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只是宗辞的猜测,不过整个事件的背后主谋还不知道是谁,也只能是诈一诈冯江而已。

却说这四通南疆的商人就不可能是冯江一个人能办到的,虽然翟州跟南疆距离很近,但是宁安县却距离边关少说也有几百里,这里的百姓倒是时常看见南疆商人,可是却并不会说南疆的官话。

要说勾结,冯员外的可疑性都比冯江要高。

或许还有冯夫人,只是不知道流放岭南的董知府有没有参与其中。

“哼”冯江一声冷笑,抬手要唤人,却发现早已没人回应。邢磊早已经通知官府,此时当作是证人带着官兵已悄悄包围了林屋。

“拿下他!”邢磊大喝。

然而冯江早有准备,他纵身跃上马背,一脚踢开拦路士兵,竟生生从包围圈中冲出,消失在荒林深处。

“追!”邢磊大怒,却被宗辞拉住。

“别追了,他有埋伏,我们人手不足。先保住冯贺,把这林屋里的证据都带走。”

宗辞转头看着冯贺,语气低沉:“你若再晚一刻,怕就再见不到明日天光了。”

冯贺一颤,点头:“我知道了。宗哥,多谢你。”

宗辞拍了拍他肩:“别谢我,留着命,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

这一夜,风声骤紧,可惜的是冯江逃跑了。

但他留下的纸账、密信、货单,以及林屋中藏匿的南疆商号印章,足够让朝廷注意到这个名字。

只是,此人滑如泥鳅,想真正拿下他,还需再布长线。

翌日清晨,洛云京正坐在院中晒太阳,身边摆着一篮刚洗净的青菜。她正教一个邻家小女儿摘菜叶,院门外忽地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洛娘子!”是卫子潇的声音。

洛云京一愣,连忙放下菜篮,快步迎出门外。果然,风尘仆仆的卫子潇骑着一匹快马停在门口,身后还背着一卷画布似的长物。

也算是着急要跟洛云京说这个好消息,不然通常都是拍小厮给洛云京传话,在福满楼见面的。

“你总算回来了!”她一边接过马缰,一边上下打量他,“瘦了些,不过看起来精神得很。”

卫子潇呵呵一笑,把东西往堂屋一放,抖手展开,竟是一张描绘田地水路与木制水车结构的图纸:“我带回来了!南方水车搭好了,按照你和宗辞兄设想的那种,从地头到田头,全靠这水车引水。你是不知道,看着一车水顺着木渠流进稻田的样子,连老农都拍手叫好!”

洛云京笑容一松:“果然有效果?”

“那是自然,”卫子潇得意地说道,“瓜果地也用了同样的引水法。之前南边那片干地因为缺水迟迟不能种,现在已经种满了丝瓜、黄瓜、南瓜,还有豆子。再过两月就能上市了,庄子里的刘老爹都乐得直喊‘活了’。”

“那真是太好了……”洛云京眼中露出难得的轻松。

其实她也只是按照记忆中的图纸画出来,至于具体施工全仰仗着卫子潇,其中某一处若是处理不得当,恐怕也难有如此效果。

“更妙的是,这法子一传十,十传百,隔壁县也来人请我们去帮忙。不是说嘛,这水车的法子若能普及开,就是咱们给百姓的一场大功德。”卫子潇说着,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

洛云京感慨颔首,轻声道:“百姓日子好了,咱们再辛苦也值得。”

况且她知道,卫家在江南可不止是有十几处庄子,奶茶铺子也只是用一些瓜果而已,他们全国开设福满楼,用到的蔬菜瓜果的用量可是很大的。

自己手里掌握着种植技术,不仅可以给自己的酒楼提供生鲜蔬菜,就连整个大周朝的菜市场都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洛云京忽然想到了什么,“卫公子,你可知道咱们翟州的北面是什么地方?”

虽然洛云京已经穿越来快一年了,可是一直忙着做生意,对地理这块还真的是十分不了解。

她只记得现代有一家饭店,是做火锅的,可是在北方有自己的牧场,养着牛羊,后来整个牛肉和羊肉的产业链都控制在这家饭店里。

那如果她们在京城也开火锅店呢?

是不是要考虑先买几个牧场才行。

第120章开火锅店

冯江虽逃,但宗辞提交给府衙的证据却足以引起震动。官府派人追捕不果,便将其列为通缉要犯,而宗辞与邢磊也借机整理冯江与南疆商贾勾连的账册,试图追查幕后更多势力。

这一日,书院忽有传闻流出:宗辞私交官府、参与缉捕、干预审案,破坏书院规矩,有人上书院长,请求对宗辞进行问责。

宗辞正在研读文案,听得风声,也是一愣。他虽与书院几位老先生交好,但向来不愿抛头露面。如今被人盯上,不免思索是否是冯江余党或他背后的靠山所为。

“你猜是谁在后头捣鬼?”邢磊冷着脸将一封匿名告状信拍在桌上,“信中连你私下购买轻纱裙子都写上了,字迹模糊,但句句有理有据,显是熟人所为。”

宗辞眯眼看着那信,沉默片刻:“有人盯上我们了,不仅是我,连你也未必能独善其身。”

“我巴不得有人来找我麻烦。”邢磊冷哼,“打得他灰飞烟灭。”

“可惜这不是你我能硬来的。”宗辞放下信笺,转身开了窗,外头阳光刺眼,照得他眼神也有些冷,“这不是简单的书院争斗,冯江的背后,有可能有人在为他遮掩,或者利用他做事。”

邢磊瞪眼:“谁?”

“我怀疑是赵府。”宗辞低声,“赵平郡的三子赵睿,在府城也有商队,他与冯江多次同宴,那些账册上虽无赵睿名姓,但有‘三公子’的提成签记。”

况且之前他就听说这赵府原本和董知府有旧,那原先就认识冯夫人也不是不可能。

“那这事不能再递官府。”邢磊皱眉,“赵家在朝中有人,若我们举证不全,反被咬回来就不好了。”

宗辞点点头:“所以只能从书院下手我们得逼他们露出马脚。”

他当夜拜访书院的府学陈山长与顾老夫子,将手中证据呈上,又告知有人暗中牵线构陷,书院名声也已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