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怎么睡着了……”

一句话落地,如平地一声雷。

洛云皓凉凉地扫了一圈四周。

围观的众人顿时炸开锅,有人小声嘀咕:“好像……真没事啊?”

“那是没事吗?我看比刚刚脸色还好呢!”

“这不是神医吗?那老汉还想诬赖人家!”

“呸,就是看并不想给银子,还要反过来赖人家没给治好,真不要脸!”

中年汉子讪讪地松了手,脸上的泪还没擦干,尴尬得要命,“我......我也没想到啊!”

那少年连忙拽着他爹,护在身后,“你们别说我爹,我们就是乡下人,什么也不懂,哪知道什么是肠阻,肝气爆逆。”

洛云京冷笑一声,不是昏迷睡着了吗?

“睡着之人,怎么刚刚那郎中说的话,听得如此清楚?”

众人此时也都恍然大悟,大概这少年刚刚是装睡着的。

洛云皓收回银针,懒得再废话,只留下一句:“世上好心难做,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提着药包走到洛云京身旁,“我想起来了。”

第39章要给洛老爹治眼睛

洛云京走在洛云皓的身边,她还要去给宗辞买几本宗辞要的书和空白书册,顺便将宗辞这个月抄的书交还给书斋。

“你想起来你的医术是谁教给你的了?”

洛云京刚来的时候还挺好奇洛云皓的医术,两个月过去了,现在倒是没那么心急要知道。

“是药王谷的医圣,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洛云皓挠了挠后脑勺,“师父前年冬至时闭关后,让药王谷的弟子都下山去各自行医,我也好些年没回家了,便想着会翟州开医馆行医,没想到半路被偷了盘缠,是以便走了半年才到宁安镇,想着绕山路回来,结果摔坏了脑子,失忆了。”

洛云京好奇怪失忆了是怎么找回家的,洛云皓说是洛老爹上山打柴发现的他。

“那你现在还是打算开医馆吗?”

洛云京觉得她哥即使在药王谷学了医术,想来脑子也是不大好用,被人偷了盘缠,但凡在路过的州府城镇里悬壶济世,看几个病人,也不至于走了半年才到家。

“先把爹的眼睛治好再说。”洛云皓倒是不急,反正医圣性子怪异,让弟子们都下山行医,他就老老实实的听话便是。

洛云京在书斋找到了宗辞要的书和册子,问了价钱,伙计看了她交还回来的书册,说是再付十两银子便可。

洛云京有些无语,“他抄了六本书,你们给多少钱?”

伙计同洛云京解释了一下,每个月大概宗辞抄六本,一共是六两银子,空白的书册不要钱,刚刚洛云京买的新书是十六两,所以扣除了给宗辞的六两,便是十两。

洛云京原以为是书斋的伙计坑骗宗辞,一听这些细账,就忍痛付了银子。

现在想来,多亏跟福满楼参股做了买卖,不然手头上这三百多两银子还真是不够用。

难怪整个温河村加上东河就那么几户读书人,真是读不起啊!

哪家能砸锅卖铁这么供着的?

洛云京这回才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伊村长家的大郎便是读了几年书考过了童生,练过几年武,如今便去县衙考了衙差,这是最省钱的路了。

东河村的周大郎亦是如此。

洛云京将东西放在背后的竹筐里,出了书斋。

上次小老三和宗辞都说好吃的桃花酥和酥糖,这次来洛云京又买了三盒,既然爱吃,那就让小老三和宗辞吃个够。

都说小孩子爱吃糖,有些家长不给吃,洛云京不这么看,小孩子爱吃说明他体内缺糖,就像她小时候就很想吃孤儿院外面那些小朋友手里的棒棒糖,可是孤儿院里只管温饱,老师们哪还能给买糖吃呢。

如今她长大能给自己买糖吃,也有钱买糖了,可是她再也不缺糖,也不想吃糖了。

所以,洛云京觉得只要好好刷牙,小朋友想吃糖,就给他吃好了。

所以,洛云京觉得人一定要活在当下,有钱就花,有酒就喝,有美人,呃......就睡。

澎秦前几日便张罗着要修屋顶,说是西北的秋冬来得早,怕冬天房屋不保暖,村民们都是趁着夏天修房子。

之前她就看过,家里没有新的棉被,她刚来那日和宗辞床上的新被是为了成婚,澎秦准备的夏丝被,立秋之后盖估计都会冷,宗辞原先的被子倒是棉花的,但是也旧了。

之前她给家人衣服做的倒是都够了,还没做过棉被,她又买了做被子的布和棉花,都放在了洛云皓背着的竹筐里,两人便去市集门口搭牛车。

结果到了,却看见牛车上坐着沈芳芳和她娘沈翠娟。

老金头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收了洛云京包车的钱,沈翠娟母女两个刚刚非要坐上来,都是一个村的,他空着牛车在这等洛云京,也没法子说不让她们俩上车。

自从老洛家这个真闺女回来可没少包他的车来县城,如今不会生气了吧?

“洛娘子......”

洛云京也明白,她不想让人看见她来县城做什么,可沈翠娟和沈芳芳看见老金头的牛车确实不能明晃晃告诉她们,这是她包的车,不然传回村里,她们指不定怎么说她家呢。

如今虽然赚了些银子,可是让村里的人知道她们有钱,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小心一点,让老金头还是找个别的地方等她们好了。

“金大叔,谁坐车您就收谁的钱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