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陆旭秋面无表情地回答,对于这个问题方瞬然也问过。

连他自己也琢磨了很多年,小时候觉得是自己不够好,努力学习考高分,从不惹男人生气,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吵闹,但根本没有任何改变,都是无用功罢了,随着他渐渐长大,他确信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讨对方的喜欢。

“可能我消失的话,他就不讨厌了吧。”

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忽然触动了叶沛元,他的眼神充满着怜悯,也有一种道不明的悲哀,“既然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先谴责自己呢?”

然后他伸出手紧紧搂住这个少年,消瘦的骨骼膈得陆旭秋很痛,这样亲密的距离,能听到彼此心脏怦怦有力的跳动声,亦能闻到男人身上高级的香水味,和陆维倾买的那瓶一样。

只有在出席重大的会议和商务宴会时,陆维倾才会喷这瓶香水,连带着浴室里都是这股芬芳,但陆旭秋每次一闻到,精神都会紧张起来,这是个危险的警告。

因为打扮得光彩照人的陆维倾,一点也不喜欢应酬,他不是个爱卖弄笑容的人,每次从酒局回来他的心情都糟糕透顶,甚至第二天还要去趟诊所,若是自己这时候闹腾出噪音,一定会引来他烦躁的指责声。

想到那些话,从这个拥抱里感受的温暖和安慰,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深吸一口气,陆旭秋努力把负面情绪从脑子赶出去,他摇了摇头,主动换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太阳快下山了,我带着大圆儿出去跑跑吧。”

“我和你一起去。”叶沛元忽然提议道。

“确定吗?你不是懒得动吗?”

“咱们俩一起的话,我就有很多力气。”说完,他笑嘻嘻地举起自己的胳膊,佯装有肱二头肌的样子。从五官上来说,叶沛元不算好看的,眼睛本就狭长,板着张脸看起来像条狐狸,不过哈哈大笑时,眼睛会眯成月牙弯弯的形状,显得比陆旭秋还青春活泼。

当然他的情绪很多变,时而感觉自恋过头,时而浑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想法乖张,行为懒惰,充斥着矛盾。

自那天起,叶沛元渐渐粘起他来,有时候是傍晚一起出门遛狗,有时候是上午去山脚下买买早饭,到后来,竟然可以清晨早起,同他一起去山上挖竹笋。

当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少爷体质,干活还是算了。叶沛元挖没两下就坐地上开始喘气了,还没在一旁自娱自乐刨土玩儿的大圆体力充足。

“所以你就在屋子里睡觉不就行了。”陆旭秋蛮想笑的,他也不懂平日从不锻炼的人突然要跟着爬山是什么心态。

“我都快奔三的人了,能和你一精力旺盛的小屁孩比吗?”坐在地上用手扇风的叶沛元翻了个白眼。

“再过两个月我就16岁了,放古代都成家立业当官了好吧。”陆旭秋边说话边拿着锄头刨地,刨到土松了便用双手用力拔笋头,这功夫看着简单相当耗费体力,半篓筐还没装满已经大汗淋漓。

完全忽视后半句话的叶沛元,重点完全歪掉,他侧着头点了点手指,“两个月……欸,你是处女座啊。”

“不知道。”陆旭秋觉得太热了,把T恤脱了下来,随手扔到框里,“难道你对星座还有什么研究吗?”

叶沛元刚想询问生日顺便发表一番对天秤座的盘点,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陆旭秋赤裸的前胸和后背,年纪轻轻腹肌俨然有型,将近一米八的个头看起来很是健壮,顿时语塞。

“怎么不说话了?”陆旭秋没听到动静,他回头看了眼。两人目光相交,叶沛元双颊红了一片,连忙收回眼神,扭过头去。

再之后,聒噪的男人忽然变得安静起来,偶尔接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原以为他只是累了,结果这种不对劲一直持续到了晚餐结束,叶沛元吃饭便早早回去睡觉了,连睡前常规的使唤他倒牛奶放热水都没动静。

陆旭秋不太明白,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地思索着。山区的夜里蚊子很多,就算隔着蚊帐中,也能听到嗡嗡的吵人声,手机没什么信号,又上不了网,加上今天这事儿想不明白,心里总堵着慌。

他挺讨厌揣摩别人的心情,一个陆维倾已经够让他想不明白的了,按理说,叶沛元是个坦诚的人,情绪很直接,有因有果,突然这么变扭让他很难受。

就好像明摆的告诉你我很不爽了,但又不直接告诉你我到底为什么不爽。

为什么成年人总要这么迂回呢?

陆旭秋心烦意乱无法睡着,索性穿好衣服,打算出门晃晃,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听见寂静的屋子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和呜咽。

十分隐秘,如蚊子的叫声,可声音里的痛苦是具有穿透感的,陆旭秋怔在原地。

生出疑惑的他,顺着声音走上楼梯,他的脚步很轻,像猫在踏步,二楼的房间紧闭着没有任何光亮,声音不是从这里传来的,他继续朝上走着,直至停在没有门锁的阁楼前。

隔着一扇门,声音清晰地从门内传来。

像竭力忍耐什么的呜咽,偶尔夹杂哭腔的哀吟,很痛苦。

陆旭秋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双手不由使唤地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二¥三0六¥9二三¥9六/,攻0重0浩0婆。婆 Tui文2020.07.26 12'48'00整

尽管如此,他的牙齿依旧狠狠咬着双手的绳结,手部依靠这股力量悬挂在胸前。

他是自己捆起来的。

后背始终挺直,再难受也没有弯下脊柱,大面积的花朵纹身布满他的腰间,颜色深暗,像是纹了很久渐渐褪去的光泽,花朵的样式很繁杂,有舌状型的黯粉荷花,也有四散辐射状的墨紫色蔷薇。

其中最醒目的花朵纹的正是前院种的金盏花,颜色不如现实中鲜亮,砂黄昏暗的花瓣,如同埋在土里过滤洗涤一般,而花的根茎很长,沿着脊柱,一路延申至尾椎骨。

而那里正是呻吟的罪魁祸首,月光下清晰可见,叶沛元的后穴竟然吞下一根巨大的肉色阴茎,假阳具的底端粘在地板上,而男人的臀部上下起伏,被束缚的身体令他很难快速吞吐,即便如此,亦顽固地吞入这根肉具,放浪形骸地享受这种快感。

陆旭秋瞠目结舌,怔怔地发出惊讶的吸气,他的动静惊醒了陷在情欲和痛苦中的男人,对方猛然睁开眼睛,与他对视。

然而,叶沛元的脸上没有被人发现的惊恐和羞耻,漆黑的双眼透露着十足的镇定,动作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没有起身逃离这个尴尬的现场,也没有呵斥让陆旭秋离开这里。

就这么迎着陆旭秋的注视,在少年惊愕失色的目光中,咬紧牙关,面色潮红地抬起臀部,吞吐着与他身材毫不相配的粗大肉棒,然后在一次重重的下顶中,前端勃起的阴茎没有任何抚慰的射精高潮了。

呻吟变成喘息,叶沛元缓缓闭上眼,牙齿放松,手部的绳结随之放开,双手自然垂落,砸在地板上。

陆旭秋已然惊讶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大脑彻底宕机,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恐怕是自己还没睡醒,在做一场荒诞的梦。可是,为什么梦里是这种淫靡的场面?

“愣在那儿做什么呢?”逐渐平复下来的叶沛元泰然自若,双手松开后,很快地把套在脖子上肩膀的麻绳解开来,动作十分娴熟,似乎做惯了这样的事情。随后他拔出假阳具,摘下上面的套子,顺手扔进了垃圾桶,做完这一切,他才顾及起这位观摩了春宫现场的看客。

当叶沛元赤裸着身体朝陆旭秋走过来的时候,没见过市面的少年还是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看你平日里成熟又干练,原来也会被这种事情给吓到啊。”叶沛元啧了一声,见目瞪口呆的陆旭秋露出几分傻气,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他故意走近了些,拿还沾着精液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陆旭秋一路后退,一直到背抵在门廊边,无处可逃才停住。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一低头甚至能闻到男人发从间一如既往的香水味和身上带着的淫荡精液味,此时,陆旭秋已经确定这不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境,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平行世界!

“你……你是叶沛元吗?”他竟然问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哈?”叶沛元不可思议地笑出声,眼睛眯成两条月牙般的细缝,他被这个问题逗乐了,笑得喘不过气,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