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站在会议桌前,看着老师们你推我我推你,毕竟学生的成绩和老师们的绩效直接挂钩,没人想教差班。
“诶,甄老师来我们学校也有几个月了,不如让她试试吧,总不能一直跟在我们这些老教师后面跑。”有人提议道。
甄珠欲哭无泪,她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甚至脑子都不算聪明,用尽全力考上师范,又用尽全力上岸,恰好考编的时候前面三个人都遇到突发状况才轮到她一个不善言辞谨小慎微的人进全市最好的私立高中。
可刚进去,省里就下发通知,撤掉教师编制改成合同制,于是好不容易喘口气的甄珠,突然变成了实习老师,她再也卷不动了,她不留在这所学校她人生就完了。
妈妈每天都这样讲。
“我…”
不容她反驳,王主任终于甩掉这个烫手山芋,友善一笑:“甄老师,这段时间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管理教师团队不是易事,他虽说是主任但和大家平级,老师中有副校长的亲戚,也有行政主管的爱徒,他不想得罪。
“你和李老师尽快交接工作,学生家长那边我会通知,好,散会。”
“我…”尾音被众人的呼气声淹没,会议室只剩下她,就算大家都等她到现在,她其实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高二八班在整个C市学生中都远近闻名,敢抬地理老师咔篮球杆,让一个年过三十的大男人在篮球场哭出来的壮举,无人不知。这个班的每个任课老师都奉行不听不问,自己讲自己的,念完教案下课完事儿。
甄珠听说他们上课会扔东西砸老师,下课会蹲不爽的老师套麻袋,女老师也一视同仁。
她害怕极了。
这样的害怕导致她周一进教室的时候,手脚都在发抖。
“喂,几班的,找我们旬哥得登记排队,先说说三围吧,看给你排第几。”
第二组后排一个男生看见甄珠站在后门,以为是别班的女生,随口调戏,旁边第三组本来趴着睡觉的男生听见头也不抬抄过手边一本书就砸过去:“滚你妈的。”
以骂人的男生为中心,哄笑一片。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教室内无人在意,吃东西的,聊天的,打游戏,隔着一个大组互扔卷子的,吵得她不知如何是好,还有人坐在讲台上不走。
老教师们念教案的方法根本行不通,她该……
“你怎么还不走?真要来登记啊?旬哥,”他问旁边一直睡觉没抬头的人,“你目测一下呗。”
“93 ? 62 ? 95”
甄珠在周围男生明目张胆的扫视下,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涨红脸快哭了。
提问的人拍桌子大笑:“旬哥你看她,说两句就要哭哈哈哈,还好意思来爬床哈哈哈。”
“差不多得了。”
他撑着头睁眼,直直对上后门的视线,崔旬不知道是自己刚醒眼神虚焦,还是对方在哭,那双眼雾蒙蒙的,衬得夏末的燥热多了几分水汽。
但也只有一眼,收回视线坐直掏出手机,感受到娇小的身影靠近,正要皱眉,女孩的屁股同他擦肩而过,普通的长裙包裹顶起来的臀,不明显,但一碰到就弹软得记忆深刻。他刚才说错了,不是95,应该有100。
“咳…同学们…”
讲台上坐着的女生回头,吓了一跳,看好戏地招呼同学们:“都安静,来新老师了!”
“哦豁!赌她几天哭!”
“一天!”
“一节课!”
“你们输了!她刚刚就哭了哈哈哈!”
“卧槽也太没意思了,让她滚喂。”
“历史课有屁用,不如上王者。”
女生一让开,崔旬看清了93 ? 62 ? 100的脸,挑了挑眉,一脚踹得说话的前座往前撞到桌沿差点吐出来,巨大的声响让教室骤然安静,崔旬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听讲。
大家一脸无奈,崔少爷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一天两天,都服他,乐意听他的。
甄珠眨巴眨巴干了的睫毛,在几十双不怀好意的目光里鼓起勇气:“我姓甄,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班的历史老师和班主任,希望各位同学,呃,”想说认真听讲,不可能;想说遵守学校规章制度,不可能,于是,“和老师友好相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发出惊天爆笑,甄珠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崔旬没笑,他在想那个暴雨的半夜,他从宿舍出来蹲在台阶上抽烟,女人穿着湿透的白衬衫从教学楼的位置跑来,撞上巡逻水管电线的保安队,她看了看自己完全透明的蕾丝内衣,躲在了崔旬身前。
她站的位置比他低,刚好在他胯下,两人头顶有屋檐,前面是一丛灌木,是一个半包围的环境。女人解开自己的衣领,把文件从衬衫里掏出来,她似乎在懊恼打湿了,叹口气,胡乱拿纸擦拭干净文件,又伸进自己的领口,左拨右弄地揩走雨水。
从男生的视角,刚好低头就看见一滴水滑进拥挤的乳沟,不知道流向哪里;被她粗暴对待的乳房,乳肉晃荡,和水痕一起泛出莹润的光泽。他想,她不是故意的,是那娇嫩的皮肤太滑,她才没控制好力道,如果是他的话,他会用力气代替摩擦,抓住那两团不听话滑腻的肉。
看得入神,烟灰燃断,掉进她的后颈,然后马上被水汽覆盖,女孩还没感受到疼痛就消失,反射性地瑟缩一下。崔旬深吸一口烟,是半夜情绪被放大的原因么,他对女人的观察,太仔细,刚刚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如果他咬一口,女人也不会发现。
离谱。
保安队乱扫的灯光走远,女人又跑进雨里,崔旬腿麻了半天没起来。
此刻他靠在椅背上,扔嘴里一颗糖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位小老师,那天过后他甚至大课间会去操场参加集体跑步,让旁边的陈桉大跌眼镜,没什么目的,只是想看看她是哪个班的,他当时确实不想做什么。
可现在他确定,不是半夜,不是暴雨,不是狭小的空间,不是暴露的衣服,他还是硬了。
离谱得让人发笑。
陈桉被崔旬笑得心里发毛:“旬哥,你这是想整点什么?”
“新老师,你们别动。”
“听到没!”陈桉招呼其他几个兄弟,“咱旬哥亲自收拾,那个叫什么真老师假老师的,还让我们友好相处,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