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认错人，沉月又摸出了光脑，就当着他的面快速搜索。

男人笑了笑：“我是姜陵没错。我们之前也是见过的，只是你的记忆受了损。不过如果你想，我可以试着帮你恢复。”

“哥哥呢？”确认了他的身份，沉月不再担心安危，可见不到哥哥她又忍不住担心其他的。

“他还在检查。不放心的话，可以一块儿去看看。”姜陵说着转身，走在了沉月身前领路。

沉月有一堆想要问的，但想起既然是姜陵先找到了他们，那对于哥哥的状况他应该很了解了，便又什么也没说。

她跟着姜陵一路走走转转，又经电梯向下才抵达目的地。

入眼是一间间窗明几净的实验室，一眼看去，她竟找不到哥哥究竟在哪一间。

姜陵没有再主动开口，于是身边除了他们两人的脚步声便再没有其他。

太安静了。

安静到有些压抑，让那些她想问的事变得更加不敢问。

他们最终在一间宽敞的屋子前停下，四周的墙壁都是透明玻璃，所以沉月一眼就看见了还在昏睡的哥哥，而在哥哥的病床前后，巨大的机械手臂正来回扫描。

她扶着面前的玻璃忽然问道：“你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吗？”

“知道。”姜陵不见犹豫，即便原本不知，两年前也知道了。

沉月没去看他的表情，继续凝视着房间里的情况说：“哥哥曾告诉我，说开始在他，但结束在我，他还把你给他的药给了我，他是不是一直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这不是很好吗？他担了所有罪名，你只要开心就好，而且你不想结束，他就永远是你的。”

沉月没料到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以至于听见这个回答时她都呆了呆：“是……这样吗？”

姜陵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她抿了抿唇，只好再问道：“哥哥现在到什么阶段了？”

姜陵拿出门口的数据板，调出了刚取得不久的数据道：“他异化的时间挺久了，撑到现在还能保持理智全靠他强大的意志力，以及对晶石的操控能力。也就是说，他在压制着晶石不让结晶进一步扩散，否则按正常进度，现在五脏六腑应该有一半都不能用了，而不是只有肩背腰腹的皮肤。”

沉月急道：“月灵一族的霍宁不是一直都有帮他调整的吗？！”

“月灵？是那个传闻里和赛西利斯诺同出一脉的月灵？”

不等沉月回答，姜陵又道：“也许调整的当时是有效果，但并不影响整体，至少从他的身体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倒是……在一片二次结晶的区域里定位到你的信息素。”

087春日娇莺

087春日娇莺

沉月不懂：“可是标记的话，那不是哥哥的信息素进入我体内吗？为什么我的信息素也会出现在哥哥身上？”

姜陵继续翻查数据，头也不抬：“体液交换。”

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等沉月好不容易找回呼吸的节奏，脸上已经是红得要滴血。可她不得不按捺住快要爆表的尴尬与害羞继续问：“什么……什么是二次结晶？”

姜陵走到就近的显示器面前调出扫描数据，指给她看：“看见这一大片结晶区了吗？可以看出整体的结构是极为规整和相似的，只除了这一小块区域。而它的前后左右都是存在结晶的，所以不大可能是独独遗漏了这一块。最有可能的是，它原先也是相似的结构，但因为某种原因这部分的结晶消失了，之后又第二次重新结晶，堆叠出新的结构。你的信息素，就是在这里面被定位到的。”

沉月听得一知半解，硬着头皮又问：“那其他地方没有吗？”

“没有。”

也就是说那一部分结晶的消失和重结晶都是她和哥哥重逢之后才出现的。

沉月忽而欢喜，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姜陵：“那……那是不是表明哥哥是有希望彻底康复的？”

“是的。只要能找到结晶消融的原因并阻止二次结晶，他就能恢复。”

“太好了！谢谢你！”沉月激动地一把抱住姜陵，然后便跑回了检查室外，一直等到检查结束沉舟苏醒，又欢欣雀跃地扑进了他怀里。

正要检查完整数据的姜陵抬眼就看见小姑娘如一只春日娇莺扑腾跳进了沉舟的怀里，后者刚醒，再加上药物作用，显然还有些脱力，被带着向后晃了晃，又及时稳住，继而牢牢托住。

和当年那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敢吐露的沉月相比，现在的这个真是大胆啊。姜陵忽而心生感慨，而且，这兄妹俩的协同作用还真是有趣，是因为血缘？还是某种他不知道的因素？

“南浔这个突然出现的身份刚传开我就去查了，你懂的，虽然过了两年，但我还是小心点为好。等看见了影像，自然也就知道是你们了，可陆无思和辛怡还没回来，我手上没其他能去找你们的人了，所以不得不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三人重新回到生活区域后，姜陵解释道。

沉月注意到他提的名字，惊讶道：“陆无思辛怡？”

“两年前我派人去战场上清扫的时候找到了漂流在残渣里的他们，现在他们偶尔会帮我做些事。当时还有不少人都有类似的行动，所以从概率上而言，伊利亚斯的士兵应该也还有不少是活着的。”

“太好了哥哥！”沉月欣喜地偏头，却发现哥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哥哥不开心吗？”

沉舟语声冷淡：“伊利亚斯已经不存在，又何来伊利亚斯的士兵？”

沉月握住他的手轻晃撒娇：“那我们还有尼弥西斯啊！只要他们愿意回来，就依旧是我们的伙伴。哥哥觉得呢？”

沉舟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没有说话。

“我现在要去整理数据。上层的生活区你们可随意参观，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也可以。下层当然也没什么限制，只是设置的区域比较多，最好先让我带着走一圈。”姜陵说着起身。

沉舟却在此时开口：“能不能给她也检查一遍？”

姜陵顿了顿，点头应下。

沉月不解：“可是我出发之前才刚刚检查过的。”

“你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