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伸出手腕说:“你探一探,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易天诚搭上阿善的手腕,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荡,不由得想起从前和这人是怎样的恩爱缠绵,但……那些情那些爱都是假的……
他勉强收敛起黯然的心情,按住阿善的脉门,送入一缕内力,那股内力行至督脉的时候果然遇到了窒碍。
“你相信了吧?我真的有宿疾。”阿善神情寥落的说。
易天诚收了手,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柔和,带著几分不自知的怜惜问道:“既然你需要玉粉入药,为什麽不直接向我讨?偏偏……要用那种方法……?”
作者: 吾爱永在 2007-9-25 20:0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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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回复:回复:
阿善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知道易天诚已经有了松动的意思,便露出无奈的神情:“你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大侠,而我只是一个没名没号的三流江湖人,再加上那玉佩是你家祖传之物,我怎敢冒然讨要?我的原意是冒充君冉这个大人物,打著他的名号向你讨,结果……你突然说喜欢我……我又不敢拒绝……就只好和你……”
易天诚又生气又无奈,咬牙说道:“我易天诚哪有那麽小气?就算是不认识的人来上门求助我也会尽力相帮,你却如此看扁我!”
“我一开始不了解你嘛,后来……后来和你相处一段时间也知道你的性子了,我……我非常后悔……但又不敢告诉你真相,怕到手的玉佩被你收回……所以,所以是我去向老夫人告得密,为的就是断了这份孽缘……”
易天诚仰天一叹,原来……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付出真心一片的那场情爱只是缘於一块玉佩。不过这人的牺牲也真大,居然宁愿和自己……
等等,不对!易天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不是君冉的情人麽?既然如此,他怎麽会连一块玉都不帮你寻?就算只有我这里有,叫他出面帮你讨要,你也不至於……不至於那样啊。”
果然问到了。阿善心说,同时装出惊讶的表情,事先准备好的台词顺畅的说了出来:“情人?我和他?他这麽告诉你的麽?”
看他反应这麽激烈,易天诚疑惑的反问道:“……难道不是?”――说实在的,想到君冉和他是对儿情人,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看他如此反应,反而稍稍松了口气。
“我和他怎麽可能是情人呢?分明是孽缘啊!”阿善夸张的摇头叹息,做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他被他表妹火焰仙子下了春药,机缘巧合碰上了我,我就被他……被他那个了。他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险些丧命……这种事於男子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我怎麽可能喜欢上他?”
易天诚皱了皱眉头,想不到……君冉和他竟是这样的开始。
“事后君冉说要娶我,还要在众多武林同道面前隆重的娶我!他是搭错了筋才会以为这是对我负责,我却觉得这是折辱!我想逃跑,他却逼著我陪他去天山,一想到那次强暴,我就讨厌死他了,可他性情火爆又偏执霸道,只要我表现出一丝不满,他就会大发雷霆。渐渐的,我话都不敢对他说了,更别提求他为我寻玉了。好容易挨到了他师父哪儿,外人不准上山,他才放过了我,让我去碧云宫等著,我立刻逃之夭夭了……”阿善越说越“委屈”,到了最后竟然还掉了眼泪。
樊二虎听得满头黑线。阿善这番话不算无凭无据漫天扯谎,但经他这麽一说,明显就和自己听到的不是一个版本,意思起码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传到了锦绣公子的耳朵里,别的“罪名”不说,光这一通谎话就够阿善吃不消的了。
阿善停顿下来,擦擦眼泪,似是在努力地平复激动的情绪,其实是在默默对君冉说“对不起”。想那君冉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好,自己却如此编排他的“罪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这会儿他不会在打喷嚏吧?可眼下为了脱身,只有硬著头皮说下去了。
阿善叹了口气,装做惆怅满怀的样子接著说:“离开他之后,我打探到你这里有一块独山玉,就找上你了。其实……当初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也有些犹豫的,毕竟我是男人却要承欢於男人……可是,我已经被君冉……所以,也就不太在乎这种事了,而且我是冒他的名,算是一点小小的报复吧……出了易府之后,我遇到这位樊兄弟,他被我牵连丢了饭碗,我就让他跟著我做事了。再后来……我被君冉抓住了,他知晓了我和你的事情,差点没把我打死,这次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逃出来,接著就碰上你了。”
易天诚默叹一声。这人和君冉并非情人,本该高兴才是,可随即想到他对自己也是别有目的,心情依然沈重。
阿善见事情已经快水到渠成了,就改变戏路以退为进。当下又泪水盈盈,微微低著头,带著万分悲苦与惆怅:“我知道骗你不对……也知道你是一片真心……可是,可是就算我接受了你又能怎样?你有母亲有妻子,我不能破坏你的家庭。你若是怨我……就打我一顿出气吧……”
看著梨花带雨的阿善,易天诚的心纵然是百炼钢也被化成了绕指柔,胸中满满的都是怜惜之情,再无半分气恼之意。
易天诚生性宽大,得知此人此举关乎性命就已经不那麽生气了,再加上他也仔细想过:就算不原谅,又能把他如何呢?
打一顿?他又不是杀人放火罪大恶极之辈,更何况自己从来不对没反抗能力的人动武,这是原则问题。
那……把他留在身边?他对自己无心,就算留在身边又有什麽趣味?
打不得,留不得……那剩下的就是……放过他了吧?就当他的出现是美梦一场,现在梦醒了,空留一份回忆……
易天诚苦涩地看了阿善半晌,似是要把他印到脑海中,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说:“……我不打你,也不怨你。你,保重吧……”说罢拉起阿善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中,转身出了树林,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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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回复:回复:
易天诚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阿善还没从激动的心情中回过神来。
“二虎,他真的走了?”
“嗯,我追出去看了。”
“不是要杀回马枪?”
“不是!你都问了六遍了!”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居然已经摆平一个债主了,”阿善抚了抚胸口,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已经原谅我了,就算以后再出现在他面前也不会心虚了,这算不算已经还债了?”
“大概……算吧,只要他不知道那五百两银子的事情,应该就没什麽好怨怼你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善开心的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脸上洋溢著明媚的笑意:“出逃的路上居然还能去掉一个债主,因祸得福啊!哈哈哈,我阿善果然时来运转了!”
樊二虎也替他高兴,毕竟阿善对於三大债主一直很恐惧,这下少了一个,可以想象此刻他的心情是多麽轻松。不过眼下不是开心的时候,催促道:“阿善,先别高兴,我们先出去吧,外边镖局的兄弟们有好多受伤的。”
阿善来到树林边上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果然已经没有了易天诚的身影。望著蜿蜒向远方的官道,忽然雀跃的心情变了,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种滋味叫做“歉疚”,他对君冉,对江隐都曾有过这种心情……而对於易天诚,他没感到半分内疚过,甚至一想起他堂堂一个大侠被迫娶了九个老婆就忍不住地想笑。可是,他临走的那句“保重”和塞在手里的玉佩让阿善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只要是动了感情,无论深浅,自己的欺骗就都是一种伤害吧……
阿善压下复杂的心情,出了树林,把楚青锋的伤药拿出来分给大家。趟子手们大多是轻伤,只有阮镖师的伤势比较严重。叫一群伤兵继续送镖实在有失情理,阿善叫他们统统回去疗伤,把镖车留下就可以了。
打发走了威武镖局的人,阿善坐进车内,叫樊二虎驾车上路。樊二虎不解的问:“阿善,就是因为这辆是镖车,我们才会被劫,还坐这车,会不会继续惹祸上身啊?”
“不会的,”阿善说:“现在这镖车虽然插著威武镖局的旗号,却没有镖师和趟子手啊,只有你一个赶车的,别人一看就知道:这车虽然是镖局的,但并不是在走镖,而是做一些其他的杂事。这样既不会招来风险,也能借助镖车来稍微掩饰一下啦,没问题的。”
“哦,那就好。”樊二虎答应一声,驾马前行。
“二虎啊,到了前边的市镇,你也买顶斗笠什麽的带上,闯喜堂那次你也有份儿呢,保不齐也有人记得你呢。”
“好,我们尽快到达雁亭山就能彻底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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