花轿。

“你先去休息吧!没我的允许,不要再进来了!”许静婉沉吟片刻,才说出这句话来。

小翠知道小姐这是想和王少爷独处,无论如何,此时也许王少爷在老太君面前说句话,还能救救小姐,虽说是被冤枉的,可事情却已经被王府中人给扭曲了。孙儿求情,老太君也许会网开一面,毕竟只是个姨娘落胎,正妻还是大她一头的。

小翠知趣的离开了,将门关了个严实。

第二天一早,许静婉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朝脸上扑来,迷糊中一丝光亮刺的她眼眸在眼脸下不停转动。

突然,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许静婉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将胳膊从王舒俊的胸膛上挪开来。

王舒俊原本看许静婉安睡的模样非常可人,发现她醒来对他明显有着抗拒,便拉下脸来,起身将外袍快速披在了身上,走到一旁准备洗漱。

丫鬟们昨日被许静婉下了禁令,因此一早没一个人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