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也算同事啊。”我还没问他呢,先被倒打一耙。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叶晨不快地瞟我一眼。
那他们两位还用看?藕断丝连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叶晨不喜欢柳眉,毕竟柳眉还不够看,我要防也不防她,但是柳眉的心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叶晨自己更是心知肚明!
“飞飞,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要下车,你靠边停一下。”我还能怎样?秦香莲没喊冤,陈士美凑啥热闹。
“开什么玩笑,你不要再闹了。往后不要和杨锐均纠缠行不行?”
“我说停车。叶晨!”这算什么要求,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车没有停,反而加大马力在公路上飞驰,我不敢做出疯狂过激的举动,再怎么难受还是生命重要,我现实得可怕。
扭头向窗外,城市霓红全部飞快地往后退,两旁的建筑物匆匆一闪而过,我渐渐觉得胃里不舒服,该死的火锅,难道菜没有煮熟吗?为什么现在还在我胃里翻腾,直辣到心,酸到鼻子,难受得让人想掉泪。
忍着酸痛,我用手摁住胃部我等着阵痛过去。一边告诫自己:林非,你不是林妹妹,哪怕失恋,你也不会哭,怎么可以被小小胃疼打倒……
车一停,我就往家里冲。
我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然后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大,坐在沙发上听着可有可无的对白。
等到叶晨停好车上来,似被震耳欲聋的电视声惹恼,他一把夺过摇控器关掉电视。
“飞飞,不要耍脾气,我们好好谈谈。”
“我耍脾气?我耍什么脾气?你有见过我为这种事情耍脾气吗?”忍着痛我站起来,与他对视。
“你明明知道杨锐均对你有企图,还去和他吃晚饭?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起码该先告诉我吧!你平时不是很讲尊重人,为何一落到我身上就不是了呢?”
他的神情异常地难看,薄唇吐出的责问更如一枚冰棱箭穿我的心,然后融化,滴血。
见鬼!已经解决的事穷追究什么!我为了谁去和均二少摊牌?谁规定我有事必须先告诉他?怕是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认定我须事事报备,他以为他是我的天了吗?
“是,他是在追我,但是企图也分很多种,再怎么有企图也比不过你那位柳大小姐。”要强和骄傲使我想也不想就顶回去。
“我承认没有告诉你去见柳眉不对,我怕你乱想,我们现在只是工作上有来往。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杨锐均在追你,你心里有我吗?”他气急,霹雳啪啦一阵解释加埋怨,讲完后他伸手想抱我,我侧身躲开。
还有没有天理,他不告诉我就是为我好,我不告诉他就是心里没他!他见旧情人就冠冕堂皇,需要谅解,我与人摊牌就十恶不赦,该千刀万刮?
“随便你怎么想,我现在不想同你说话。”
不行,喝的开水一点效果也没有。我转身,走进卧室,锁门。
“飞飞,你开门。”
他敲着门,我不理会,胃好痛,好痛,我把头埋枕头里,想找个没那么难受的姿势缓解胃痛。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该有隐瞒,发现你有事没告诉我,我很不高兴。”叶晨在外面放缓语调。
那他呢?说是加班,又去见柳眉,还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开心?难道我就舒服?他倒把“己是人非”发扬光大了。
工作上我可以坚强地以口才劈杀每一个对手,感情上难道也要用坚强承受他的冤枉、用口才与他辩论?
我紧紧咬住嘴唇做着深呼吸,如果胃不是那么难受我想我会继续与他针锋相对。
“飞飞,我看我们俩都该冷静下,我先回去。你今晚没吃多少,冰箱里还有些菜,如果饿了,记得热来吃。”
语毕,关灯的声音及离去的脚步声便响起了。
胃痛和心痛一起袭来,我的眼泪扑簌而落。
我以为我把感情藏得很好,我以为我够潇洒独立,想不到还是被情弹射穿防弹衣,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场爱情恰如一场战争,见输见赢的时候太少,太多数时候我们都在其中,血泪淋漓、皆败俱伤。
一个人在黑暗里蛰伏了很久,胃痛渐渐消失,床头闹钟“当”的一下指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我终于决定爬起来。
不适过去,肚子里空荡荡的,扭扭脖子拍拍脸,我忽然莫名地笑起来:我不是神,只要没挂掉,再怎么消化不良,肚子还是会饿,东西还是得吃。也可以说是好了伤疤忘记痛。
管它呢,我起身准备洗脸热饭。打开房门,一点红色星火在没开灯的房间微弱地明灭,我眨眨眼,借着月光看清靠在窗边的人。
“……”
他不是走了吗?不是任我自生自灭吗?摆什么POSE学什么沉思者?我不理会他,径直往厨房走。
他转头看到我,立刻灭掉烟头,开了灯走过来擒住我手臂:“要不要吃点东西?刚在厨房热了蛋汤。”
我扭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因为胃痛我必定一副晚娘脸,不过无所谓,爱看不看。
“我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实在不放心。”叶晨叹口气,双手捧起我的脸,食指温柔地摩挲着我因趴太久脸上出现的红痕。
“你猜刚才我在屋里想什么?”我一字一顿,直直地看着他的眼,慢慢地问。
摩挲我脸颊的手指停住,他盛满柔情地眼瞬间变的复杂,疑惑、紧张还有些我理不清的东西。
“我在想,怎么会突然胃痛,好久没有了。”
他一下子解冻,眉角眼梢尽是笑意:“结论呢?”
“恩,因为你近来忘记孝敬我的胃。”
“还有呢?”
“还有,今天是你错了。”
他放下捧着我脸的手,我顺势把头搁到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