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声答:“忍了吧,人家背后有大太子撑腰,拽也正常。你以为人人都象林经理那么好相处?”
“那倒是,现今这世道呢,到那里都讲个能力,不再论资排辈,林小姐那么有能力,心胸又豁达,说要跃到多高都有可能。不象某些人只懂得耍官威。”清脆的女声,是尹莎莎。
“白经理那叫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次公司裁员,听说就是她怂恿人事部的。搞的人人自危,你们说会不会冲着我们来?”小秦怯怯地问。
裁员?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如此。有危机意识是好的,但是我不喜欢算来算去,累。谁要玩小动作,接招就是了。
“说不准,她那边原是集团先锋部门,自从林经理调到行政部以后,就轮不到她那边邀功请赏了。这次董事长在会上点名表扬林经理和付经理,害红眼病的不止白婕一个,你说我们要不要当心呢?”
分析得倒挺透彻,不愧为部里的快嘴LISA。
“林小姐,早,您怎么来这边倒水?”小刘眼尖,反应最快,看到我现身出现,立马站起来,亲切甜蜜地道早安,顺便阻止八卦先锋队的神秘兮兮。
倚在门边,环视一圈众人,我笑:“早,里面饮水机没水了,待会儿麻烦凌云你帮我换一桶。”
凌云点头答我:“好的。”
“谢谢。”我微笑,摆出最具亲和力的笑脸:“一大早的你们就交流沟通,什么业务这么神秘啊?”
众人见我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兴趣浓厚,干脆把各自宝贝的早餐自茶水间壁柜里掏出来分我,小秦更是让出位置与我侃起小道消息。
“林小姐,听说上面有新的裁员计划?昨天临时会议上已经下了名单吗?”小秦进公司一年,是行政部年纪最小的,她试探着问。
斜睨她一眼,我径自把饼干放在牛奶里蘸着。没错,裁员不是空穴来风,临时会议确实提到裁员可能性,但那只是可能。哪有这么神速?他们消息灵通,连高级会议上的消息也传这么快。
小秦见我不答话,以为真有大难临头,遂喋喋道:“人事部的一直嚷嚷说要裁员,上次走了马副总,这次又不知道哪个部门要遭殃?那边电力分部的人总把我们当作眼中钉,还不是近来业绩败给林小姐你不甘心?听说电力分部的白经理和人事总监关系很好,如果冲着我们来的话,该怎么应对呢?”
我含笑看着大家,自信的微笑许多时候可以感染别人,为人上司,自信冷静对安抚下属稳定军心绝对有效。
“哼,来就来,难道林小姐还怕她们吗?白经理嚷着要压制我们代替林小姐,就凭她那点本事,不怕笑掉别人大牙。”LISA接口继续小秦的话题,一针见血,却稍嫌过。
消息刺探成功,我放下喝光牛奶的杯子:“各自做好本职工作,有什么好担心的?谢谢大家的早餐,改天我请大家上KTV。”
LISA的话很是让人受用,但看过鹿鼎记的都该记得,韦小宝有句名言:只有不拍马屁的人才是真正有能耐的人。何况象我这种深谙马屁精髓的人,怎会被雕虫小伎迷惑。
众人听到我的话,笑开了嘴,KTV是她们下班后的最爱娱乐。
“小秦,商务部的报价出来了,你核实了送楼上财政部付经理盖章。”提醒小妹妹不要忘记工作,我起身回办公室。
坐回办公桌前细想大家的话,树大招风,尽管我努力让身边的人觉得我善良无害,有心共创美好明天,还是有人看我不顺眼,白婕就是一例。
抬手按摩太阳穴,白婕不是那种把刻薄当作深刻、把骄横当成气魄的女人。以她的能耐和傲气,是不屑为一点点小功劳嫉恨我的。
难道真如某杂志所言天下女子皆为同行,自古同行相妒?在感情上争风吃醋我能理解,要在工作上互相倾轧,何苦来?
头痛,明天接到叶晨叫他帮我想这种深奥问题,懒得伤脑筋。
晚上回到家,把泰迪熊抓过来抱着,好象抱着叶晨。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呃,今天有百年难遇的流星雨?可惜C城有雨,我看不到。突然有种冲动,我给他拨电话去。
“晨,你在做什么?”听到那边有悠扬地撒克斯音乐,我问他。
“恩,在房间听音乐。”他轻声答。
“什么时候你也喜欢一个人神游了?是不是学我?”我心情大好,不疑有它。
“差不多吧,怎么了?突然想起打电话过来?出什么事么?”
“没有,今晚有流星雨你知道不?”我笑。
“有看报纸。怎么,你想浪漫一番,要一起看?”宠溺的话语飘过来。
“我是很想啊,可是这边落雨。你运气好,在那边记得看,回来给我画出来。”
“呵呵,你以为我是画家?败给你了,我请人帮忙摄下来,行不行?”见他的笑声,就能想象他的表情了,一定在无奈地摇头。
“为什么要拜托人?你自己不会摄影啊?”他笑得爽朗,我也开怀,索性学他耍赖。
“林小姐,第一,你男朋友我不是万能,数码相机也不是天文相机。我的摄影技术自认没那么高超。第二,既然百年难遇,我希望同你一起看。你看不到,我看到许的愿也不一定灵。”
亏他掰得出来。不过情话就是甜如蜜易入耳,我嘴角勾得老高:“好吧,那说好一起看。”
挂上电话,摸着我的泰迪熊,哼起那首被人唱烂的歌:“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有个陪自己看流星雨的男友当然好,但有个肯为自己不看流星雨的男友是不是更好呢?
呵呵,人生哪里了无生趣,我说错了,人生丰富多彩。
美美的睡了一觉,恍惚梦到周公老爷还同他喝了茶聊了天。
日历上说,今天是个不吉利的日子,我不觉得。
放下往日盘在头上的碎发,细细为自己描上淡妆,挑了套米色的套裙,审视端庄中显妩媚、沉静中显活泼的搭配,我站在镜前笑得象天使。本想穿那件叶晨送的羊毛裙,比了比,最终放弃。叶晨傍晚的班机,上午穿那样去上班,会让人感觉我还没有长大。
车刚停好,就见付寒涛远远地站在地下停车场电梯口冲我露出雪白牙齿。
“早啊,付大经理。”我走过去,愉快地给他打招呼。
“早,今天你精神不错。”他笑得格外阳光,似乎我的精神状态牵动他的心情。
“大经理,你不恭喜我恢复健康吗?”我与他同站电梯口,微微扬首,任长发飘曳,笑得灿烂。
他稍有愕然,一双眼眸紧紧地锁定我,过了好一阵才忍不住说:“身体好了就是不一样,你今天特别漂亮。”
如果这话是均二少说出来,我当笑话听,付寒涛是我的难兄难弟,他这么说就叫我相当得意了,最起码证明我的化妆技术没还给陈帆。
我笑:“你绕着弯说我平时不漂亮?”
“平时嘛,过得去。”他假做沉吟,被我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