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悻悻想的是,没有下次了,还是打钱让太太去买吧,嘘寒问暖不如一笔巨款诚不欺我。
他说完就直接走了,谢青溪看着他的背影,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一时有些抱歉,想说对不起又没来得及。
只好有些悻悻的把张开的嘴又闭上。
但心里同时又松一口气,原来是受同事影响,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可是……
可是不心虚的话为什么会受同事影响?难道同事也是第一次给太太带礼物吗?为什么以前他没受影响?
谢青溪性格里敏感多疑的那一部分,在此刻几乎完全主宰了她的脑海。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带着看眼前这两个名牌包包都觉得不顺眼起来。
她在正厅枯坐,两眼无神的东想西想,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直到杨浠过来问她:“太太……需要吃点宵夜吗?汪姐今天让厨房熬了您喜欢的陈皮绿豆沙。”
她看起来不太好,也许吃点甜的会开心一点。
杨浠能感觉到谢青溪回来以后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明明她出门前一切正常,回来前也一切正常,就是不知道她和应屿说了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谢青溪回过神,动了动,觉得腿好像有点麻,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缓了一会儿才摇摇头,兴趣缺缺:“不用了,谢谢。”
她手在沙发上撑了一下,站起身,要走的时候又看到放在茶几上的两个包。
犹豫了一下,有些面无表情的对杨浠道:“帮我送到衣帽间去,随便找个地方放起来吧。”
说完直接上楼去了,杨浠赶紧让平时负责打扫和整理衣帽间的工人将两个包拿去衣帽间。
谢青溪和应屿的衣帽间是共用的,步入式大衣帽间占了三楼三分之一还多一点的面积,极其宽敞,且和主卧的小衣帽间相连,小衣帽间又和浴室相连,动线非常清晰。
浴缸里的热水将她包裹住,温暖柔软的水波仿佛可以接纳一切,不管好的坏的。
谢青溪仰起头,吐出一口气来,怔怔的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开始放空,让糟糕的情绪慢慢排出体外。
她太过入神,所以没立刻听到浴室的敲门声,等她回过神,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应公馆的安保系统全面启动,报警装置呜哩哇啦的,整个别墅区都能听到,更别说就在浴室里的谢青溪。
家里出事了?她吓了一跳,连忙从浴缸里爬起来,裹上浴巾就拉开门往外走。
“发生……”
“太太,太太出来了!”
“太太没事!先生,先生!”
“不用叫120了,太太没事!”
谢青溪:“???”
她进去之前卧室里只有她,怎么现在……杨浠在,汪姐也在,门口还围着一圈的人,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她忍不住问。
应屿这时匆匆进来,顺手一扯床上的床单,就将她整个人包住,语气有些不善:“你既然没事,刚才叫你,怎么一声不吭?”
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快晚上十点,又在楼下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杨浠说她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半,按照她平时的作息,已经到了她该睡觉的时间,这个时候她不会在浴室待太久。
所以应屿从书房回来时看到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但卧室依旧空荡荡,才去浴室敲门问她怎么还不出来。
结果无人应答,他敲门敲了足足十分钟,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他才怀疑她是不是二氧化碳中毒晕倒了。
这才有启动安保系统的事。谢青溪出来时,他刚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和安排人□□。
谢青溪缩在床单里,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脸色顿时涨的通红,低声应道:“我睡着了,没听见……”
她垂着头,神色沮丧又惭愧,应屿见状也不好再责备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属实不太好。
应屿叹口气,转身对杨浠他们道:“没事了,大家回去吧,早点休息,杨浠,如果有人关心起,你应付一下。”
杨浠应了声好,同大家一起退出他们的卧室。
卧室门关上,环境也恢复如常,但谢青溪却渐渐被涌上来的尴尬淹没。
她低着头,揪着手里的床单,很想把脸也埋进去藏起来。
应屿看着她从耳朵到脸再到脖子都颜色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的模样,觉得有些可怜,又很狼狈,忽然想起第一次来家里时她的模样。
一时心软,有再多的责怪都说不出口。
他转身去浴室,将她的睡袍拿出来,递过去,“先把衣服穿好。”
谢青溪看看他手里的睡袍,又抬头看看他,视线飘来飘去,满脸尴尬的低下头。
“……我浴巾掉了,你、你背过身去。”
声音细得像蚊子的嗡嗡声,但应屿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顿时一僵。
他深吸口气,将睡袍放到床上,转身往洗手间走,暂时避开。
可刚进去,他又忍不住腹诽,都老夫老妻了,他又不是没看过,啧。
大概等了有十分钟,他觉得就算是乌龟换壳也该换好了,这才拉开门出去。
床单已经重新铺好,谢青溪坐在床边怏怏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