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理亏的是自己,现下情势需要,反而把江隐说成是阻碍他人幸福的绊脚石,如此颠倒黑白会不会遭现世报啊?不,不会!这番话十成九都是实话,只是重点偏斜了而已,算不得颠倒黑白。
阿善一边为自己开脱,一边偷眼观察江隐,只见他半眯著眼,一幅高深莫测的表情,听完之后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还有什麽,接著说。”
这态度让阿善一阵心虚,怎麽回事?和预期中的不一样啊。自己刻意表现出“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态度了,闯喜堂也变成正当合理的举动了,他虽然生气但至少要表示一下理解吧?怎麽好像没这种意思?
阿善心慌了,此时二虎在身边该多好啊!他面相老实,若回来和自己一唱一搭也更有效果啊!杜咏艺那场事他也参与了,“串供”都不需要,他应该会知道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两人配合一定更容易过关。对了,怎麽他去了半天了还不回来?
阿善用眼角余光在街上搜寻樊二虎的身影。忽然看到他转过街角向这边走来,看那神情好像发现这边的情况不对了,阿善心头一喜,刚想说我夥计回来了,关於杜咏艺的事情你也可以问他。却见他身子猛地后仰又退回到街角去,那样子分明是被人拉著后衣领拽回去的。
作者: 穿心莲的药铺 2008-1-1 14:0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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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心中一紧,怎麽回事?街角后边有什麽人?为什麽会拉住二虎?是打劫的?真想跑过去看看,但……不行,眼前还有江隐不动如山的挡在面前。
要速战速决了!阿善强压下焦虑的心绪,抬头道:“我说完了,那场事是为了成全朋友做下的,或许方法很损,但很管用,慕容小姐退了和你的婚事之后就嫁给杜咏艺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这难道不是美事一桩?你拿我问罪也随你,但一开始你要娶她也是错事一桩,所以……这不能都怪我!”
阿善终於开始凭空杜撰了――之后那两人究竟成亲了没,他根本不知道,故意这麽说是想增加一点效果。比起眼前的江隐,阿善的注意力已经分散到街角那边了:二虎也算有武功的人,那边应该会发生打斗啊,怎麽一点动静都没?急死人!还不能被江隐看出自己已经心浮气躁,真是难受死了!
相对於他的焦急万分,江隐却是不急不缓:“慕容小姐成亲……?我怎麽没听说?”
“……因为杜咏艺身份平凡,慕容老爷子觉得没必要大操大办。”阿善手心出汗了,一边说一边偷瞄街角。
“你是怕我追究你闯喜堂,才谎称对我有意,后又诈死脱身的?那玄灵教的事呢?”
阿善心很乱,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应对,只得勉强说道:“是的,我是为了自保才故意那样说,所以一直对你有愧。其实玄灵教主李邵枫也是我的朋友,被抓走又被送回是预先安排好的,是为了诈死脱身。为了补偿你,我求他把刁九送给寒云堡,刁九是让你们两方结怨的罪魁祸首,交出他也算帮你们化解仇怨了,你也不算吃亏。一切就是这样,我都说完了。”
“都说完了?”江隐轻飘飘的甩出一句:“你还没说……你和君冉、易天诚是怎麽回事?”
阿善脸一红,这话题还是绕回那两人身上了。解释林子骞闯喜堂倒还好,但若解释这个……阿善偷眼看看街角,又是一阵焦躁难安,实在没心思再去编造那两人的事了,干脆牙一咬,说道:“我招上易天诚是为了求药,我和君冉……是被强迫的,但一码是一码,他们的事该由他们问。”
该说的都说了,只看江隐会不会心软了,阿善一边盼著他早下决断,一边担心街角的另一边。良久,江隐终於开口了:“你闯我的喜堂真的是为了朋友,是为了撮合一对儿有情人?”
“千真万确!”阿善立刻接到。
江隐直视他,冷冽的声音似寒泉浇下:“那……你刚才说的所有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什麽?”阿善差点跳起来,多麽合情合理的一套解释啊,怎麽会不信?那里十成九都是真话啊!
江隐淡漠的表情中带了几分嘲讽:“你一向善於花言巧语。为了开脱和易天诚的事情,可以捏造出君冉眷养后宫;又为了让易天诚对你心生同情,可以编出君冉对你苛刻相待;你曾为了脱身,还假装失忆骗我……总之,好像没什麽是你不能编的,为了达到目的你什麽主意都想得出来。我看……那杜咏艺和慕容小姐两情相悦的事,也是你临时编的吧?”
阿善急了,直拍大腿:“那是真的啊!是真的,我没胡编!这事绝对是真的!”
“你怎麽证明?”
怎麽证明?除非杜咏艺就在眼前,否则无法证明。阿善欲哭无泪,原先漫天胡扯的瞎话有人信,现在依照事实说话反而没人相信了,真是现世报啊现世报!
“我现在没办法证明,但这都是真的!我的确是为了成全他们才那麽做的!不然我干吗冒著风险闯你喜堂?吃饱了撑的啊?”
“此举为何,我倒真想听你说实话。你谎称喜欢我,就要有被男人采撷的觉悟,一般人怎麽可能做到如此地步?太假了,我根本不信!你真正的目的为何?说实话吧。”
“那是因为我事先也调查过你的事情,知道你是君子,不会对我如何才去实行的!”阿善边解释边郁闷,心说你既然一开始就不信,干吗不早说?还让我白话了那麽一大通,不是耍人玩麽?
“既然如此,在婚宴之后为何不立即对我说明那两人的事?你既然认为我是君子,就应该想到我有谅解的可能。但你当时什麽都没说,反而坚称对我有意,难道不是另有目的?说实话吧。”
阿善没辙了,再讲下去只会把笛子的事抖落出来,实在舍不得那羊脂白玉笛啊!而且此时就算说了江隐也未必会信,因为在他看来,为一支笛子甘愿做到那种程度也是难以理解的。罢了,就这样吧,江隐不是君冉,就算生气也应该不会做出太过激的举动,顶多挨一顿打?应该不会往死里打吧?
快点让他消气,然后就能去找二虎了。阿善一咬牙说道:
“事后坦白我也想过,但我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会获得谅解,所以还是说喜欢你是最保险的办法。虽然很抱歉,但你不是没吃亏麽?你自始至终也没说过喜欢我吧!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终归是我不对,你想怎麽处置都好,打我出气也行,来吧!”阿善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
看著这样的阿善,江隐微微叹息,怀念起了记忆中那个斯文秀气的林子骞,也是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林子骞……虽然自己从来都没说过喜欢他,但并不代表就真的一点没动情……罢了,现在再说这些都是废话了,眼下该拿他如何?看样子他是死咬著不肯说实话了,那……只得如此……
阿善看他的神情软化下来,不禁朝乐观的方向想:江隐似乎是个软心肠的人,或许还会坚持一些武人的原则,比如不对没反抗的人动手之类的,应该不会太苛刻的处理自己。
半晌,江隐似是考虑好了,说:“我不打你……”
阿善心头雀跃,可以不会受皮肉之苦了!
下一句话把他打入了深渊:“我要带你到武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