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罗棋回了一句“知道了”,在十二点后给男生开门,然后语气平静地让他重新找房子,房租和押金都会退回去。男生愣了会儿,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我都解释了,你也说知道了,谁有钱住你的房子啊,没钱不就得上班吗,谁上班还不出现点意外情况啊,加班到现在我已经很烦了。”

罗棋冷眼看着:“跟我有关系吗?”

住进来最固执的同样是一个男生,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发现罗棋的与众不同。

很多时间他都在试图改变罗棋,主动给罗棋做饭想改变罗棋不按时吃饭的坏习惯;主动承担很多家务并且将所有的东西严格放回原来的位置,这一点比桑越做得好上太多;从不过问罗棋的私人问题只是会担心地问罗棋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他是唯一一个从没有任何一次越过罗棋规矩的人,好像天生没有脾气一样,做小伏低地生活在罗棋的房子里。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罗棋看透他的心思,他不是为了三千块的低价房,而是为了罗棋。

罗棋那天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租房合同,在男生下班回家后提出让男生搬出去。男生很惶恐的模样,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罗棋用一种近乎冷酷的眼神看向他:“我不需要住家保姆。”

总会伤心的,如此付出换来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男生垂着头:“棋哥,我知道你能看出来我的心思,但是我也没有求别的。在我看来能住进这么合适的房子,在这里我又喜欢上了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也没有打扰你呀,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事情你不喜欢,我以后可以不做。”

罗棋摇头:“搬出去,我多退你一个月房租。”

很多,太多,无数的过客从罗棋的房子里路过。

或是伤心的,或是崩溃的,或是破口大骂,或是委曲求全。罗棋知道自己在当中扮演了一个多么不近人情的形象,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也不需要向自己解释,别人只是用一下花瓶又怎么样呢?又不会用坏;别人只是偶尔加班超过门禁又怎么样呢?又不会打扰他休息;接受别人的好意又怎么样呢?又不要求回应与回报。这些事情从不被任何人理解,或许罗棋自己也是不理解的,但他只是麻木地接受有人来又有人走,从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可以称之为“习惯”的依赖性,也没有在任何人不回家时点燃一根烟。

而桑越凭什么呢?

罗棋想不通,甚至有些烦躁,已经不仅仅是烦躁了,罗棋点燃下一根烟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然后将滤嘴含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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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我今晚就回去了

幸运的是,晚饭不是柳笙亲自做的,看来做饭这件事对柳笙来说也算为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桑越说下厨容易加速衰老,所以柳笙听进心里去了。

晚饭吃得和谐,还是保姆做饭更加色香味俱全,饭桌上只有桑越和柳笙两个人,保姆做了四菜一汤,全都是桑越最喜欢吃的菜,饭也是桑越曾经夸过她做得很好吃的扬州炒饭。让桑越产生一种很没有孝心的错觉,比起自己的亲妈,保姆显然更像是桑越的妈妈。

桑越本来想拍个照片给罗棋发过去的,想想还是算了,今天罗棋孤家寡人,自己就不贱兮兮地炫耀了,而且罗棋那人,总是收到自己的消息说不定心里也烦。

柳笙看着心情还不错,她是很善于自我和解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这是柳笙的优点,她从不过于纠结某件事情,也不习惯翻旧账;却同样也是柳笙的缺点,每一件桑越心里还在介意、还没有解决的事情,在柳笙那里都已经翻篇了。

柳笙在饭桌上说:“你想开那辆车我早上已经送去洗了,中午就送回来了,明天开走就行了。”

桑越点头:“谢谢妈,要是我爸问起来你说实话就行。”

柳笙看了一眼桑越:“你爸那人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的,不过可能出发点确实自私了一些,在你看来太自以为是了。你心里有埋怨妈妈能理解,但是不要真的跟他闹得太难看。”

桑越垂着眼睛:“嗯,我知道。”

柳笙又说:“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住了一天,心里肯定是开心的。”

桑越笑笑:“可能吧。”

晚上桑越出去遛狗,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亲自遛过桑迪了。桑迪自然更是兴奋,一晚上都拽着狗绳疯跑,桑越拽都拽不住,深深意识到自己的体力连狗都不如,遛狗半小时桑越都觉得自己丢了半条命,最后好不容易才把桑迪哄回家。

回家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将近十二点了。

桑越从大学开始,作息时间就比普通人延后好几个小时,在家的时候也都是过了十二点才磨磨蹭蹭进浴室洗澡。看见时间又想起罗棋,他觉得自己可能多少沾点儿自恋,总觉得自己今天不在家不知道罗棋会不会不适应,虽然罗棋嘴上从不说这样的话,问也绝对不承认,但说不定心里是这么想的。

桑迪是个没心没肺的,兴奋的时候拖都拖不住,回家之后洗了个爪子倒头就睡,甚至还打起了呼噜。以前也没有打呼噜的习惯啊?桑越觉得挺新奇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狗打呼噜,做贼似的摸到桑迪身边对着桑迪拍了个视频,话筒离得近,收声清晰,显得呼噜震天响。

桑越把这个视频给罗棋发过去:“见过狗打呼噜吗?”

没人回消息。

桑越便去洗了个澡,半个小时之后从浴室出来,手机里还是没有罗棋的消息。视频发过去是十二点零几分,现在十二点半,桑越总觉得罗棋没睡觉。

桑越:“你睡了啊?”

桑越:“吃了蒙汗药给自己放倒了?”

桑越:“行吧。”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桑越又对着手机看了半天,觉得自己心情不怎么好,但一时没琢磨过来原因。难道就因为罗棋没回他消息啊?这原因矫情到桑越觉得有点恐怖,琢磨半天,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在家罗棋睡觉质量竟然出奇地好,还以为他会有一点儿不习惯呢。

结果桑越自己失眠了,翻朋友圈翻到凌晨三点。

桑越微信好友多,朋友圈一般都是逛不完的,他今天愣是翻到了上一次观看的地方,自己都觉得震惊。无聊到去开了把手游,游戏开了才发现自己相当没状态,被对方按着揍,自己安慰自己是因为最近太忙没打游戏所以没有手感。

扔了手机去阳台抽烟,他房间就带一个大阳台,阳台上摆着个藤编吊椅。这玩意儿当初是柳笙看着好看买的,桑越也觉得挺好看的,装上之后才发现坐进去贼别扭。

别别扭扭窝在藤椅里抽烟,桑越莫名其妙想起来柳笙问自己是不是谈恋爱了的模样。这烟抽得烫手又烫嘴,想到“谈恋爱”这三个字就有点心虚,打着想跟罗棋当朋友的幌子,桑越心里不是没数,他朋友太多了,大黄、赵阳,最近最好的朋友就这两个了,桑迪打呼噜的视频怎么没发给他们?说不定他俩也没见过狗打呼噜;怎么不关心他俩睡没睡,睡得好不好?说不定他俩也失眠。再别说还有其他朋友,桑越的另外几个发小铁子,时间长的都有半年没联系过了。

朋友是什么样的桑越比谁都清楚。

更重要的是桑少躺在自己的逍遥窟里,心里想的是早知道就不一时冲动答应柳笙回来住一晚上了。还不如在罗棋那儿,能一起吃个夜宵,一起睡觉,自己也不至于失眠到现在。桑越这时候才发现,好像在罗棋那儿住了这么久了,他一次也没有失眠过。

自从搬进罗棋的房子,桑越只失眠过两次,一次是被门禁挡住住了酒店,一次是今天,总之都不在罗棋家。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现在桑越在自己的金狗窝里,想的却是别的地方。

第二天桑越醒得竟然也早,昨晚不知道熬到几点才睡,醒了一看时间八点四十。罗棋还是没回消息,这人这样就不太对劲了,昨晚十二点就睡了,今天肯定该醒了啊,而且他不是有七点半的闹钟吗?

桑越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挺正常的啊,没看出来哪儿生气了,怎么就不理人呢。

桑越觉得他对罗棋真是太有耐心了,压着脾气发消息问:“醒了没啊。”

发完才想起来第一天早上误会罗棋死在床上的模样,又开始脑补难道罗棋昨晚为了睡好多吃了药,所以睡得早还醒不过来。脾气顿时就烟消云散了,给罗棋拨了个电话过去。

没想到铃声响了几声竟然被接起来了,桑越一时有点懵,半天没说话。

倒是罗棋那边有些奇怪,他语气急促,好像等待这个电话已经很久了,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大概是因为语音通话有些失真,语气又有很大的变化,那声音已经不太像罗棋了:“喂?喂,我在,我接到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