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才知你有这么眼泪。还好哭了出来,否则过几年泪水堆积更多,该怎么办?”叶晨抱着我拿我完全没辙。
没有搭理他的感叹,我依然埋着头。我也被自己的泪水吓到,怀疑是否真把20几年的眼泪全给哭出来了。
原来,原来坚强不是性格,是无奈。
又静谧了许久,觉着手酸,我动动僵硬的手臂,才想起了手里的外套。
外套?!
我一下子站直身子,把衣服举到他面前:“你的,落在办公室了。”
“什么?”
叶晨吓了一跳向后仰一些,怔忡两秒后认出他的衣服,他想了一想挑眉:“飞飞,你刚到过我办公室?”
“恩。”
见他不接外套,我索性将手绕过他的脖子,把外套抖开直接披到他肩上。
他不动,墨色的眸子高深莫测地锁住我。
我不满地催促:“快穿上,吹感冒了不要传染我更不要赖上我,我不会送你到医院的。我还有事情要审你呢!”
痛快哭过一场,我更懂得珍惜懂得付出,但即使郁结除去,我依旧是林非,不会变。
听见我的话,叶晨回神,飞扬的嘴角灿若繁星,点亮潇洒帅气的脸,我竟然有片刻晕眩呵呵,全天下只他的美男计对我有杀伤力吧。
“站在这里吹夜风,怎么样我们都会感冒。所以我们快点上楼去,想怎么哭想怎么审,都由你。”勾了一下我的鼻子,他搂住我往楼道走。
我环视周围的景物,漆黑的雕花铁门边,公寓的保安用惊奇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又羞又急低下头拉他快步走。万幸这是万家灯火之时,除了那保安和几位下楼散步的老人,门口几乎没人走动,否则,我的一世英明就一点也剩不下来了……
等一等,丢掉一点点英明,找到属于我的肩膀,赚到了才对。
“飞飞,你怎会到我办公室?”
洗完脸挂好毛巾出来,叶晨换了件衣服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傻笑,整一个二百五。我知道他想出眉目了,还问!
“笨问题,到你办公室当然找你。”狡猾而简洁的答案,我绝不助长他的气焰:“你才奇怪,突然跑到我家来,不怕有人告你私闯民宅?”
他得意地笑看我,伸手把我圈到怀里,“我可是光明正大拿着钥匙开的房门,谁会去告我?”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你不还我钥匙是不是想来打劫?”我没好气地睨他,这次说出分手两字,我的嘴角是弯起来的。
“这么说来房子的主人没换门锁,是不是想被打劫?”叶晨学我的语气反问,眼底笑意闪闪,标准的“小人得志”!
“啪!”
我打他手心,这家伙不能笨一点吗?我忘记换行不行。他吃痛咧牙,脸上却笑得似得到糖果的孩童一般满足。我倚靠在他肩膀上,同样开心满足。
“飞飞,以后不要这么吓我。”
他吻我的发,在我耳边认真要求。他的话让我心里一片柔软,可要我这么快把自己卖给他,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故意沉吟片刻才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考虑一下。”
“好,但是你要相信我说的。”没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眼眸稍暗,咬牙要求。
打预防针吗?我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伸手抓住他宽厚的手掌,准备在他的答案让我不满意时用力掐他。
“第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突然来我家?”我确实疑惑,莫非今天也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
“本来我是打算加班的。快八点的时候梁雪君打来电话,说今天同你一道喝茶,说了些话让你很不开心,请我代她解释。”
我不开心?要他解释?这从何说起?
我默不作声,叶晨顺着我的发叹息:“给你电话没人接,家里又找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如果你再不接电话,我现在人应该在君悦了。”
“好吧,过关。”听他连名带姓叫梁雪君,我心里美滋滋的。
“唔,现在看来是我中了某人的计,或者是有人合伙来吓我。”叶晨不满地伸手点一下我笑得合不上的唇,不甘地道。
稚气的举动招来我仰头呵呵笑,叶大笨蛋果真急了才会方寸大乱,他甚至忘记“中天”今晚的PARTY。
“梁雪君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猜到自己被人设计耍了,他还是追问,生怕我被人误导的模样。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要听什么?”我心思一转敛起笑容,决定诈他:“不如你先说给我听听看,看和她说的一样不一样?”
要有和我知道的有不一致,罪加一等。
“什么是该说不该说?哪有什么不该说?你还想吓我!不乖。”我的诡计没能逃过他的法眼,不过看我不动声色瞟他一眼,他不得不补上一句:“我说了多少次,我们没什么,你别想歪了。”
就这答案?没意思。换个问法好了。
“没什么吗?那你解释一下,你们在‘上岛’怎么个亲密法?不要否认,有人亲眼看到。”
“亲密?”叶晨楞了一秒,转而颇为头痛,“谁看到?看到什么?”
“甭管是谁,你只需要记得刚才谁说什么都不瞒我。”我好整以暇地靠在他身上。梁雪君也没给我解释这一段!
“OK,”叶晨安抚我的醋意,蹙起一双剑眉,“我想想。”
我暗笑,不急不急,慢慢想。
“上岛?我不知道是谁看到了什么,我和梁雪君是有一次在‘上岛’喝咖啡,她问我失去的是不是永远,我说是。离开的时候,她给我一个短暂的告别拥抱。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提,我真想不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C城没那么西化吧!”我闷闷不平,拥抱不算亲密?
“不可以大庭广众?难道要先开一个房间?”他迅速反驳,眼里清澈无私。
这样也行?我语塞。他的话是有开脱狡辩成份,但换角度看,正因为坦荡荡才能坦然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