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钟黎宁觉得路程那么漫长,可是回去居然一眨眼就到了。钟黎宁看着京城的大门感慨,她好像什么也没干,就是吃吃睡睡跟福顺聊聊天就到了,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能回家还是挺爽的,钟黎宁在屋里东摸摸西摸摸,阔别两月,再看屋里什么都觉得挺亲切。可一个人待着还是好无聊啊,钟黎宁瘫在床上叹了口气,福顺跟着赵楚琛去汇报赈灾情况了,都一上午了还没回来,估计中午也回不来了,唉……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钟黎宁决定自己先去月老庙看看,等福顺有空了再和他一起挂红布。

钟黎宁在汉阳府呆久了,差点忘了京城的繁华,一走到长宁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在人群里游鱼一样到处蹿,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

迎面走来三五个人,长相穿着明显异于中原人,当先的男子一头深栗色卷发,高鼻深目,左臂袒露,右肩披着一条花纹繁复的披肩,正和一旁身着深紫长袍,头戴兜帽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说话。

“那是什么人啊?”

“是西番国的使臣,最近太后过寿,不少番国都派人来了。我家那口子在四方馆当差,前几天回来跟我说,这西番国因为是宸妃娘娘的母国,分住处时分了最大的院子呢。”

钟黎宁一边听旁边路人谈话,一边在心里偷着乐。嚯,这是女主乐兰的娘家人啊,她可还记得呢,乐兰在故国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她嫁入安国后还痴心不改来找过几次,后来差点给赵楚琛戴了绿帽子。眼前这男人瞧着分外英俊,身边还跟了个巫师一样的女子,八成就是乐兰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了。

钟黎宁热衷于一切能让男主不痛快的事,就算不能挡了男主的天命之路,偶尔让他不痛快一下也不过分吧。小狐狸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弯起嘴角就要上去搭讪。

“夫人当心,”身前突然被一条手臂拦住了,钟黎宁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是经常跟在福顺身边的两个人,似乎是夜十和夜十四?一双猫眼的夜十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那女人身上有蛇,夫人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钟黎宁顺着那少年说的方向定睛一看,果然见那女人手腕上有道绚丽色彩一闪而过,看起来还是剧毒无比的蛇。

好不容易碰到的机会,钟黎宁不想错过,正要开口,那猫眼少年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开口劝道:“夫人,近来京中形势紧张,大人特命我二人保护夫人。非是怀疑夫人能力,只是大人一片爱护之心,还望夫人莫要以身犯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黎宁只得放弃原计划,颇为遗憾地看着她给男主找麻烦的机会渐行渐远。

不过形势紧张是不是还言之过早?她记得书里接下来的剧情是男主用徐外狠狠捅了太子一刀,太子反击,男主和西南王里应外合铲除了太子党。但老皇帝却出乎众人意料将四皇子封了太子,男主借西北军李边将军之势起兵造反,直接杀了四皇子幽禁了老皇帝,自己当上了皇帝。

应该还没到那个时候吧,钟黎宁又捋了一遍剧情,稍微放心一些,随即又怀疑起来。她来了以后剧情发生了不少变化,西南王没起兵,她也不确定接下来会怎么发展。福顺都这么紧张了,她还是暂时小心一点吧。

月老庙异常热闹,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一对对看起来亲密无比的青年男女,也有很多独自来为自己求姻缘的女子,虔诚地跪在月老像前念念有词。

钟黎宁没进正殿,就在院子里看那棵缠满了红布条的连理树,红布条上写着两两成双的名字,被风吹得飘起来,很有几分好看。

钟黎宁随手抓树上的布条看,边看边八卦。诶?李家那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居然有私定终身的情郎了,长宁街豆腐铺的俏寡妇和隔壁糕点店的老板好上了……正兴致勃勃地翻着,钟黎宁忽然看到一条红布写的不太一样,之前似乎是写的赫连嗣和乐兰,但乐兰被人用笔勾了,改成了佑。

这可有意思了,钟黎宁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赫连嗣就是她刚刚看见的女主竹马,这个布条无疑是他写的,他倒是一片痴心。不过这个佑……不会是他身边那个戴兜帽的女人吧,好好好,三角恋一下子变四角恋,有热闹看了。

赫连嗣,加油啊,给赵楚琛戴绿帽子的伟大事业就靠你了!诶不对,没准他喜欢这个呢,反正他也给他爹戴了绿帽子。钟黎宁毫无压力地在心里消遣了男主一顿,又跑去看了看布条的种类,围着树绕了一圈找了找哪里还能挂一百条红布,选完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府了。

本来钟黎宁计划找个福顺有空的时候就一起来,没想到朝中形势瞬息万变,很多事情都脱离了原本的剧情。等钟黎宁终于能和福顺一起去月老庙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后了。

【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是钟。看热闹不嫌事大。黎宁

让女主小竹马出来露个脸,不过他要到很后面才会再出现了哈哈哈。

因为主要是谈恋爱的小甜文,所以宫斗和权谋戏都会很简略,下章小说主线那边要突飞猛进一下啦。

第二十七章 太子

他们回京之后很多事情都太快了,快到钟黎宁还没反应过来就尘埃落定了。  她记得她那天回府就看见府里下人们都在收拾东西,说是赵楚琛赈灾有功,又找回了遗落在民间的皇子,老皇帝很是高兴,大大封赏了一番。其中一道赏赐是一座亲王规格的宅子,级别基本和太子的东宫一样了。  路上的时候钟黎宁悄悄和锦川说了他的身世,锦川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入宫。钟黎宁托程泊舟找人照看着锦川,后来锦川便记到一直未曾生养的德妃名下,成了名正言顺的十三皇子赵楚锦。德妃性子温婉,位份又高,钟黎宁悄悄去看过锦川几次,见他一切安好,也慢慢放下了心。  老皇帝的确喜爱锦川灵巧,但更重要的借徐外的事发泄对太子长久的不满,但太子毕竟是他一手培养的继承人,直到这时还未有废除的打算。  赵楚琛惯会抓机会,刚一捏到兵部的权柄,便借着这股东风,飞速铺展自己的势力。镇守西北的李边将军是赵楚琛母族的故交,私下早就站在了赵楚琛这边,在他的支持下,赵楚琛快速在兵部站稳了脚跟。  一切都向着不利的方向发展,太子从小顺风顺水,见以往根本没放在眼里的老五竟然如平地起高楼般迅速壮大,不禁慌了神。  眼看户部和兵部的线都要被赵楚琛拔干净了,老皇帝不但不阻止,还似有意纵容,太子怀恨在心。老皇帝偶感风寒,赵楚琛启用了在太子府埋了几年的线,偷偷告诉太子老皇帝有意废立,诏书都写好了。几番连敲带打,太子狠下心,竟然铤而走险带禁卫军逼宫了。  没想到刚走到寝宫,太子跟老皇帝不过说了两句话,夜鸦便从冷宫密道进了宫,直接把太子带来的人围起来了,提前被策反的禁卫军首领也临阵倒戈,转瞬间形势便逆转了。  再之后,根据传出来的消息,太子和三皇子以谋逆罪被当场处死,皇后畏罪自缢,老皇帝受惊过度陷入昏迷,一直在老皇帝病榻前侍奉的宸妃乐兰拿出了老皇帝盖了玉玺的诏书,封赵楚琛为太子,监理国事。  满朝文武慌了神,谁能想到他们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便换天了呢。  至于四皇子,还没跑出京城,半路便被夜鸦邀请去看了场以他最爱的美人为主角的节目,回去便闭门不出,醉生梦死了。  朝中大换血,赵楚琛直接把亲信安插进各部,亲点了程泊舟做丞相,福顺领东厂厂督,夜鸦也并进东厂里了。  钟黎宁看着一身藏蓝曳撒的福顺迟迟回不过神来,就这么就结束了?这么快?  “福顺,赵楚琛就这么……就……当皇帝了?”钟黎宁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别乱说,”福顺慌忙捂住钟黎宁的嘴,“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现在在代陛下监理国事。”  钟黎宁看着福顺一脸紧张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形势敏感,就是在福顺面前想说就说惯了。现在福顺成了厂督,身边都是人,她的确是要注意了。  不过赵楚琛这个烂公告,还代陛下呢,她有十二万分的把握,那老皇帝再过几个月绝对会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驾崩。  这次赵楚琛没篡位,还立了大功,名正言顺成了太子,朝臣想骂也没法骂。至于一众太子党,识时务的都被收编了,执迷不悟的就被边缘化了。这次赵楚琛的位置来的理直气壮,跟朝臣的关系不再像原着剧情那么僵硬,不必以雷霆手段巩固权势,福顺也就没那么多脏活要做了。  话虽如此,刚刚当上太子的赵楚琛还是有一堆意想不到的情况要处理,福顺也好几天都没回来了。  福顺在宫外置了套宅子,虽然地方不大,不过颇为精巧,钟黎宁很喜欢,忙里忙外地收拾了好几天。找人做了超大号的床,又铺了软硬适中的垫子,在小院子里种了几棵福顺喜欢的海棠,又专门辟了块地方养了一群小鸡仔,陌生的宅子很快便成为两个人的小家了。  小鸡仔们本来还在快活地叽叽喳喳,一看见钟黎宁过来立刻争先恐后地往角落里缩,抖得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钟黎宁拿了根狗尾巴草逗了一会儿储备粮,终于在小鸡仔们快要叫破喉咙的惊恐中良心发现,起身回屋了。  “夫人,起来用晚膳吧。”门口的侍女敲了敲门,轻声说道。  钟黎宁瘫在床上不想动,扬声问道:“福顺还没回来吗?”  “夫人,督公说今天有事还要再晚一些回来,让您先用,不必等他。”门口传来略有些尖细的声音,是福顺最近带在身边的三喜。  又有事,天天都有事,说好今天能跟她一起吃晚饭的,钟黎宁瘪嘴,气哼哼地锤了两下软枕。赵楚琛,黑心老板,员工也是需要生活的好吗?她都快一星期没看见福顺了!这么剥削员工是违法劳动法的!她都和福顺提了好多次要去月老庙,结果福顺一直说朝中有事,到现在都没和她一起去,她原先看好的地方都被占没了!  钟黎宁恨恨地念叨一顿,又使劲捏了会儿软枕,泄气似的应了声,还是乖乖起来吃饭了。  晚上小狐狸趴在床上困得哈切连天,但还强撑着不睡。之前福顺说过今天能回来的,她都等了好几天了。一会儿他回来,她一定要先扑上去咬他的脖子,再亲亲他柔软的唇,再舔舔他的小红豆,再往下……  嘿嘿,钟黎宁正想入非非地傻笑,耳朵突然竖起来了,门外有一阵略有些缓慢的脚步声传来。是福顺回来了!小狐狸眼睛亮了,飞快化作白衣少女,扑到门口推开了门。  “福顺!”钟黎宁兴高采烈地唤道,在看清门口情况后却微微蹙起了眉。  只见三喜正搀着福顺缓慢地往门口走,福顺面色发白,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别扭,似乎是膝盖不太能挺直。在听到开门声的瞬间福顺推开了三喜,笑着回了声“阿黎”,佯做无事地走向她,不过牙咬得嘴边肌肉都有些僵硬了,笑容很不自然。  钟黎宁快走两步站到福顺身边,正想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三喜,让他先退下。三喜欲言又止,询问地看向福顺,福顺点了点头,三喜便行礼退下了。  三喜走后,钟黎宁在福顺的惊呼声中将他打横抱起,直接进了屋。  “阿黎,你先把我放下吧,”进屋后钟黎宁还抱着福顺,冷着脸不说话。福顺窥了一眼她的神色,心里有点忐忑,“抱歉阿黎,我不是故意这么晚回来的……”  “你腿怎么了?”钟黎宁打断他的道歉,颠了颠怀里的福顺,冷声问道。他最近真的瘦了好多,脸上都没肉了,还三五不时弄一身伤出来,问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钟黎宁要气死了。  “腿……呃……腿没有……”钟黎宁一看他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又不打算说了,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他摁到床上,不顾福顺的挣扎扒了他的裤子。  待看清福顺膝盖的时候,钟黎宁倒吸一口凉气。  “赵楚琛罚你跪了?!”钟黎宁气得眼睛都红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转身就要跑去宫里找赵楚琛算账。  “没有!”福顺再顾不得膝盖上针扎一样的痛,扑过去抓住钟黎宁的袖子,慌忙解释道,“不是殿下,不是殿下让我跪的。”  “他把你折腾成这样了你还维护他!”钟黎宁又气又恨,什么都听不进去,“你这么在乎他,那你把我……把我当成什么……”  往日他身上时不时有点小伤钟黎宁就很不高兴了,但福顺一直宽慰她,还保证会注意,她也就暂时按下了。这次他整个膝盖上都是淤青,那淤青甚至已经发紫,他都不能走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是在膝盖上,罚他的除了赵楚琛根本不作他想!就这样他还在维护他!钟黎宁心里酸涩难言,他们都这么亲密了,她还是比不上赵楚琛吗?  福顺一见钟黎宁通红的眼眶泛起水汽,瞬间慌了神,急忙解释:“是我自己,我去拜佛的时候跪的!阿黎你别哭,都怪我!”  钟黎宁不信,谁拜佛能把自己拜成这样?  “不是殿下,跟殿下没关系,真的是我自己,”福顺解释了一通见钟黎宁还是不信,急得满头冒汗,闭着眼睛凑上去吻住了钟黎宁的唇。  两人唇舌交缠,半晌才分开,福顺红着脸,低声对钟黎宁说:“阿黎是我……娘子,跟殿下是不一样的,在我心里,阿黎是最……最重要的……”  “比赵楚琛还要重要?”钟黎宁紧接着问。  福顺脸更红了,垂着眼不敢看钟黎宁,羞答答地点了点头,又急忙抬起头来说:“阿黎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钟黎宁叹了口气,暂时放过了他,但刚把手放在他膝盖上,正要给他疗伤,手却被福顺握住了。钟黎宁有些奇怪地看着福顺,福顺眼神乱飘,说拜佛的伤不可以治,怎么也不让钟黎宁给他疗伤。钟黎宁拧不过他,只能找了两条巾帕给他热敷。  福顺太累了,见钟黎宁不气了,心神一松,转瞬便睡了过去。  等福顺睡熟了,钟黎宁出门轻唤一声“夜十”,猫眼少年从天而降。她就知道他肯定在,夜十一向跟在福顺身边。  也不多废话,钟黎宁单刀直入,问夜十福顺去哪里拜佛了。夜十低着头轻笑一声,告诉她是金台街最南端的法华寺。  钟黎宁又问他的腿是今天拜佛拜出来的?夜十耿直地回答不是,钟黎宁刚提起一口气,正待追问,夜十接着说:“督公连着去了九天,每天都拜。本来今天应该在寺里待一整晚,但督公说夫人还在等,做完仪式硬是跑回来了。”  钟黎宁蹙眉,怎么回事,福顺到底在干什么?还要拜九天,还要有仪式,他想求什么啊?赵楚琛不是已经当上太子了吗?  钟黎宁又问福顺求的是什么?夜十笑而不语,只答督公的心思下人怎么知道,法华寺就在金台街,夫人大可亲自去看看。  钟黎宁心道有理,回了一声多谢,夜十行礼后便不见了。  回到屋里,钟黎宁心疼地看着福顺膝盖上和眼下的淤青,想到他前段时间身上总是莫名出现的伤痕就又气又难受,暗自决定明天就去法华寺看看。

【作家想说的话:】

小狐狸:我和赵楚琛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福顺急:阿黎和殿下是不一样的!

小狐狸:别说别的,就问你救谁。

福顺害羞:救阿黎,程大人会救殿下的。

给自己加码的同时不忘黑一把程泊舟,福顺,你变坏了。

福顺:记仇.jpg

第二十八章 法华寺

趁福顺熟睡的时候钟黎宁悄悄给他疏通了淤血,但不敢做得太过,只是让他走路不再受影响了。她早就知道小太监有多固执,若是给他察觉了,弄不好还要去跪。

早上起来的时候福顺已经走了,侍女告诉钟黎宁福顺给她煮了牛肉羹,晚上会早些回来跟她一起吃晚饭。

钟黎宁循着香味爬起来,吃久违的福顺牌爱心早餐,依然是香到要把舌头吞下去的程度。眯着眼睛吃完,钟黎宁跑去东安街上的东厂外,爬到树上偷偷往里看。

福顺好凶呀,小狐狸悠闲地甩了甩尾巴,好像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抓人的时候跑了一个,福顺正训人呢。

福顺冷着脸的时候也好好看,像白雪覆盖的红梅,凛然间还透着股凌厉的艳色,钟黎宁心里美得直冒泡。这衣服乍看一身刺绣花里胡哨的,不过穿在他身上怎么这么好看,下次做要让他穿这个。

趴在树上看了半天,钟黎宁见福顺行动之间已经看出不什么异样了,暗暗放下心,从树上跳下来,转身晃悠去了金台街。

她说了那么多次,福顺找各种理由就是不和她去月老庙,自己倒是偷偷跑去拜佛,还一去去九天,她倒要看看福顺在求个什么东西。

要真是求赵楚琛能顺利登上皇位,今天,不对,往后一个月他都不要再想回家了。

金台街上的法华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庙之一,昨天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场法事,门口的红色告示还没揭下来。

钟黎宁站在门口往里探了探头,似乎是被庄严的气氛感染,钟黎宁莫名有点压力,忍不住站直身子正了正衣襟。

“女施主,住持有请。”旁边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对钟黎宁说道。

“我?”钟黎宁微微睁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有点惊讶地问。

小沙弥点点头,引着钟黎宁往大殿后走,钟黎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钟黎宁跟着小沙弥走到后院的一个屋子里,屋里坐着一个老和尚,看见她进来便呼了一声佛号,为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

钟黎宁在蒲团上坐好,等了半天也不见住持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法师,您找我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